“我知道,你不可能真心实意道歉,但我有的是办法。”
装作思考的样子,苏芷溪一字一句道:“你喜欢太子殿下对吧,不如,让他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可好?”
“苏芷溪!你别太过分!!”
石诗琪心中怒火腾腾燃烧,恶狠狠瞪着苏芷溪。
“我过分?”似乎是认同地点点头,苏芷溪道:“好像确实挺过分的,不然你打死我?”
“你”
石诗琪被她气的胸口疼,紧接着,红色的血迹从她的嘴角流出。
血迹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慢慢地被泥土给吸收。
苏芷溪有些意外,没想到就这几句话都能被气吐血。
“石诗琪,你猜我为什么会答应救你的?”
石诗琪皱眉看她,一言不发。
“因为啊,你的母亲跪着求我的,那个场景,要多悲壮就有多悲壮。”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苏芷溪似乎是怒其不争:“你看你是多么不孝,让你的母亲为你做到这个地步。”
石诗琪捂着耳朵,眼泪扑簌簌落下,大喊道:“别说了,别说了,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你要是死了,他们怎么办,我这也是为你好心。”
苏芷溪强迫她抬起头,问:“想活吗?”
石诗琪似乎是太过伤心,她有些恍惚,没有回答。
“我问你,想活吗?”一巴掌扇到她脸上,苏芷溪再次问道。
这次她没有那么硬气了,低下头,声如蚊蝇:“想活。”
“你说的什么,我没听清,大声点。”
都这个份上了,苏芷溪猜想她应该彻底放下了脸面。
可谁知,等了良久,依旧没听到她说话。
“你说,我要是把太傅夫人下跪求一个小辈的事传出去,会怎样?”
这句话一出,如同一剂猛药,石诗琪突然抬起头。
“别,你别这样,苏芷溪,我求你了。”
她慌乱地抓住苏芷溪的衣袖,语气中恳求的意思明显:“我想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别那么做。
母亲是无辜的,求你放过她。”
“可是我现在反悔了。”
苏芷溪扯开被她抓着的衣服,往旁边走了几步。
“我知道错了,不就是磕头道歉,我答应!”
她好像感觉不到疼,额头磕的砰砰作响,地上竟然被磕出了一个小小的坑洞。
三个头磕完,石诗琪抬头看她,苏芷溪不发一语。
她也明白过来,这几个头根本不够,沉默片刻。
苏芷溪耳边再次响起了砰砰的声响,她不说话,石诗琪也就没有停下。
石诗琪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再后来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红竹,将她带回去吧。”
“知道了小姐,只是”红竹小心观察苏芷溪神色,欲言又止。
苏芷溪挑眉,问:“你是想说,让我别救她?”
“嗯。”
红竹点点头,神色有些阴郁。
“放心,她这拖得时间太长了,就算救回来,双腿也会落下残疾,这不比死了更好?”
要知道,一个身体有残疾的姑娘,又有谁会愿意娶呢?
苏芷溪不想红竹钻牛角尖,语气严肃:“红竹,逝者已逝,我们也报了仇,往后的时间还长,我希望你能放下,明白吗?”
是啊,以后的时间还长,她还要照顾小姐,不能一直这样。
红竹忽然感觉脑中一阵清明,心中郁闷之气消散。
“小姐说的对,是红竹想岔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
苏芷溪看她眉眼间的神色,就知道她是真的想开了,瞬间放心下来。
两人快速回到丞相府,既然答应了要救石诗琪,苏芷溪自当信守承诺。
片刻不停地着手准备,天色彻底黑了之时,这才救治完成。
命人通知了太傅府的仆从,当晚石诗琪就被送了回去。
“喝口茶吧。”
苏芷溪浑身疲软地躺在美人榻上,伸手接过尹承善递过来的茶。
“过了明日就成婚了,你怎的又来了?”
“想看看你。”
尹成善其实是担心出什么意外,这才忍不住想跟她时时刻刻在一起,看到她心里就踏实上一些。
“你今日做的事我都听说了。”
“怎么,你觉得我做的太过分了?”
苏芷溪斜眼看他,仿佛只要他说出不满地话就会当场翻脸。
“不是,你误会了。”尹承善第一次这么无措,忙摆手否认,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太心慈手软了,日后恐怕会留下祸患。”
苏芷溪震惊,她这还叫心慈手软?
“实际上老夫人可没有下跪,你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气她,可是在她心里却信以为真。”
尹成善有些担忧,道:“她根本不会记得你保住了她的命,只会记恨你。
日后怕是会”
苏芷溪明白,日后石诗琪说不得会报复她。
而这,便是她心慈手软的后果。
尹成善的一番话,倒是给她上了一课。
但事情已成定局,苏芷溪倒是想得开,脸上并无后悔之色。
“你说的不无道理,我往后会注意着些的。”
果然啊,能稳坐太子之位,就代表尹承善就不可能是个心软之人。
倒是她,竟然信了尹承善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模样,因此低估了他的能力。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两个人面上神色都有些紧绷。
尹成善很快就意识到了,轻笑一声,打破了这种氛围:“你可记得在我伤口撒面粉的事了?”
“不记得了。”苏芷溪矢口否认。
“真想不明白,你这脑瓜里装的什么,怎么会有人想到把面粉装进药瓶里。”
尹承善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
苏芷溪不吭声,仍由他胡作非为。
看着他俊美的脸,苏芷溪倒是想起一件事:“那你夜探丞相府是为了什么?”
这问题,够犀利!够明锐!
尹承善在心底惊讶了一下,对她的喜爱愈加浓郁,有如此聪慧的女子作妻子,是他的荣幸。
两人现在的关系,尹承善倒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当即坦白道:“听闻丞相府有一首诗,将之破解便可得到堪比国库的财富。”
“那你找到了吗?”苏芷溪心里一动,想到了什么。
他摇摇头,道:“丞相高明,我进去几次都没有结果。”
苏芷溪喝了口茶,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
如此一来,她那个爹是真够意思的,就这,便能让她在太子面前昂首挺胸了。
不过她不着急,眼下还未成婚,一切都不算数。
且看他日后表现如何,若是满意,苏芷溪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说起这件事,我倒是觉那东西永远不出来更好。”
苏芷溪不解:“为何?”
“财帛动人心,丞相府届时就好比一块肥肉,谁都想来咬一口。”
尤其是端王,心心念念着这东西。
不过尹成善只是在心里说了这么一句,怕她担心,是以没有向她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