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们侯府的银子呢?”
陆诗宁看着账面上的几千两银子尖叫出声,“该不是夏云锦掌家几年贪了吧?”许氏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许氏垮着一张脸,“她没贪,侯府数年前就是只是一个空架子,这些年你还能吃得好穿得好,全靠着夏云锦用自己的嫁妆支撑。
最近你也看到了,夏云锦不知吃错什么药,处处跟咱们作对,现在她甩手不管,娘也发愁往后府中要如何支撑。”
陆诗宁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府中穷的只有几千两银子,说不定下个月连几千两都没有。刚刚那一颗壮志凌云的心瞬间被一盆冰水浇个透心凉。
没银子?
她还怎么做风光无量的大小姐?
还拿什么去买衣服首饰?
还能不能再吃上山珍海味、燕窝鱼翅?
一想到将来可能会穿旧衣,吃粗茶淡饭,陆诗宁晃了晃脑袋,她坚决不要过那种清贫日子!
许氏一见陆诗宁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你也不用沮丧打退堂鼓,咱们侯府也是有产业的,只要经营得当也有不少产出。
不会让你饿着冻着,只是以后要改改你花银子大手大脚的毛病,娘趁这个机会教你掌家,也是想让将来嫁人后能不被人欺负。”
陆诗宁神色恹恹,心中不免升起一些烦躁。
没银子,这家管个什么劲儿!
都怪夏云锦!
想着夏云锦打她的那两巴掌,又讨回去那些衣物,现在更是将侯府搞成一个空壳。
陆诗宁暗暗想着她掌家时一定要让夏云锦吃尽苦头。
许氏耐着性子给闺女讲掌家的门道,陆诗宁却听得心不在焉,此时她只一门心思地想着怎么拿夏云锦立威。
从如意轩出来,陆诗宁便带着丫鬟婆子趾高气扬地去了汀兰苑,侯府银子吃紧,那便从节省开支做起。
夏云锦便是她第一个开刀对象,只是陆诗宁没想到自己立威不成,反倒被人奚落一通。
“大嫂,娘已经将掌家权交给我,鉴于侯府的情况,诗宁决定先裁去府里的一些人手。作为大嫂,你是不是应该以身作则?”
夏云锦靠在软榻上正在看书,听她这话将书轻轻放在一边,“哦?照你所说我该如何以身作则?”
“自然是节衣缩食、辞退不必要的下人。”陆诗宁微昂着头,骄傲得如一只开屏的花孔雀,“嫂子这里婆子护院一大堆,每月这些人都是不小的开支。”
陆诗宁看着汀兰苑里那些块头都能顶她三个的婆子,还有那些身材魁梧粗手大脚的护卫,心里就是一阵嫉妒。
就是祖母和她娘的院子都没这么多人保护,夏云锦凭什么?
是防着别人还是彰显自己世子夫人的地位?
趁机发卖一些夏云锦身边的下人,既能让自己出气还能填补一下侯府的窟窿。
一举两得,陆诗宁觉得自己做的一点都没错,这些人吃在侯府,住在侯府,花的都是侯府的银子。
“诗宁觉得那些下人还是发卖了为好。”陆诗宁指着院里的婆子护卫,得意扬扬地开口,“嫂子作为世子夫人,理应做好表率。”
被人指出自己院里的下人多,本以为夏云锦会心虚,陆诗宁都已经在心里想了数遍夏云锦理亏不得不裁减下人的憋屈样。
哪知听到的却是夏云锦不咸不淡的一声嗤笑!
“诗宁你是还没睡醒?”夏云锦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嘲讽,“还是婆婆交给你掌家权时没给你说清?你不知道汀兰苑的花用都跟侯府无关吗?”
“不可能!”陆诗宁大喊出声,“你怎么可能没花侯府的银子?”气急败坏的陆诗宁差点跳起脚来。
反观夏云锦依旧静静地斜靠在软榻上,镇定自若、处之泰然。
夏云锦嘴角勾了勾,迫不及待想拿给她下马威却又不搞清实际情况,她这个小姑子想必是已经恨她入骨。
拿起刚刚放下的书继续翻看,“你想找人立威怕是来错地方,汀兰苑的一应开支都是花的我自己的银子。
一日三餐,侯府的大厨房我都许久不曾去,所以……”夏云锦淡淡地扫了陆诗宁一眼,“我这里的人和事你插不上手也管不着!”
陆诗宁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垂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抓着裙摆,心里再一次对夏云锦充满怨恨,她这些日子一直被训斥待在自己的院子。
哪里知道夏云锦这里变得同以前不一样,明明数日前她还每日派人去大厨房领吃食茶点。
所以现在跳梁小丑竟是她自己?
陆诗宁心里那个恨啊,掌家做的第一件事就碰壁被人奚落,此事传到那些管事婆子耳中,以后哪个还能服她?
“夏云锦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设套让我往里钻,为的就是让我出丑,被人嘲笑没掌家能力……”气疯了的陆诗宁不管不顾地大声咒骂。
夏云锦身上气势骤变,脸色一沉,放下手里的书大步上前,又是狠狠一巴掌打在陆诗宁脸上。
“啊……”
陆诗宁尖叫一声,疼得她眼里泛着泪,捂着脸怒气冲冲地瞪着夏云锦,“夏云锦你又打我?”
只听啪的一声。
夏云锦反手又是一巴掌,“第一巴掌打你直呼长嫂名讳,不敬长嫂。第二巴掌打你身为掌家人立身不正,言行粗鄙。
身为掌家人做事不知深浅,做事之前不调查清楚,行事鲁莽。我打你是为你好,自身不正又蠢钝莽撞,让下人如何服你?”
陆诗宁被夏云锦这番正严厉色驳斥得哑口无言,顶着两张红肿的脸眼泪像断珠般滑落。
心里十分不服气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反驳。
“你也别记恨我打你打得疼,只有疼了才能让你长记性。”夏云锦淡淡一笑,“记得第一次打你就是因为不敬长嫂。
今日挨了两巴掌,希望你能改掉说话不过脑子的毛病。大嫂也是为你好,总不能见你尚未及笄就传出蠢笨自大又目无长辈的恶名。”
才不过数日她已经被夏云锦打了几次,陆诗宁心里暗恨,恨不得下一刻夏云锦就消失。
陆诗宁脑中不断思索要怎么出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