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连云指了指另外一辆车:“姜大人,宿大人说您受了伤需得养着,让我们听你的吩咐,你让去哪就去哪。”
张雨秀恍然,倒是没想到这宿大人对姜逢倒是上心的。
姜老夫人表示明了,既已来了京华,孙女定然要先忙自己的事,她这老太婆确实不该耽误着。
只是心里到底放心不下,忍不住还是多交代了几句。
她顿了顿又说:“不用担心家里,这不还有你三叔三婶,何况皇上什么都安排的妥当,家里也不用愁,你安安心心养伤就行了。”
姜逢郑重地点了点头,目送老夫人离去后,才与曲连星闲聊起来。
曲连星道:“早就听说你伤的重,真没想到那玄城子居然这么卑鄙,好在能看到你还活着。行了,宿大人都安排好了,咱们现在就去时家吧。”
“他怎么知道我要去时家?”
曲连星笑道:“我说姜大人,您虽厉害,可也别忘了,咱们也是灵师啊。这哪京华哪里的阴气最盛,除了时家还能找出第二处更好的地方么?”
姜逢笑笑:“是,曲大人说的是。”
说起宿淮,她心里便觉得安定,只是当她钻进车厢后,却发现是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也就是说宿淮安排就只是安排,他并未想着要来见自己。
她弓着身子挡在车门口,有一瞬间的失神。
于渊紧跟着上来,抬手在她便是连紧跟上来的于渊也有一瞬愣神:“宿大人怎么没来?”
按理说凭几人的关系,宿淮不可能不来的,他还本想着重逢时是还是该拉一下手,结果人家根本没来。
曲连星把她们的反应看在眼里,也略有些尴尬,可这份尴尬也不止是此刻。
其实自从宿淮回来后不过一两日,便总觉得有些不同。
他们这些做下属的,都了解宿淮的秉性,向来都是亲疏有别冷冷淡淡,自然也习惯了。
可后来看到和姜逢等人在一起时,宿淮明显不同,整个人有了鲜活的气息。
他们心里自然也高兴着,可谁料沐阳回来不过两日,整个人又变回以前那样了。
于渊不忍见姜逢这般失落,忙找补了几句:“估计给那醉春风闹的,害宿大人忙的不可开交!”
曲连星也连忙附和了几句,又说道:“再加上皇后也病倒了,不止宿大人忙,欧阳大人也忙呢。”
姜逢淡然的点点头,调整了心绪。
一行人驾车前往时家。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停在了时家门口。
曲连星先跳下了车,伸出手去扶姜逢下车。
姜逢却稳稳落地,抬眼看着整个宅邸,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
在车上听曲连星说了,这一次是镇妖司对外宣布,要彻查地气的关系,所以但凡镇妖司的人都可以光明正大出入时家。
再也不必如以前那般翻墙进去。
姜逢深吸了口气,总有一日她不仅要光明正大的回时家,更要为时家一百多条人命讨回公道。
定会把灭族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的。
她手指紧握,可一用力,胸口便跟着疼。见她面色痛苦,于渊紧张的伸出手,一把揽住她:“难道又开始痛了?”
姜逢摆摆手:“应该是在长肉,是这样的,不用大惊小怪,走吧,先进去看看。”
姜逢自己一步一步往时家走,这是灭族之后,第一次能正大光明的回到自己的家。她很珍惜这种感觉。
可采薇和于渊却觉离谱,平日里姜逢都要人搀扶,可今日怎么一到门口就能自己走了。
她嘀咕道:“这时家真这么神奇?”
于渊立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也低声道:“说不定她早好了,就是想等着我们当牛做马的伺候!你瞧,这健步如飞的,比八旬老太太走的还快!”
“有理!”
俩人嘀嘀咕咕,得出了结论。
曲连星则和曲连云走在前头带路,直至在祠堂停下。
说是宿大人已经安排好了,让姜逢安安心心住下便可。
姜逢走到牌位前,下意识擦拭牌位上的灰尘,看的入神了,神情有些恍惚。
曲连星兄弟俩互看了一眼,随即指了指棺材:“这就是宿大人安排的,说这阴棺非同凡物,能助你吸纳阴气。”
姜逢道:“帮我谢谢宿大人,我这伤会养上几日,你们要是忙的话可先行离去。”
曲连云二人再次互看了一眼,确实镇妖司一堆事要做,于是交代了几句便先离开了。
剩下于渊和采薇站在那不走,姜逢挥挥手,也将二人赶走。看她这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于渊心里的担心都消退了,这完全就是跟回家似的,他还担心个屁!
于是领着采薇先回了一趟家,被于老爷父慈子孝好好疼爱了一番,又瘸着腿去了宿家。
过了这么些日子,也不知那命硬的小屁孩怎么样了。
现在回来了,自然要去看看的。
那小孩黑不溜秋,见风就长,短短两个月光景,从当初瘦弱的小孩儿变成一个胖小孩。
就是颜色跟喝了酱油似的。
于渊盯着许大娘怀里的小孩看了半天,采薇也同样盯着看。
只见那小孩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奶的胖乎乎的,看着倒是很喜人,就是肤色实在不敢恭维。
“不是许大娘,这孩子真是当初我们送来那个?”
许大娘一脸得意:“那可不咋地,俺们老爷可是说了嗷,这小孩什么死气什么阴气的,要多晒太阳,我每日把她带出来晒,你看,这多壮实!”
于渊收回目光:“壮实是壮实了”他左右撇了一眼,捡起地上的花瓣撕了一半,刚好形成一个月牙,直接贴小孩脑门上。
采薇咯咯笑出声:“这不是包青天包大人吗!”
许大娘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可被吓着俺们狗花子。”
“等等”于渊一脸震惊:“狗什么?这是谁取的名?”
许大娘一脸得意:“我取的,先前欧阳大人来府上做客的时候,说这小孩命硬福薄,经不住好名字。所以我们决定先取个贱名先养养,你们觉得怎么样?”
于渊摸了摸额头:“不怎么样对了,宿大人这会子在镇妖司还是在家啊?我有事想问他。”
狗花子在许大娘怀里不安分的哭起来,大娘连忙起身,抱着孩子晃了晃,随手一指,说:“在屋里呢,也不知大郎君是怎了,这段日子总心事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