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袍无风自动,脑海逐渐浮现出一幅虚幻的画面。
在画面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鞋子,紧接着便是一件衣物和一双手。
那件衣物在剪刀的摧残下变得七零八碎,最终落入火盆,化为灰烬。
她收敛了手中的黑气,面色凝重地走进了太后的寝殿。
此刻的太后似乎病情严重,口中呓语不断,让人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几位太医跪坐在一旁,面露难色,对于太后的病情束手无策。
尽管已经用了药,但太后的病情却不见好转。如果再这样下去,太后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一个个苦着脸,直至看到姜逢走进来,才不由得都松了口气,纷纷上前告知太后的状况。
姜逢淡定地回应道:“我已经知道了,各位大人不必过于担忧。”
她走到床前,轻轻拔下朱砂笔上的一根狼毛,在太后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一道黑气被逼出体内,瞬间消散。
就在这黑气消散的瞬间,太后突然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身来。
她的眼神从先前的呆滞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太后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似乎还没有完全从之前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香云等人见状,连忙围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太后娘娘,您感觉好些了吗?”
过了一会儿,太后的神态才逐渐恢复了正常,她的脑子也开始转动起来。
“哀家没事。”太后看上去还有些虚弱,她缓缓开口道:“只是感觉这些日子就像做了场梦,时而清醒时而昏聩,但刚才不知为何,突然之间脑子就变得清醒了……”
话到此处,她眼神转向姜逢,轻声询问:“姜灵师,昨夜玄清池的情况如何?你可见到那只古怪的青蛙?说来也奇,哀家昨夜竟未再听到那些异响。”
姜逢从容回答:“太后请安心,玄清池那些青蛙我都已经驱除了。不过今夜恐怕还会再起风波,到时候我会进宫坐镇,确保一切无虞。”
“那就好”太后脸色缓和了下来。
有太医道:“姜灵师,其实我等有一事不明,可否请灵师解惑?”
姜逢点点头,示意对方问话。
太医道:“现在太后转醒,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我等却怎么都不明白,为何换了这么多方子,这汤药就是不起作用呢?”
姜逢淡淡道:“因为有人不想让太后好转。”
“这话从何说起?”
“我等为了太后的凤体可谓绞尽脑汁”
姜逢缓缓走向桌案,目光落在桌上的药笺。
一旁的太医解释道:“这些都是太后日常服用的药方,但效果似乎并不理想,药方已经调整数次,姜灵师可有高见?”
姜逢略一瞥视,淡淡地说:“问题不是出在药方上,不过这些汤药以后也不必煎服,对太后的身体毫无益处,只要暂时停用寝宫中燃点的香粉,太后的凤体便会慢慢痊愈。”
太后是何等人物,能稳坐此位,自然心思缜密,非比寻常。姜逢的一句话,虽看似平常,却在她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于是她立刻吩咐香云将香炉取来。
“莫非这香与哀家的病情有关?”太后疑惑地问道。
姜逢直言不讳:“自太后病重以来,久治不愈,药石无灵,您就从未想过是有人故意下毒?”
香云连忙解释:“姜灵师有所不知,太后的饮食起居皆经过严格审查,我等试毒之后才敢呈上。”
姜逢微微点头:“也就是说,你们已经仔细检查了所有可能的事物,唯独忽略了每日熏香所用的香粉?”
太后恍然大悟,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厉声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哀家打开香炉看看!”
宫人立即行动,将香炉中尚未燃尽的香粉倒在了锦帕上。这些香粉以粟米制成,再加入各种香料,具有提神醒脑、除味杀虫的功效。
太后捻起一小撮香粉,仔细端详,发现其颜色均匀,气味并无异常。
她不禁疑惑道:“你是说害哀家病重的便是这香粉?可哀家看不出它有何特别之处,莫非是其中有毒?”
“太后稍安勿躁。”姜逢上前取出一些香末,解释道:“这香粉中掺入了疫病之物,虽然分量不多,但长期焚烧会对身体造成损害。若长此以往,小病难愈,又与汤药相冲,即便不会致命,也会因药性的侵蚀而逐渐损伤身体。”
她继续说道:“这种做法极为隐秘,常人难以察觉。等到发现时,往往已经为时过晚,太后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这背后之人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
香云仍有些不解:“姜灵师所言虽有道理,但这香粉中并未发现异物……”
姜逢耐心解释:“我观察过,这熏炉的香每日都更换,现在看起来干净,便说明有人已经换过。只需找到先前经手之人,便能知道原先尚未烧尽的香粉在何处,一查便知。”
太后面沉如水,立刻就吩咐宫人去盘问。
几个太医也泛起了嘀咕,面面相觑,竟不知这其中还有这等道道。
其中一个太医道:“可是既是染了疫病之物,何以其余宫人无碍?”
姜逢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是因为太后本就体虚,需要静养,很少离开寝殿。而其余宫人身体康健,且很少在寝殿内久留,其中道理便无需我多言了吧?”
“原来如此”
“没想到这背后的人竟如此歹毒!”
这话一出,整个永康宫的人都陷入了沉寂。
确实是没想过这背后的人用心阴险。
大家都静待着问询的结果。
很快,负责点香的宫女们被一一找来,昨夜当值的正是小莹。
她一路上听闻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见到太后,便急切地跪倒在地,连连喊冤。
太后面色冷峻,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最好自己说清楚,究竟在哀家的熏炉里做了什么手脚?”
小莹慌忙解释:“太后息怒,奴婢什么也没做,用的是芝儿姐姐采购的香粉,太后明鉴,就算给奴婢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大不敬之事啊!”
姜逢审视了小莹一眼,随后向太后摇了摇头,示意此人并非幕后黑手。
太后随即挥手,命人将小莹带了下去。
不一会儿,名叫芝儿的宫女又被带了上来,但经过一番审问,依旧毫无头绪。
在场的宫女们开始感到惶恐不安,窃窃私语起来:“这姜灵师搞得如此兴师动众,言之凿凿说是添香的宫女在熏炉里动手脚,可审讯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抓到。”
“就是啊,会不会是她猜错了?”
“照我看这位姜灵师多半也是捕风捉影吧”
姜逢打了个哈欠,悠然说道:“太后娘娘,既然这些人如此嘴硬,问不出什么结果,那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太后皱眉:“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姜逢道:“小女还有最后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