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看去,天九才道:“我离开的时候,公子倒是说了句无需担心,他都安排妥当了。”
这边,掐指算过的林逃逃直接在心里没好气的骂道【果然是个属泥鳅的家伙!他此劫不过三日罢了。害得咱们一家子在这火急火燎的忙活半日。】
偷听到心声的王金枝,长长的松了口气。
“秦小公子既然有过交代,那就不必太过担忧了。”
老王家人,这才都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还是从旁打听一下的好。若是生了变故,也好及时应对。”
王江河这么一说,一家人都同意的点了点头。
他又道:“你们赶紧该上工的上工,莫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王二熊点头起身:“那咱们就先在外打听一下情形再说。”
说定以后,一家人都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和往日一样,家里只剩下王江河老两口和林逃逃兄妹两个。
和往日不一样的是,今儿还多了天九。
王江河格外小心的嘱咐天九躲在屋里,莫要出去。免得让人瞧见了,再旁生枝节。
天九虽不聪明,却被秦谓调教得格外听话。
院里,林秋收正一手撸狐,一手摸鸭。
坐在门廊下的林逃逃,却是好奇的看着天九所在的房间。
这都大半日了,天九连茅房都没有去过。就不怕憋爆了吗?
正好奇着呢,就见房门打一条缝。
她歪头看去,只见那迈出房门的腿,竟在裙里!
紧接着,走出来个女子。
当林逃逃看到那满脸的胡茬子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也就多亏了她动作快,猛的将嘴捂住。
然而下一秒,胡茬女捂着肚子,夹着膝盖头,迈着鸭子般的步伐,向着茅房方向冲了过去。
那想跑又不敢跑的滑稽动作,害得林逃逃差点笑喷出来。
为了不让天九难堪,她克制着笑意转头看向另一边,结果却见癞疙宝咧着个大嘴“呱,嘎嘎嘎呱,呱呱呱……”一阵蛙鸣过后,癞疙宝直接四脚朝天的倒下去。
四只小短腿,抽个不停。这一刻,笑抽过去四个字具象化了。
“噗呲!”林逃逃终是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咯咯咯咯,哈哈哈哈……”
直到天九滑稽又狼狈的背影消失,林逃逃才缓过劲来。
正大喘气呢,就听旁边传来林秋收疑惑的声音:“那,是谁啊?咱家里咋多出个女人来哇?”
林逃逃神情一愣……“哈哈哈哈哈……”再次大笑起来。
好半天,她才缓过劲来。
这时,释放过后的天九,也一身轻松的回来了。
“呀!天九哥哥啊?你、你咋穿成这样?还、还……”林秋收蹙着眉,指着自己的小脸蛋。
他不明白,一个大男人,为啥要把脸蛋子抹成红色的呢?
天九会意的喔了一声,连忙解释:“这、这不是怕被别人看见嘛。”
林逃逃连忙将目光从天九那全是人工雕琢痕迹的脸上挪开。
她真的好想说:你画成这样,别人想不看见都难啊!
……
县衙大牢。
躺在地上的秦谓,闭眼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悠闲的小调。
同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角落里的秦老爷和秦大奶奶。
以往意气风发的秦老爷,此刻看上去,就上老了十岁的老叟。
而一向人前沉稳端庄的秦大奶奶,此刻眉头紧蹙,唉声叹气。
秦大奶奶身边,还盘膝坐着位一声不吭的老妪。
而秦老爷身后,一清丽妇人哭得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老爷!咱家这到底是摊上了什么事儿啊?怎么还被抄家了呢?若大的秦家,怎么、怎么就成了如今这幅惨状啊!
莫、莫不是小公子他、他又做了什么荒唐事,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这才把整个秦家都搭了进去!”
秦谓睁开一只眼,向那妇人看去。
“吵死了!我爹都没说我一句不是,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指摘起我来了!不会说话,就把嘴给我闭上!”
妇人面色难看,咬着唇角,绞着衣角。
她哀怨的看向旁边的男人,却见男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得乖乖闭上了嘴。
怪只怪自己肚子不争气,跟在秦怀澜身边许多年,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
腰杆子不硬,还不由别人随意欺辱嘛。
不过别得意,她还年轻,秦怀澜也还老当益壮,她还是有机会的!
等她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只要教导得出众些,还怕拴不住秦怀澜嘛!
到时候,秦谓再敢对她大呼小叫,她一定要大耳刮子扇过去。让他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知道知道她的厉害!
而她此刻要做的,就是尽可能让秦怀澜打从心眼里讨厌秦谓这个小畜生。以便为她未出世的孩子,奠定好独享宠爱的基础。
想到这里,她也豁出去了。
“小公子,咱们秦家原本好好的,唯有你成天在外闲逛,除了你,还能有谁让秦家落成现在这步田地?”
说罢,转头又道:“大奶奶,您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好生教导一下。这下好了,我们这一大家子,都跟着受了牵连!”
“我、他、老爷我……”秦大奶奶两眼通红,却连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心头却是委屈翻涌。自从她嫁给秦怀澜,就整日忙着驱赶围在秦怀澜身边的女人。
她原以为,只要为秦家添了男丁,秦怀澜做了父亲就会收心。
然而,她以为永远只是她以为。
自从她有了身孕,秦怀澜就更是一头扎进了胭脂堆里。
好不容易身下盼了许久的秦谓,秦怀澜都已经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来了!
于是她更着急了,她害怕秦怀澜被那些年轻女子迷了心智,她这才顾不得教导秦谓,整日忙活着与园子里的女人们明争暗斗,便也更没有功夫管教秦谓了。
可这是她的错吗?身为父亲的秦怀澜难道就没有错?如果不是他不将心放在家里,她又何至于会让自己的孩子,成了今天这幅模样!
可到头来,人人都指责她。为何就没有人指责秦怀澜没有尽到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呢!
她怨恨的看向秦怀澜……可这些话,她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