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怎么做得？你看看彬儿，跟尹家那丫头始终蜜里调油，瑾儿鞍儿也和他们的王妃相敬如宾，倒是你，放着后宅那么好的王妃不管不顾，偏偏要与一个奴籍之人搅和在一起？”
老皇帝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萧洛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父皇……儿臣知道自己的行为有违祖制，但儿臣……都是曦娘勾引的儿臣，还请父皇明鉴！”
曦娘，对不住了。
全天下人眼中的“已死之人”，就别在乎那么多的名节了。
老皇帝闻言，脸色更加阴沉。
他从未见过如此执迷不悟的萧洛，更没有见过这样没有骨气承认后果的萧洛，甚至到现在了，还将脏水往已死之人身上泼。
简直混账！
这样想着，老皇帝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萧洛！你可知，你这样做，不仅毁了自己的前程，更是让皇室颜面扫地！你如何对得起先皇的期望？”
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萧洛那坚毅的面庞上。
萧洛恭恭敬敬的跪在龙阶之下，面对着盛怒的老皇帝。
一直挨骂的情况下，萧洛心里多少也积攒了些怒气。
老皇帝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解，连声质问萧洛为何与宫女私通，败坏皇室名誉。
萧洛深吸一口气，还不曾细想，话便脱口而出，声音中透出一股不屈的傲气，“父皇，儿臣的母妃在入宫为妃之前，不也是一名宫女吗？您与她春风一度，才有了儿臣。父皇可以寻个宫女风流，为何儿臣就不行？”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老皇帝的脸色几乎可以说是在一瞬间就变得苍白无比，他颤颤巍巍的伸手指着跪在地上的萧洛，仿佛被萧洛的话击中要害一般，险些从龙椅上被气了个仰倒。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萧洛，怒道：“你……你怎敢如此无礼？朕是天子，天子怎会有错？”
老皇帝的话音刚落，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朕当初是登基之后才与你母妃有的关系，于你母妃而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那是朕的恩宠！”
“而你，身为皇子，却与宫女私通，简直是有辱皇室！”
“还是说，”老皇帝声音停顿了良久，才一字一顿的开口，“你早就有了觊觎皇位之心？”
老皇帝眸光微眯，带着些沧桑的瞳仁儿一眨不眨的盯着
萧洛听到这里，心中一惊，连忙回过神来。
他方才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这不是往父皇痛处上戳吗？！
据说，当初父皇就因为自己母妃的事情，还挨了皇祖父训斥，自己怎么哪壶不开，就专门提了哪一壶那呢？！
萧洛自己也没想到，老皇帝竟然会提及自己与母妃的关系，更没想到老皇帝会因此联想到自己对皇位的觊觎。
他连忙回神，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恭敬：“父皇息怒，儿臣并无觊觎皇位之心。只是……儿臣认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儿臣与曦娘之间的联系，虽比平常相处亲近了些，但也绝非有意败坏皇室名誉。”
听萧洛这样说，老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目光如炬。
萧洛跪在殿前，他的额头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却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言辞，一遍遍重复着那些解释和辩白。
老皇帝终于忍无可忍，他怒喝一声：“小德子！”
小德子闻声，急忙扶正自己因为打瞌睡有些偏的太监帽子，着急忙慌的跑进殿内，跪在地上：“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去，端一碗清水来，朕要让萧洛和玉恒进行滴血验亲。”
老皇帝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不含一丝温度。
小德子闻言，心中一惊，但这种事情，小德子自然不敢多言，也不会多言。
多说多错，多听多措。
这道理，小德子还是懂得的。
这样想着，小德子连忙起身退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碗清水回来，放在皇帝面前的御案上。
老皇帝招手让玉恒过来，那孩子虽然年幼，但已经能感受到大殿内的紧张气氛，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眼中满是恐惧。
“萧洛，不安慰安慰你的亲儿子吗？！”
老皇帝的声音都带着怒气。
萧洛沉默片刻，到底是没有再伪装。
都到这份儿上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也没什么。
这样想着，萧洛起身，走到玉恒身边，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道：“别怕，父亲在。”
然后，萧洛轻轻抱起玉恒，走到老皇帝面前的御案前。
萧洛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指划破，鲜血滴入清水中。
接着，他又轻轻握住玉恒的小手，用银针刺破他的指尖，一滴鲜红的血液也落入了碗中。
老皇帝三人屏息凝气，就连一旁候着的小德子都捏紧了手中的拂尘，几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那碗清水。
只见两滴血在水中缓缓扩散开来，最终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团淡淡的红色。
老皇帝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他质问萧洛：“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洛深吸一口气，沉默片刻，抬起头来，看着老皇帝，“父皇，玉恒……的确儿臣的亲生骨肉。”
老皇帝沉默片刻，目光在萧洛和玉恒身上来回扫视，最终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朕再问你一句，玉恒，跟曦娘是何关系？”
萧洛沉默了片刻，想起刚才看的那封折子……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玉恒……的确是儿臣与曦娘所出。”
闻言，老皇帝怫然大怒，“小德子，去请温贵妃过来！”
萧洛心中一惊，抬眸看向老皇帝。
“还不老实跪着！”
老皇帝又是一声吼，萧洛当然不敢再说什么，连忙重新跪下。
至于玉恒，见萧洛如此，一掀衣摆，同样也要跪下。
“你且先一旁站着！”
毕竟，这种事情，稚子无辜。
这个道理，老皇帝还是懂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