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何姣姣只是想着状告萧洛对她动手,谁曾想萧洛这般沉不住气,竹筒倒豆子般数落了她“三大罪名”,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而温贵妃听了皇后的话,简直如鲠在喉,一口气梗在喉间,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略偏了偏头,看向老皇帝,见对方不言语,也只得对着皇后一拜,“是,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何森立于一旁,一板一眼的开口,“驳其二。”
“至于第三点……姣姣自小身子骨弱,臣几乎是连年都拿药材温养着,才成长至今,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反倒是殿下刚从战场回来,姣姣又如何能够伤得了殿下分毫?”
“驳其……”
一直沉默着的萧洛突然开口,“她分明会武!”
何姣姣依旧跪在地上,闻言扯了扯自家父亲的袖子,示意父亲别再开口,转而又落了两行泪,“殿下便是再不满妾身,何必出言诽谤?妾身身子骨弱,从不曾习武……”
“难道还是本王冤枉了你不成!”
萧洛看着何姣姣这般模样便来气,当即上前两步,似是要动手。
萧文彬上前半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三皇弟,冷静些。”
何森见缝插针,“睿王殿下莫不是气急败坏,想要动手?”
“臣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再让睿王殿下动姣姣分毫!”
这话说得便有些严重了。
何森乃是肱股之臣,便是先皇在世时都礼敬三分,因而老皇帝适时地开口,“爱卿言重了。”
何森单膝跪地行了大礼,“陛下,今日睿王殿下若是不能给老臣一个满意的答复,老臣便是拼了头上这顶乌纱帽,也要跟睿王殿下一番计较!”
萧妄又不着痕迹的加了一把火,“贤侄儿说王妃打伤了你,可有凭据?”
这件事不是发生在半个月前么?
怎得会在今日闹出来?
萧洛冷哼一声,他当然有凭证!
“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何氏不仅会武,而且还手持银色软鞭打在了儿臣腰侧!”
何姣姣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角落撇了撇嘴角,被女子打了,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白术跪在地上,转身怒视着萧洛,“王爷这般说辞可有任何凭据?还是王爷觉得,在陛
话落,白术又对着老皇帝深深一拜,“还请陛下明鉴,我家主子自小体弱,并不会武。”
来之前,早有阁内长老用药封住了主子的经脉,便是太医院院首来了,自家主子也是个病若西子般的林黛玉。
“何氏!你胡乱攀咬本王倒也罢了,不曾想,你教出来的婢子,跟你一样,只会颠倒黑白!”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探查一番,妾身自当配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何森闻言,自然明白自家闺女这是有什么底牌傍身,当即对着老皇帝一拜,“恳请陛下定夺!”
以何森为首,在场的官员跪了一地。
就连萧妄都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臣附议!”
老皇帝依旧一言不发,就跟老僧入定了似的。
“这……”
皇后先是看了看身旁的老皇帝,又看了看殿中跪着的几位朝中重臣。
“不如,请太医院的太医过来看看?”
皇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老皇帝微微点了点头,小德子很有眼力见儿的退了出去。
再回来时,身后跟着几名太医,其中还包括太医院的院首。
“陛下,太医院的人来了。”
老皇帝点点头,“给睿王妃瞧瞧。”
几名太医面面相觑,又不说状况,也不说缘由,这般……是探的什么脉?
几人虽心有疑惑,但看睿王妃这般面容憔悴,想来应当是染了什么病症?
这般想着,太医院院首首先上前,将丝帕搭在何姣姣腕儿间,伸手搭上了何姣姣的脉搏,片刻后,“回禀陛下,睿王妃应当是有些不足之症,导致体虚羸弱,如今天气有异,不利于安养,先吃几幅温补的药材养着,待灾情过去,想来睿王妃也就能大好了。”
太医院院首说完自己的诊断,便后退半步,缩在一旁装鹌鹑。
随后又有另一位太医上前,探过脉后开口,“回禀陛下,从睿王妃的脉象上看,是有些耐不住这般的天气,导致脾胃虚寒,气虚血亏,因而面上看着脸色苍白,弱柳扶风,喝些补药便是,并无大碍。”
此后又有三位太医上前,所说的病症都差不太多。
皇后微微颔首,继而开口,“不知能否看出睿王妃是否是习武之人?”
几位太医相视一眼,最终由太医院院首上前答话,“回禀皇后娘娘,从睿王妃的脉象上看,非但不如寻常习武之人脉象强劲,甚至比常人还要虚弱两分,看上去,并不像习武之人。”
“不可能!”
萧洛当即反驳。
“贤侄儿是在质疑太医院一众太医的医术不成?”
萧洛一噎。
可那日分明是这个女人打伤了他!
小德子立在一旁,捏紧了手中的拂尘。
此刻,养心殿内一片寂静,小德子躬身,试探着开口,“陛下,既然太医这般说了,而睿王殿下又说的这般言之凿凿,依奴才看,几位王爷都是文武兼备之人,不妨让几位王爷看看睿王妃手上,可有练武时留下的薄茧?”
萧妄第一个走到了何姣姣面前,隔着衣服布料搭上了何姣姣的手腕,看了一眼何姣姣如葱般的纤纤十指,抬头看了老皇帝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萧文彬也上前去看了一眼,只是半分不曾碰到何姣姣,哪怕衣角。
“回禀父皇,恕儿臣眼拙,并未从三弟妹手上看出半分习武之人的痕迹。”
“贤侄儿莫不是忙着赈灾,得了癔症了?”
萧妄语气颇为漫不经心,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随意。
“那本王腰侧的鞭伤又作何解释?还请八皇叔解惑!”
萧洛早就烦了萧妄这般接二连三的补刀,当即便开口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