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聪慧，咱们的人过去的时候，听寮州的州牧说，寮州地界就在前两天出现了一些云游散医，专门给受了疫病的灾民治疗，分文不取。”
“何以见得就是鬼宫的人？”
“主子有所不知，那几位云游散医，都是练家子，而且，身手不凡，其中一个曾无意间做过这个手势。”
白术比划了一下。
何姣姣挑了挑眉，这么看来，确实是鬼宫的人。
“让咱们的人加把劲儿，别被他手下的人给比下去。”
“是，主子。”
白术很自然的应了一声，虽然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比的。
而另一边，萧洛正在梧桐苑跟曦娘软语温存。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宫里的传唤飘入了梧桐苑。
到底是在温贵妃身边伺候过，曦娘多少也知道些温贵妃的脾气，虽说她现在给萧洛生了个儿子，但到底还没放到明面上。
想到这里，曦娘抿了抿唇，故作委屈，“王爷，贵妃娘娘会不会为难您啊？要不妾还是不要在府里了，也免得王爷夹在妾与贵妃娘娘中间，左右为难。”
萧洛闻言，自然是不可以。
他看着曦娘那般可怜的模样，心中止不住的心疼，急忙柔声细语的哄着面前那眼看又要落泪的人儿，“曦娘放心，只要有为夫在，没人可以为难你。”
曦娘听到萧洛这么说，心里的底气越来越足。
想到这，曦娘的嘴角不禁上扬，却又在萧洛看过来的时候，适时地压下嘴角。
她上前半步，伸手帮萧洛整理好衣领，含情脉脉的看着萧洛，“妾就在府中，等着王爷回来。”
当然，这些闺房私话并未传到何姣姣的耳朵里，何姣姣正听白术说着话，南星走了进来，躬身行礼，“主子，王爷已经离府往皇宫方向去了。”
何姣姣刚想说什么，就听南星接着补了一句，“京兆府的人往咱们府上来了。”
何姣姣愣了一下，忍了忍，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
这时间差打得。
妙极！
果然，没过多久，有门人来报，“禀王妃，京兆尹姬寻姬大人到访，说是有公务在身，要从咱们府里带人回京兆府审问。”
何姣姣自然没有不应允之礼，换了一件浅碧色的长衫，带着白术和南星两人迎出去。
就见睿王府门前以姬寻为首，站着几名京兆府的官差。
再往后，是一贯爱看热闹的平头百姓。
姬寻看到何姣姣出来，目不斜视，躬身行礼，“臣姬寻，见过睿王妃。”
府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饶是曦娘再怎么避免在萧洛不在的时候跟何姣姣接触，当下也是被这动静吸引住了。
即便是这几日嘴里有些上火，说话都有些碍事儿，但也妨不住曦娘爱看热闹的性子，因此也不远不近的跟在后头看着。
瞧着那穿着一袭朝服，年轻有为的京兆尹躬身向何姣姣行礼，曦娘眸中的妒意是怎么也掩不住。
明明她才是萧洛心尖尖儿上的人！
何姣姣当然知道曦娘在后头跟着，也不甚在意，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姬寻，微微侧身颔首，“姬大人不必多礼，看大人这副打扮，想来也不是来府上找殿下叙旧的，如今殿下不在府上，不知大人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何姣姣三言两语就将府上的情况交代了个干净，言辞之间不卑不亢，端的是大家气度。
她当然知道京兆府来人所谓何事。
前两日也是她让白术去报的官。
但知道是一回事儿，告知别人自己知道是另一件事儿。
白术是何姣姣身边贴身伺候的，自然不会明晃晃的自己去敲京兆府的铜鼓，而是随便派了个神机阁中不曾在众人面前出现过的人。
何姣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姬寻的时候，姬寻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何姣姣。
这些日子，自打睿王爷班师回朝后，睿王府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他多少也听说过。
在接到有人报官说睿王府可能存在别国奸细的时候，姬寻心里无疑是震惊的。
若仅仅是睿王府的私事，自然不该他京兆府管辖，但若是涉及朝政……
即便睿王是皇储，也不得不往后站。
“回禀睿王妃，日前臣接到举报说，睿王府近日可能存在别国奸细，故而上奏陛下，得了准令后，特来王府。”
姬寻一边说着来意，一边将京兆府的令牌亮了出来。
何姣姣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两分震惊，随后又面带歉意的笑了笑，“原来如此，只是王府内并无生人来往，殿下更是忙着赈灾，早出晚归的……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别国奸细在的。”
白术这时候轻轻扯了扯何姣姣的袖子，“王妃忘了？前几日的时候，梧桐苑住进来个姑娘。”
何姣姣像是刚想起来一般，轻“啊”一声，装模作样的低声斥责了白术一句。
“她是殿下的客人，又怎会是别国奸细？”
说是“低声”训斥，却又好巧不巧的让周围的人都听了去。
“莫要胡乱揣测，若是叫殿下听了去，怕是要不高兴了。”
这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说出口，睿王府门前围着的普通百姓都静了一瞬。
饶是姬寻这般性子清冷的人，听了何姣姣这番话，再看向何姣姣时，目光中都带着些……
怜悯。
老师的女儿这是受了怎样的委屈啊？
姬寻默了默。
他是五年前入仕的，一路进京赶考，在凰廷书院待过半年。
何森博学鸿儒，给了他不少指点，算是他的授业恩师。
他顺利进入殿试，被当今圣上点了探花，又因为论断清晰，圣上金口玉言，将他扔去了京兆府。
老师得了信儿之后，倒是没说什么，只说要他不要辜负了自己的本事。
他也确实做到了。
五年时间，他从最开始在京兆府打杂，做到了京兆府府尹的位子。
本来这等似是而非的案子是不必他亲自走一遭的。
但那报案人报的是睿王府的案。
睿王妃，何姣姣。
那是他授业恩师的女儿。
鬼使神差的，姬寻点了几个人，亲自来了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