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之忍不住侧头咳了两声,“圣上与太子殿下因何起了争吵?”
宣帝皱了下眉,“凛之这是身体不适?用不用宣医官来给凛之看看?”
萧凛之回话道:“谢圣上恩典。臣不过是一时偶感风寒,不妨事的。倒不必麻烦医官来为臣看诊了。”
“凛之身体无大碍便好。”宣帝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太子一直推脱择选太子妃。朕及皇后不免有些着急。昨日,皇后办了宴会,请来数位世家小姐。骆相家的嫡长女,林尚书家的嫡次女,皇后都较满意。谁想到唤来太子,太子知晓皇后之意,是一点脸面都不给,抬起脚步转身就走。让皇后失了颜面。数位世家小姐颇感尴尬。太子回到太子宫,道近来甚感疲累,暂时要留在太子宫中休养。凛之,你说说太子此次是不是闹得太过了!”
萧凛之心中暗道,太子一直拒绝择选太子妃,谁人都知皆因太子心中放着一个关绾绾。
实则宣帝皇后为太子择选太子妃,与他何干。宣帝今日特意宣他进禁城,同他讲这些当真是可笑至极。
“臣记得不久前,圣上同臣讲过,太子殿下不愿为的事如何逼迫皆无用。圣上又何必硬压着太子殿下择选太子妃。等到一日,太子殿下遇到心仪的女子,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
“朕及皇后不是怕太子心中还有……。唉,关屹当初若是能多生一个女儿就好了。”宣帝边说边打量萧凛之的神色。
萧凛之觉得宣帝这是在故意恶心他。宣帝清楚,提及关绾绾就等于戳了萧凛之的心肺。
萧凛之嘴边噙起冷笑,淡淡道:“是啊!关大将军有一女两儿,这唯一的女儿最是珍贵无比,且已在臣的身侧。北齐大家闺秀何其多,臣相信太子殿下总能选到中意的太子妃。”
宣帝轻嗯一声,“凛之说的在理。好在太子不过刚满十八,明年再为太子择选太子妃也来得及。只是近来朕时感忧心,常常夜不能寐。”
萧凛之厌烦宣帝有话不直言,自己跟着道了一句场面话,“请圣上,一定要保重龙体。”
萧凛之说出的话句句皆避开宣帝想听的。宣帝眉角微微一沉,面呈微愠之色。
宣帝眉目冷冷,看向萧凛之说道:“朕常忧心几位皇子,才夜不能寐。说来朕的这几位皇子,无一人能让朕放心。太子城府太浅,喜怒常常挂在脸上,这是为君的大忌。大皇子分管刑部,份内之事倒是都可以做好且无错漏。”
“但为人太过于自由散漫,胸无大志无担当。超过职责范围的事,绝不接绝不做。大皇子唯独最喜的事是垂钓,宁愿跑到郊野钓鱼,都不肯替朕多分担几分。再往下的几位皇子还太小,朕更是指望不上。”
萧凛之暗道,宣帝突然提及几位皇子,不知是不是在试探他,私下里有没有与皇子们有接触。
萧凛之正色回话道:“臣常年在外征战,与几位皇子全无接触。臣与各位皇子皆不熟悉,更不敢评论各位皇子。”
宣帝微微一笑,“朕不过是在与凛之闲话,凛之不必如此紧张。算来,凛之与大皇子年纪相仿,比太子及朕想将太子托付给凛之,让太子跟着凛之多多历练才好。”
萧凛之满眼惑色看了一眼宣帝,心道,你自己的儿子你帮着历练,甩给我是什么意思。
萧凛之忙道:“太子殿下身份贵重,臣担不起这个重责。且臣只会打仗,其他的事都不懂,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
宣帝摆了下手,笑着说道:“唉。凛之无需自谦,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朕最清楚。朕考虑,想让太子先跟着凛之在军营中历练历练。早晚北齐与东凉还会再战,到时凛之带上太子一同上阵杀敌。朕想只有这样,太子才能尽快成长起来。”
萧凛之终是明白宣帝的意图了,这哪里是想让太子跟着他历练成长,不过是觉得太子威望不够,想为太子累积威望。真到了战场,他死了都不能让太子受伤。
萧凛之知道宣帝既然开了口,就不会容他推辞,可还是想尽力一试。况且此次去军营,关绾绾也要去,他不想关绾绾与太子有所接触。
“圣上,军营条件简陋,若是去前线打仗更是风餐露宿,战场上刀光剑影,危机重重。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实在是没必要去吃这个苦受这个罪。”
宣帝语气不容置疑,“凛之说的这些朕都认真考虑过。太子日后是要接下北齐江山的,这点苦都吃不了,如何能行。太子不能总躲在朕和皇后的庇佑下。如今太子已经长成,该是放他出去历练成长的时候了。凛之,你就不必推辞了,太子朕就交给你了。”
萧凛之无办法只能应下,“是,圣上。臣领旨。臣也有一事要禀告圣上。”
宣帝道:“凛之,你说。”
萧凛之禀告道:“东凉大公主不知廉耻,对臣偷下东凉秘药。臣要将东凉大公主禁足,且让她交出所有从东凉带来的秘药。这本是臣后宅之事,不该说出来烦扰圣上。但东凉大公主身份特殊,臣思来想去还是来禀告圣上一声。”
宣帝微微颔首,“朕与凛之说过,日后凛之后宅之事,朕不会再过问。胆敢给尊者下药,此乃重罪,放在禁城那是要掉脑袋的。凛之顾全大局,不伤东凉大公主性命已属大度。至于禁足并让其交出手中秘药,凛之自己看着办吧。”
“倘若凛之觉得东凉大公主在你的镇南王府中,实在是碍眼。将她挪出镇南王府,送往寺庙静静心也使得。东凉储君已经回东凉去了,她这个东凉大公主已然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更何况,她还如此不省事,惹凛之烦厌。”
萧凛之该禀告都已禀完,行礼告退,“谢圣上恩典。臣告退。”
宣帝言,“好,凛之你去吧。朕会让太子准备好,过几日与凛之同往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