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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而且现在简·爱已经有了身份,如果这样的话,还会影响戴安娜和玛丽的嫁娶呢。

简手中的力道一点点松开,有些疲累得靠在椅背上,忽而用手捂住脸颊,泪水从指缝中缓缓溢出,我也不言语,由着她发泄一会儿是好事。

这时候门外传来的声音。

“戴安娜,很晚了,你明天再让简·爱看你的作品吧。”

“哦,那好吧,圣·约翰晚安。”

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索性把桌上剩下的几片叶子也变成了植物标本,待我把标本整理好了。简·爱的情绪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指挥着我把标本分好类,才起身离开书房去休息去了。我也慢慢回到自己的屋子,一打开房门就愣住了。玛丽和戴安娜就坐在我的床上,戴安娜还眉飞色舞地跟我打招呼,而圣·约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抬头瞟了我一眼,好像在递眼色,不过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啊?

“我们有些担心简,她不愿意跟我们说太多,刚刚看你们在里面呆了那么久,所以才到你房间来等你的消息。”玛丽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跟我解释。

“没关系没关系的,简是跟朋友吵了架,大概闹得不是很愉快,有绝交的意思。她刚刚哭了会儿,想必已经发泄过了,大家不要太担心了。反正她也听我的去劝告了。人嘛,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强求不来。”我看着圣·约翰似乎松了口气,原来刚刚那个眼神是暗示我要隐瞒此事,嗨,我又不傻,当然不会随便让人知道此事。

“戴安娜,我就说了,别太干预他人的事儿了。”玛丽有点埋怨戴安娜的多事。

“玛丽,这怎能说是别人的事呢?我也不是要打听简的隐私,我不过有点担心她。”戴安娜辩解道。

“好了,女士们,既然你们没问题了,就出去不要打搅琼休息了。”圣·约翰站起身来。

“咦,琼,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我忙着抹了抹眼角的泪光:“没有没有。”

“你怎么了?”圣·约翰很凌厉地关注我的反应。

“我只是,我只是……”我鼻子酸酸的,声音也变了:“只是很羡慕你们啊,能成为你们的家人,简·爱真是很幸运。”

玛丽和戴安娜愉快地交汇了一下眼神,戴安娜走过来拍拍我的肩:“就这样就把你感动哭了,呵呵,要不让圣·约翰也认下你这个妹妹好了吧。”

圣·约翰无奈地看了看钟表:“真的很晚了。”

“嘻嘻,这又不耽误多少时间。哎哎,你别推我啊,圣·约翰!”戴安娜的人和声音都消失在门外。

圣·约翰本来头也探出去了,忽然回过身来,把门合上,背靠在门上:“那个罗切斯特对简做了什么吗?”

我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们之间的确有不能结合的因素,但你不能否认他们之间的爱情是真挚的,大概是缘分不够吧。唉,简·爱真是可叹,之前坎坎坷坷,遇到个懂她知她爱她的人,又不能跟他结婚。”我叹息了一声,看着圣·约翰静默的神情:“咄,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这个以事业为目的结婚的人是不懂我和简·爱的婚姻观的。”

圣·约翰本来还想反驳什么,眼神却突然失了焦距:“对,我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我本该如此……”

“那,晚安了。”我送他到门外,正准备合上门,看他还怔怔地立在门外,索性把头探出去:“我说戴安娜的提议不错啊,你考虑一下,收我当妹妹吧。哎,你干什么走那么快,喂,喂!”

19、罗德太太的阴谋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我便和这一家人告辞。昨晚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回庄园跟丽娜提辞职这事。其实扮演比尔斯夫人的时候我就有这想法。现在上流社会认得清的比尔斯夫人是我的脸,虽然随着时光逝去记忆也会淡去,但是我这张脸要是老在比尔斯夫人旁边提醒的话……当然,还有圣·约翰那晚的惊悚作法,虽然不知道比尔斯伯爵大人说了什么话,但是他这人,我的确不大喜欢,而且辞职这事提得早一点,他们也便于在圣诞节之前找到新的管家。其实我还存了点私心,希望能拿到钱然后去其他郡里看看,到底年轻轻的,不愿意老被困死在一处。

难得秋日艳阳高照,晴空万里,马儿的心情也不错,我抬头看着排成人形的大雁,想必是要回故里了。故里,此时我的故里大概还是处在辫子朝代吧,你们这些大雁都能回去,我却是怎么都回不去了。

“爸爸妈妈,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们也要好好的啊。”我拉了拉缰绳,看着大雁在心中默念道。

“琼,琼——等等。”

我回头,圣·约翰?!这人真奇怪,早上就一直像个木头人似,我往东他就往西,存心要眼不见我心不烦,听我道别也不说别的话,这时候却追过来。我调转马头,想要弄清楚他到底打算干什么呢?圣·约翰跑得有些急,脸色涨红,停在我旁边才喘了口气。

“牧师大人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有,而且很重要。”圣·约翰喘了口气,抬起头来:“你别回去了。”

“为什么?”我不解。

“因为——”圣·约翰顿了顿,等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不是早给过你去伦敦做工的建议么?现在玛丽和戴安娜都回来了,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去伦敦当家庭教师,比现在的工作要轻松而且可能更适合你。”

好像变相说我懒,不过这个想法听起来的确不错,我不是打算到处去看看么?正好去雾都伦敦一窥究竟。

“听起来很不错。我正巧准备去辞职拿钱,正好去伦敦看看。”

“那就好,祝旅途顺利。”圣·约翰淡淡说完,便扭转马头,往回奔去。

好像态度真的一下子冷淡疏离了不少,我昨天是不是说错什么话得罪他了。我一路走一路想,好像还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不得不说他这样让我心里有点莫名的纠结。那时我并不知道,这一别,之后的事情发展得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是回到了比尔斯庄园递交了辞呈给伯爵大人,伯爵大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信:“琼,你是不是发烧了?”

“不是的,是琼想出去看一看,不想老呆在庄园里的。”

“不会吧,丽娜还在张罗着周六帮你办个舞会什么的……”

“替我谢谢丽娜的好心,只是我,可能真的没那个命,伯爵大人还是把我的余下工资结算了吧。”我讨好似地笑着

不料伯爵大人只是把信收好了,看着我道:“虽然我觉得你这样性格的女性外出闯荡是好事,但是这事还是得听听丽娜的意见。琼,原谅我不能现在给你回复,请你耐着性子,等丽娜回来,行么?”

汗,我有说不的权利么?除非我真不要我的血汗钱了,我乖巧地点头,刚刚出门就听见过道口有匆忙的脚步声,我狐疑地往走廊那头瞧了瞧,并没有什么迹象。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就把自己甩在那张舒适的大床上,很快就要脱离这种生活了,未来又是怎么样的呢?真是令人期待啊!

门被人扣了三声,罗德太太难得亲自进来送餐:“麦肯小姐,您的午餐已经备好。”

“谢谢你了。”

“麦肯小姐,我刚刚听主人说,你要辞职,这,是真的么?”罗德太太看着我。

我点点头:“是真的,可能过不了几天就要和你交接了,不过好像不用什么交接吧,我觉得这管家的工作,你比我熟,呵呵。”

罗德太太的脸色变了变,温和地问道:“可是夫人会多么舍不得你啊,你就不考虑留下来和我们一起作战么?我们都不想和你分离。”

“……如果你们真想我留下的,我可以考虑的。”我微微一笑。

罗德太太的脸色又变了变,哎哟喂,她可真不嫌累。

“您慢用,麦肯小姐,我还有事去忙。”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冷笑一声:“不乐意我留下就不乐意呗,何必假惺惺,算了,反正我也不会再留下来看她的变脸艺术了。”

晚上,繁星满天,看着天花板上的油画,不由得想起梵·高的星空。我换好睡裙趴在窗台上数星星,然后我听见了沉重的敲门声。

“谁啊?”

“送牛奶的。”

我哦了一声,刚刚打开门,一个庞然大物就趴在我的身上,把我惊得往后退了数步。

“——伯,伯爵大人,你这是……”

“呵呵,露西,我来了,我来了。”他脸色绯红,手就不老实地往我身上蹭。我吓坏了,把他往旁边一推,就往外走,被他拉住脚踝,口齿模糊地说道:“别,别走啊!”

我费力地用手去摸门把,但是门居然被人从外面锁上了!喝醉了酒的伯爵大人,狭窄的房间,我被人暗算了,可恶!

“比尔斯伯爵大人,你清醒点。”我踹了他一脚,他只是痴痴地笑,显然已经喝晕了。我赶紧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在窗口上大叫:“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救命!”比尔斯伯爵晃了晃脑袋,直接从背后扑过来,我吓坏了,拼命挣扎,他脸上很快多了几道血痕,但是他仍旧不放过我,我被他咬住了脖子。

门在这时候打开,我看见了丽娜呆滞的表情,意料之中,罗德太太也在旁边。丽娜,我担忧地看着她,她是那般的纯洁善良,现在还怀着孩子却遇到这样的场面。我以为她会大叫,她会发疯,她会扑过来疯狂地厮打我面前这个渣男,但是她没有,她的沉静让我觉得可怕,我的心的温度一点一点冰冻下去,她淡淡地转过头去,吩咐道:“把门锁上,让仆人们都去休息,你知道怎么处理的。”

罗德太太忙忙的答道:“是是。”

我只觉得我连叫她的力气都失去了,我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她居然会这样处理这事?她怎么可能这样处理这件事?

直到我的手被桌子角烙的生疼,这才注意到我的脖子被这位伯爵大人啃了一圈了,同时我的手还触及到了一件东西——我放在桌上的花瓶,我想都没想就拿起来砸晕了面前的酒疯子。我扯下床单,一下子就撕开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力气这么大,我一边撕,一边泪水就落下去,怎么止也止不住。丽娜淡然的语气在我耳畔不断回响,让我感到彻骨的寒冷。

床单打成结,刚好够三楼的高度,我胡乱把我的衣服打包好,也不敢在这个随时可能醒来的酒疯子面前换衣服,就披了件外套,从我的房间慢慢往下探。外面黑沉沉的,唯一好处是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摸着脖子上的吻痕,恨不得连着肉一起把它们都剐下来。同时,我猛然发现起先想法的幼稚,丽娜既然能够抓住伯爵夫人的位置,她就不可能只是个单纯大条的姑娘,或者她开始是,后面也不会是。不然,那么多单纯大条美貌的姑娘在比尔斯伯爵的身下前赴后继而只有她能够如愿坐上这位置呢?

我的脑子乱糟糟的,好不容易才从这个罪恶庄园的大门走出去,越走越没力气,也找不到灯光。我用围巾把脖子一围,扑通一声坐在马道上,指望有好心的路人载我一程,但是我真是又累又困,渐渐晕了过去。

20、十三格格

“你确定我们带上来的是你恩人,而不是个麻烦?我可提醒你啊,格格千金之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着。”

“嬷嬷,行了,你瞧这姑娘,一身素衣的,就是个乡下的丫头片子,怎么也不会威胁到格格的安全。古话说,点滴之恩,涌泉以报,我既然见着她晕倒在路上,怎么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居然听见了熟悉的语言,我晕乎乎地被人抬起来

“格格,让嬷嬷来,你千金之躯怎么能做这事,我来给这位姑娘喂水吧。”

“不用,嬷嬷,阿玛叫你来,并不是让你事事都替我做,而是帮我打理一下家务。你是管家,不是老妈子。”

水流淌进干涩的嘴里,让我感觉舒服了点,可是还是不想睁开眼,只想睡。

“皮特,她就是救你的那个女孩子?她懂中文?”

“恩,她懂一点。”

“一个乡下的姑娘的的教育都能够达到这个程度,这里的教育普及程度比起我们那里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

“是呀,格格也是因为千金之躯,才有机会留洋。我要是还留在那里,我的两个小女儿也念不上学堂。”皮特淡淡地说道。

“格格。”梦呓般的轻念,紧接之后是一声极轻的叹息:“格格也不过一介女流,说不上什么话。刚刚那个嬷嬷也是来催我结束学业回去的,我就算学到了西方的先进科技回去又有几个人会听我说话呢?还不如传教士带个相机拿去讨好老佛爷来得妥帖,不提了,这就是莫尔顿了吧,挺美的一个小村庄。”

“我想她的家应该就在此处。小姐,该是回家的时候了。”皮特的后半句故意换了英文,我不好意思地睁开眼睛,眨巴眨巴作可怜状:“对不起太累了,就没想睁眼。”

“不碍事的。”一位穿着淡绿色荷叶边蛋糕裙的女孩摆摆手,我好奇地看着这个留洋的格格,头发微微卷曲,随意地散落在肩膀上,用一个蝴蝶结扎住后面的卷发。面容说不上漂亮,但是我看东方人的面孔就觉得舒服和亲切,反正态度十分友好,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

“你刚刚都听到我们的谈话了?”皮特问道。

我转了转眼珠子,点点头:“一点点而已。格格是你的名字么?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琼·麦肯。”

皮特和格格对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