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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一听衣袖下的拳头捏得死紧,抬眼楚楚可怜地看着张大壮,一副泪盈于睫的样子,把打井的工人们看的心里直痒痒。请他们干活的这家主人长得好看,可惜是个男娃,眼下这个差些,但可是实足实的女人,而且这少妇最是知道如何伺候男人了。可惜那纯真样一看就是装出来的,瞧眼神也知道内里就是个婊-子。

王金花一把拉住陈秋凤,对儿媳妇儿这种装可怜引来一堆男人的方式可是十分不满,暗暗拧了她一把说:“管好你的眼珠子,小心飞出来!”

陈秋凤还有心想说些什么,可是张大力抱着孩子出来了,那孩子直哭,想来是饿了。

果然,张大力见着陈秋凤就恶声恶气地说:“孩子找娘呢,你出来怎么不带上她?在家里可吵得我无法安生。”

陈秋凤立马接过孩子,那孩子闭目合眼就开始往她胸脯上拱,引来一堆工人的哄笑声,羞得她赶紧抱孩子转身走了。

王金花可还没骂够呢,但是张大力一把把她拉住了,“娘您还嫌丢人丢得不够么?您可别再到处说了。”

王金花一听倍觉委屈,哭天抹泪儿地跟着儿子走了,但还是能听见她骂骂咧咧的声音,“一定是叶乘凉这个小贱人,你怎么就不信娘的话呢,我、我今后还有什么指望啊呜呜呜……”

张大力憋闷得不行,在无数个夜晚他都恨得牙根儿疼。但是他不知道到底是谁要跟他过不去。而最有可能的人,则一想到就让他惊谎。想到李二毛当时说过的话,张大力不由回头看了叶乘凉一眼,心说会么?

结果这一眼就没能把头扭过来,因为只见村头处,孙杰带着一个人说说笑笑地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叶乘凉:大壮,你看!孙杰带个男人回来了!

张大壮:莫非他也看中个男媳妇儿?!

叶乘凉:你说他考中举人的喜悦能让里正大叔接受他喜欢男人的事么?

张大壮:能!

叶乘凉:真假的?

张大壮:肯定能一鞋底子抽死他!

叶乘凉:==。。。

☆、第58章简直反了天

来人叫赵坤,张大力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但是真的不需要多,只要一眼就够,他就能认出这人便是当年跟他还有潘云松同期的童生,同时这个赵坤还是潘云松的表弟。当年他们在安平县认识,科考的前一个月几乎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若说真有什么变化让人觉得明显,那便是此刻的赵坤脸上比以前多了一条疤,竖在眉心处,看起来有些奇怪,就好像志怪小说里讲的某些异人。

赵坤也看到了张大力,在那一瞬间他的笑容就像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一样,只留下满面阴暗。不过也就是片刻功夫而已,因为很快的,红沙村的乡亲们见着孙杰回来便争先恐后地打听情况来了。如今大伙都知道张大力落第,但是却不知孙杰如何。不过只看笑脸也知道,喜大于悲了。

白有生在门口便问:“孙杰,看你这嘴咧的,嘴角都快贴到耳根子上了,考得如何?”

孙杰抱了抱拳,“劳白哥惦记,也谢谢乡亲们关心,待我回家见过我爹娘便请大伙过去一起热闹热闹!”

张大壮说:“好家伙,当真考中了举人!以后且得叫你孙老爷!”

当地的习惯,考中了举人就会被称作老爷了。

乡亲们一听一下子就全都过去把孙杰围住了,道喜的道喜,夸赞的夸赞,可把一旁的王金花看得几欲吐血,跟吃了上百只苍蝇似的难受得不行。

张大力心里也是堵得感觉一口气儿上不来,正转身要拉着他娘走,谁知这时暂时被遗忘的赵坤却把人叫住了,“文杰兄,数日不见,怎么?认不出我来了么?”

张大力脚步一顿,深深出口气,一转身时便带了些许僵硬的笑容,“子寒兄说笑了,只是家中有急事要赶着回去。”

子寒是赵坤的字,慕白是潘云松的字,早些年的时候张大力也是这么叫过他们的。不过这时赵坤听起来却分外觉着硌耳。自从他表哥不在了之后,已经很少有人这样叫他了。他冷笑一声说:“听孙杰说文杰兄已然成了家,如今已经为人父?”

张大力不知他突然说这是什么意思,却也仍是点了点头,“是有一女。子寒兄和慕白兄……”

当年两个人感情很好,张大力是知道这一点的,年少无知时没太往深了想,但识了情滋味,自知道他们那番感情又意味着什么。

赵坤一张脸阴暗得吓人,仿佛冤魂似的说:“我表哥他死了,怎么文杰兄你竟然不知道么?”

张大力心里忽悠一下,吓得身体一晃,实在不知道赵坤这是什么意思。当年他让人把赵坤跟潘云松绑走,为的也不过是让他们无法参加科考,难不成还发生了什么其它的事?可是他并没有听谁说潘云松死了啊!

赵坤没再说什么,听孙杰在那头叫他,转身便过去了,只是转过身时那意有所指的讽笑却让张大力觉着全身都不对劲。

里正跟赵静已经被妞妞快步跑过去找了来,这会儿见一大帮人就围着孙杰了,可把两口子兴奋得不行。他们是日日盼着这唯一的儿子能出头,但是这小子他就想着种地,所以老实讲他们没敢抱太大的希望,可不曾想老天还是眷顾他们的,这成天跟自家老爹反抗就想着种地的孩子他真还就考上了!

赵静又是哭又是笑的,激动得话都说不全了,这红沙村多少年没出过一个举人了,上一个举人还是五十多年前!!!

却说这厢,乡亲们跟里正夫妻俩道贺,孙杰就把赵坤给张大壮跟叶乘凉引荐了一番。

赵坤听完之后便是对着叶乘凉跟张大力弯腰施礼,说:“赵坤多谢二位相助。”

张大壮跟叶乘凉分别一挑眉,看向孙杰。孙杰笑说:“先前参加完考试我与赵坤都没余下多少盘缠了,还好阿凉你跟郭老板打了招呼,我们才有了吃住的地方。”

赵坤说:“正是如此,若非二位,赵坤只怕不等放榜就饿死街头了。”

张大力跟叶乘凉都是聪明人,哪里会不明白这是郭庭安给他们当好人的机会呢。要说这奸商的脑子就是好使,明明自己一个人做好人就可以的,却一下子连带着另两个一起做好人。

叶乘凉也没推托,反正郭庭安既然已经那般说了,他再说只是郭庭安一个人的意思那也是打郭庭安脸,便把这人情接下了,爽快地说:“孙杰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赵兄太客气了。”

孙杰有许多话想问张大壮跟叶乘凉,特别是想知道张大壮当时是怎么回来的。他去赶考那阵张大壮被抓走,他还很是惦记了一阵呢,可到了县里时却什么都没有打听到。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让他坚定地相信这功名能考还是要考。老百姓太不容易了,若遇个好官倒也罢,可若赶上那视钱如珍珠,视人命如粪土的,真真是有理说不清,只有受气的份儿。

最后里正跟赵静宣布等找个日子在家里请大伙儿吃顿饭一起热闹热闹,这人群才算散了。张大壮跟叶乘凉也才想起来,工房里还熬着糖呢!

好在李金鸽一直守着,那糖倒是没糊了,可是叶乘凉却说不好为什么,心里总觉着有些沉甸甸的,明明先前在外头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但进了工房之后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伴随了叶乘凉三天,连张大壮都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叶乘凉居然在跟他行-房的时候都有可能会走神,这到底得是多重的心事?!不过到了后来的某一日,叶乘凉倒是通过了这几日的魂不守舍明白了一件事,有很多不好的事情,其实都是有预兆的。

这天里正家里摆了席请全村子的人都来一起庆祝孙杰中了举人,叶乘凉跟张大壮作为孙杰的好朋友自然是去了,不过因为家里还有活不能离了人,所以张大壮留下来跟着吃饭,叶乘凉则提前回去了。本来张大壮的意思是让叶乘凉在孙杰家里吃饭聊天,他回去干活,但是叶乘凉并不太喜欢人太多的地方,所以他就先回了,正巧孙杰有事想问问张大壮,张大壮便留在了孙家。

李金鸽是一开始就没去,因为家里还有三个小的,而且石玲跟李玉芬也没去,家里都是男人去了,娘几个便带着孩子们一起吃了午饭。后来叶乘凉回来了,给几个小的带了些赵静做的蘑菇肉馅包子,他觉着席上没什么特别的,平日里他家也都吃着,就这个包子味道很不错,所以赵静给他拿他也就捎回来了,孩子们还都挺喜欢的。

石玲也挺爱吃,拿着一个嚼着问叶乘凉,“张氏一族还有人去么?”

叶乘凉说:“就族长跟几个族老去了,不去太难看。其他人可没去。不过那几个族老去了也没留多长时间,基本上吃了饭也都离开了。”

李玉芬笑说:“这下子王金花还不躲起来再也不出门?”

李金鸽却另有看法,“她要是这么有脸猪都能爬上树了。不过不出来才好,过些日子大壮跟阿凉就要成亲了,我才不想看到她那张嘴脸呢。”

石玲一听便笑说:“可不是,这么说来再有一个月阿凉跟大壮就要成亲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我估摸着到时候刚忙活完秋收呢。”

叶乘凉脸皮厚,听到这些也没觉着不好意思,甚至还开玩笑说:“依我跟大壮的意思么,喝杯交杯酒再拜了堂也就好了,反正我俩都住到一起了。偏我大娘要热闹一番,所以我们就想,那就热闹一番吧。”

李金鸽闻言佯装怒道:“这孩子,跟大壮在一起久了就不学好的,说话不知羞!”

叶乘凉一脚蹬在灶台上,半个流氓样就出来了,只要把他手里搅糖用的勺子换成鞭子,妥妥的就是个山大王,“我一个小伙子老是害羞那才奇怪啊大娘。”

石玲笑说:“依我说阿凉兄弟还是知道羞的么,这么久还叫大娘呢,早就该改口了啊!”

叶乘凉抚抚下巴,转头便叫:“娘,您准备好改口钱没啊?”

李金鸽拿着做成了钩状,专门用来抬凉皮盘的木勾子一把打在叶乘凉的屁股上,“臭孩子,就知道银子!娘不给你改口费你就不叫娘了么?”

叶乘凉嘿嘿笑,“叫,光叫不说,我还倒给您零花钱!我得让娘在咱们红沙村过得最是享福!”

李金鸽听了自然笑得合不拢嘴,石玲跟李玉芬也是尽挑好听的说了,弄得一屋子都是欢声笑语。只是他们却没有想到,在他们这么开心的时候,孙杰的家里却是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原因无它,只因有个双十年华的美妇背着个包袱来找人来了,找的不是甲不是乙,正是张大壮。

现在整个红沙村的人都知道张大壮不久后就要跟叶乘凉成亲,可是这会儿突然来了个年纪看起来比张大壮小几岁的女人说是找张大壮,这俩人会是什么关系?但凡是个人都有好奇心,别说乡亲们了,就是孙杰跟白有生他们都想知道门外的女人是谁。

张大壮起身时孙杰扯了他一下,“大壮,那人谁呀?”

张大壮轻皱了下眉头,略迟疑地说:“一个……朋友。”

仍留在席上的孙杰跟白有生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疑惑,这时就见张大壮探头进来说:“孙杰,我有点事先走了。”

周围人不少,虽说老一辈们都吃完了,剩下的全是小辈,但也有关系一般的,孙杰便没有多问,谁知晚饭的时候叶乘凉就来找来了,问张大壮怎么还不回家。可是这里哪有张大壮了啊!!!

孙杰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乘凉!

倒是暂时借住在孙杰家的赵坤,不明所以地说:“白日里来了个姑娘,大壮兄弟当时就说先回了啊。”

叶乘凉愣了一下,“姑娘?什么姑娘?”

孙杰:“我们也没见过。二十来岁,个子挺高的一个姑娘,你不认识?”

叶乘凉:“……”我认识你们大爷我认识!

满院的乡亲们看叶乘凉的目光多少都变得有些奇怪了,可叶乘凉却管不了那么多了,转身就回了家!

叶乘凉气疯了。本来他没想来找张大壮,朋友以后要当官了那可是件大好事,张大壮都多大个人了,就算聊得晚些喝得多些也没什么可好奇怪的。但是扛不住小李子就要找爹,所以他才背着小儿子过来了,结果谁想到会是这样!

回去之后叶乘凉直接跟李金鸽说了,因为他也不确定他不认识的,李金鸽会不会认识,哪知李金鸽听完也懵了,说:“这、这我家里可也没什么亲人了啊。”

叶乘凉沉住气说:“那就再等等吧,许是真有什么事。”

然后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中天,这个时间别说放在古代的农村,就是放到现代的城市里,那也是很晚了!尼玛晚上十二点你不回家跟个女人上哪儿去了!?老实说叶乘凉其实是担心多些。不过这担心很快就因为张行知无心的一句话给换成了疑心。

张行知说:“会不会是小桥姑姑?”

叶乘凉当下就沉默了,因为他觉得既然是张行知说得出的人,那跟张大壮必然不会太生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张理知:娘,您挖坑做什么呀?

叶乘凉:埋你爹!

张理知:可是您挖的坑那么小,爹一只手都装不下。

叶乘凉这时把一只死老鼠放进去填上土。

张理知:……

张行知:爹惹娘生气了,以后等爹回来了咱们不叫他爹了。

张谦知:那叫啥?

张行知认真脸:叫鳏夫!

叶乘凉:呸!你们义父我还没死呢,叫他鳏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