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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同送到门口,之后说:“刘大哥,那苗子你自家先种上,明儿个大壮要是能醒呢我就去地里把剩下的补齐。”

刘大同摆摆手,“我家地也没剩下多少了,到时候直接帮你们栽上,左不过也就半亩地,不过半日的活计,你也甭上地里了,在家里照顾照顾大壮。我就瞅着这小子干活太虎里虎实的,肯定还是累着了。”

村里的人对司徒尘飞的医术是深信不疑的,因此叶乘凉也没解释什么,道了谢之后便回屋了,寻思着以后还有的是时候谢谢刘家,也不急在这一时。

李金鸽一直着急,这会儿见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家人,便说:“阿凉,你跟大娘说实话,大壮真的没什么事么?”

叶乘凉说:“大娘您放心吧,有事司徒大夫能不跟咱说么?您还是先去给大壮把药煎了吧。”

李金鸽忙抹抹眼泪出去了,叶乘凉这才仔细打量张大壮。这人睡着的时候跟醒着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醒着的时候即便不说话也能让人觉得他是个老实纯朴的汉子,可是闭着眼睛沉睡时却会给人一种特别危险的感觉,好像一只沉睡的狮子,即便没有任可动作,却也不敢让人小觑了。这样的一个人,原来会是做什么的呢?

叶乘凉曾猜想过,张大壮会不会去服徭役之后从了军什么的,然后或许立过军功,却被小人算计于是才闹得今时今日这般下场。但是再细一想,感觉张大壮没有那种当兵的人身上特有的英气,反而有时候看起来像……像……

说不好像什么,但不像当过兵的人。

叶乘凉在现世里认识的朋友里有当过兵的,虽不确定是不是现代兵跟古代兵给人的感觉有差距,但是张大壮跟他所熟悉的那个人确实不太一样。

把手轻轻抚上张大壮浓黑的眉毛上,叶乘凉忍不住轻轻薅了两下,小声嘀咕:“睡差不多就得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嘀咕完又戳了戳张大壮的脸,“你说你挺大个老爷们儿脸上居然还有两个小酒窝。”平时傻笑的时候凹进去两个小坑,看着特别憨厚有趣。

张大壮仍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若不是清楚地能从他的鼻孔里探到气息,叶乘凉甚至要怀疑这人是不是直接睡到了阎王爷那儿。

叶乘凉不信邪地又戳了戳张大壮的酒窝,随后看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便起身出去了。李金鸽在那儿弄药,这边他还得蒸凉皮,一堆要干的活,万一张大壮要是起不来,明天起连挑水的活他都得干了,不能更坑。

李金鸽见叶乘凉出来,赶紧起身,“阿凉,是不是大壮醒了?”

叶乘凉摇摇头,“大娘,他这样睡着不正好是在休息么,要不依他的性子醒了只怕又要找活干了,所以能多躺着就让他多躺着吧,您也别太担心。”

李金鸽蹲在煎药的锅前重新扇起火,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的。大壮来的时候可是流着鼻血过来的,她看着心里可着急得不行。而更让她多考虑一层的却是叶乘凉带回来的那药,里头有菊花,莲芯,先前他在司徒大夫那里医病的时候就吃过,所以是识得些功效的,这些,分明都是那清热去火的药。大壮流了鼻血,莫不是……莫不是阳火过旺?

如今天暖和了,再加上近日来家里是吃得越来越好,油劲也大了,李金鸽觉着,是不是与这也有些关系?不过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这绝对都是没有媳妇儿闹的。

不过想归想,有些话李金鸽作为一个长辈是没法说的,便就只能闷声熬药了。

却说这厢,屋里的张大壮悄然醒了。窗子开着,房门也开着,透进来的光线照在他立体感十足的五官上,仿佛休息了许久的战神终于清醒过来看这世界一样。只是很奇怪的,这战神醒来之后只迷茫了片刻,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去摸自己的眉毛,以及……酒窝。随即,他又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这才从炕上坐起来。

叶乘凉进屋的时候看见光着脚站到地上的人,一瞬间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那等傲视天下的气势会是张大壮身上散发出来的?他觉得除非张大壮这一晕一醒间也跟他一样被后来的什么人物附身了,否则,恐怕只是错觉。

果然,张大壮再出声就破功了,只见他憨憨地瞧着叶乘凉说:“阿、阿凉,我怎的在家里?”

叶乘凉一步步紧逼过去,把张大壮夹在墙与自己之间,却因为身高的问题只能仰脸看着他。不过他一直不喜欢仰脸看人,于是惦起脚尖……好吧还是得仰脸,恶狠狠问:“你说呢?”

张大壮抓抓头,扁扁地贴在墙上,“我、我不知道啊。”

叶乘凉看他这样,忍不住把手搭在张大壮腰间,不轻不重地摸了几下,感受着布料后紧实的肌理触感,十分可耻地咽了咽口水。然后见张大壮傻楞楞地看着自己,忙咳一声后退两步,“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出去走走,看有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也让大娘看看,免得她担心。”

张大壮“哦”一声,人却没动弹。

叶乘凉见他不动,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张大壮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特别认真地问:“阿凉,你、你摸我做啥呀?”

叶乘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晕过去的时候腰那儿硌着了,我摸摸看你有没有疼的迹象。”其实纯属是想揩油!

张大壮不疑有它地摸了摸刚才被叶乘凉碰过的地方,“阿凉你可真是细心,不过我没觉着疼,你再摸摸,是这里么?”

叶乘凉狐疑地看张大壮一眼,有双手福利自然不会放弃,赶紧过去又仔细摸了几把,摸完左边见张大壮没反应,十分凑表脸地说:“难道是我记错位置了?你等我换个方向摸摸。”说完把手又放到张大壮右边的腰间,“疼不疼?”

张大壮:“好、好像也不疼。”

叶乘凉心说不疼就对啦!然后赶紧趁着自己还把持的住时又向后退了退,朝张大壮挥挥手,严肃而正经地说:“快出去吧,别让大娘着急了。”

张大壮于是出去了,只是背对着叶乘凉的他却在出门的瞬间唇角一勾,露出了以往叶乘凉绝对不可能在他脸上看见的邪魅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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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险起见,叶乘凉吃完了晚饭之后送凉皮时又请了趟司徒尘飞,让他过来给张大壮把把脉,确定是真的没问题再看看是不是需要好好休息。

司徒尘飞带着何晏过来了,同行的还有海青。海青全程都没有说过话,叶乘凉却发现这小子一直在注意张大壮的反应。

张大壮则还是老样子,傻笑傻乐的,说自己的身体没问题,甚至还说明儿个就能上地里接着干活,以及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还当场把院里装着水的水缸给抬起来了!!!那,那可少说得有三百斤啊!你就这样跟抬一斤棉花似的给抬起来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李金鸽看得心跳都要停了,反应过来之后忙说:“大、大壮你这是要急死娘啊,快把水缸给娘放下来!”

李大壮于是为了让李金鸽放心,说:“那、那娘要不我抬个轻点的吧。”说着就把叶乘凉给举过了头顶!!!

叶乘凉就跟个小孩儿似的被大蛮牛扛到了肩上,还被用力地在屁股上拍了一下,当场就把里子面子都丢尽了!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张大壮你、你你快给我放下去!”

司徒尘飞嘴角一抽,无语地看海青。海青还是那副死人脸,但叶乘凉明显从他脸上看到了绝望,而何晏则已经笑得快要断气了。

后来张大壮把气得一佛生天二佛出世的叶乘凉放下了地,傻呵呵笑说:“阿凉,你可真轻,不过你那屁股蛋子咋比馒头还好摸呢,真软!”

叶乘凉脸上阵红阵青,一口气憋在心里用拳头狠命捶胸口,气得直咳,“张大壮,你个、你个死二楞子!脑子让驴踢了是不是?”

张大壮摸摸自己脑袋,“没有啊,我脑袋挺好的,没有疼的地方。”

司徒尘飞仔细打量张大壮一会儿,确定他还是那副老样子,才跟李金鸽说:“大娘,大壮他身子骨挺好的,明儿个就不用休息了,该干活接着干活去。”

李金鸽不太确定地问:“这样真的行么?”

司徒尘飞转而去看了叶乘凉一眼,状似玩笑般地说:“不努力赚银子将来怎么娶媳妇儿?”

这莫明其妙的话让叶乘凉跟李金鸽成功回头,只有张大壮还是老样子,傻呵呵挠头。

司徒尘飞看他这傻样,叹口气带人回去了。叶乘凉看司徒尘飞的样子,不由在想,这只孔雀精来的时候是不是抱着张大壮有可能已经恢复了记忆的希望来的?结果一看张大壮还是老样子,失望的同时又觉得张大壮以后好起来的希望很渺茫?

各种猜测在叶乘凉脑子里窜过,然而猜的究竟对不对他却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过有件事他倒是真猜对了,像张大壮这样的人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偷懒的,于是第二天这壮牛依旧去挑了水,回来之后又是劈柴又是准备去插秧,忙得不亦乐乎。

叶乘凉却没有他那么自在了,因为自打张大壮流着鼻血在田里晕在他身上之后,他在村子里又多了个响亮而彪悍的花名——转世黑寡妇(?)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张大壮:阿、阿凉你想干什么!?

叶乘凉:我要吃了你!

张大壮:不行!你要是把我吃了谁给你吸精元啊!

叶乘凉:猪啊你!说好今天玩儿采花贼PLAY,你这也太主动了!重来!

张大壮:采花贼坡雷是什么玩意儿?

叶乘凉:==|||

☆、第32章牛气冲天壮

黑寡妇是一种出了名的毒蜘蛛,据说不但身上有强烈的毒素,而且母蜘蛛会在与公蜘蛛进行交-配时慢慢将其吃掉。叶乘凉觉着,其实村里的一些人更想说他是狐狸精,只不过他已经有了狐狸精的绰号,再叫这个就显得不新鲜了,所以才又给他另外想了一个,反正那些人想表达的无非就是他叶乘凉搞不好就是个专门坑害男人的怪物,又或者什么吸男人精-元才能活下去的妖精之类的。村子里么多数就是这样的,总要有些闲言碎语那才叫村子,没有闲言碎语的那是河里,不是陆地。

不过叶乘凉倒是有一点疑惑不解,那就是李金鸽对他的态度。实在不是他瞧不起谁,而是觉得,李金鸽作为一个母亲,听了这些风言风语之后会怀疑他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李金鸽对他的态度还是如往常一般,并无二致。

这就怪了,难道她不担心他真是狐狸精或者什么转世黑寡妇之类?

这村子里已经有些人恨不得找道士来收他了,可这李金鸽却十分淡定!淡定得叶乘凉不得不佩服以及心生狐疑。直到某一日,这迷底终于解开……

那日阳光明媚,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插完了秧,有不少都开始来继续帮忙盖房。叶乘凉蒸了凉皮送到司徒尘飞家里,赚了钱回来的路上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却原来是李金鸽跟王金花对上了。

王金花说:“啧,不是我说啊大壮他娘,这外面的人都说你们家那个叶乘凉是个黑寡妇转世,跟他在一起久了的男人都不得好死,你就不怕你家大壮哪天真被那小子吸光了血?那么多人都看见你家大壮流着鼻血直勾勾倒在他身上。大壮那身子骨多好啊,连他都挡不住的,那不是妖精是什么?我看你这眼睛根本没好,要不怎么连这点子事情都看不清的?”

李金鸽手里拿着两把凤仙花花苗,应该是刚从谁家要了苗回来却被那王金花拦住了。叶乘凉看王金花身上的那身新衣裳便知,这女人是来显摆衣服顺便给大壮家拉仇恨来了。不过由于想看看李金鸽怎么说的,他便安静地站在拐角处没动,于是就听李金鸽说:“大壮不过是热的,这天头上火那还不是常见的事?哪个壮小伙子没流过鼻血啊?我家阿凉要是那吸血的妖精,我家大壮还能这么壮么?早还不跟你家大力似的变成纸片子人儿,一吹就走啦?”

王金花今儿个来一是为了显摆新衣裳,二是为了替儿子出出气,三是想闹得张大壮家的房子盖不成,最好把那些来帮工的人全都吓走才趁了她的心,于是赶紧扬声说:“李金鸽!你可给老娘把好你那两张烂嘴皮子,我家大力可是秀才公,廪生,将来可是要做官的,你那傻儿子还好意思拿来比?我呸!也不脱裤子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早晚被妖精害死的蠢货!谁要是跟他走得近谁倒霉,到时候可别后悔莫急。”

叶乘凉如今就听不得有人说张大壮蠢笨,他家的笨蛋他说可以,别人说就不行,于是当下悄无声息地走近王金花,在她背后阴森地说:“王金花,你那秀才儿子还来找过我呢,不如哪天我也去会会他,看看他禁不禁得住我一折腾?”说完见王金花回头要说什么,立马抢着说:“我听说这考功名的都注重名声,这外面的人要是知道你家秀才公被一只狐狸精啊,什么黑寡妇啊缠上了,还能不能高看他一眼?我记得他好像一看就像被妖精吸过血的样子啊,这一说出去准有人信了。”

王金花狠狠用眼刀子剜了叶乘凉一下,“你个小贱人,少打我家大力的主意!不然老娘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你!到时候看谁后悔!”

叶乘凉笑,“好啊,反正我又不考功名,你爱咋说咋说呗。我们家嘛也不像你家那样家里要出什么官啊将啊的,顶多也就是想盖上新房吃上肉,一年四季吃穿不愁。想要过上好日子的跟我家多走一走,那好日子自然也就来了,不信往后瞅,看看到底谁是虎,谁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