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是不会视而不见的。
李金鸽去了趟茅房回来,才发现儿子已经回家了,便问:“料子买回来了?大同他们呢?怎么没在这儿?”叶乘凉之前跟她说了要请这伙人吃了晚饭的,怎么一个都不见?
叶乘凉说:“大娘,大壮忘买猪肉了,家里也没多少菜,我寻思着要不一会儿一家给送一只老母鸡好了,炖了土豆吃不是也挺香么。至于咱们家里,等小鸡崽出来再养也就有了。”
李金鸽有些舍不得,因为这鸡虽老,可偶尔也能下个蛋呢。不过就算一般人家干一天活给工钱还要给个十文的,也就同意叶乘凉的说法了。于是叶乘凉去挑了三只差不多大的鸡,然后拎在手里,叫上张大壮扛上糖,一起出去了,寻思回来估计李金鸽也就做完晚饭了。
三只鸡弄出一路的咕咕声,到了司徒尘飞家的时候,叶乘凉把鸡给了张大壮,让他去送,自己则把坛子送进司徒尘飞家上秤。
何晏之前就听海青说起了今天张大壮跟刘大同他们出去买原料的事,便问叶乘凉:“阿凉,原料买得怎么样?明天起能多做些了么?”
叶乘凉说:“能,不过也不会多太多,大概能出个七八十斤吧。”
何晏一听便问:“张大哥不是多砌了个灶台么?那锅现在还用不上?”
叶乘凉一听这个也挺无奈的,当时张大壮在鸡舍那屋砌完新灶台之后没多久就去买了一口新大锅坐上了,可那锅是新的,要用油炼好了才能用,这几天一直在用那锅炒菜呢。至于原来的锅,虽然去时也有锈,但毕竟是使过的,所以没那么夸张,每天炒一次菜就能用得挺好了。
何晏笑说:“等以后再买锅你就买口旧锅,比这新锅使着方便。”
叶乘凉点点头,又闲聊了两句,然后拿上四百三十五文的糖钱跟李金鸽的最后一副药回去了。至于坛子,往后起海青从镇上回来之后会直接给他送到家里,就不两头折腾了。
一路上叶乘凉心里算了算,自从做糖卖开始到现在,去掉那些买原料跟买锅,还有一些家用啥的,赚到手的银子还余下了三两多点。而早先跟司徒尘飞借的十两跟原料钱三十两里,那十两除了最开始花的一点之外基本没动,三十两里这次买原料用了几两,所以手里如今一共能有大约三十五两左右。不过买吕铁柱家的房子时那钱是司徒尘飞先垫付上的,目前由于房子还没转户,所以钱他也就没给司徒尘飞。也就是说,他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不过就把家里的生活维持上了而已,也没赚上多少钱。
关键是家里需要添置的太多了,再加上李金鸽的药钱,买衣服鞋子和吃的,花的居然也是不少。
如今这房子还是司徒尘飞的名,而叶乘凉现在也是比较犹豫,房子买过来是写他的名还是写张大壮的名。出于私心的话,肯定是写他的名,但是张大壮家毕竟也算对他有恩,而且那个马头村的地主冯有财也是个定时炸弹,万一哪天蹦出来要钱也是个麻烦。
当天晚上叶乘凉熬糖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不过想到钱,他还是一直撑到了后半夜,直到天都蒙蒙亮了也没去睡,把糖盛出来之后去了地里把该种的东西都给撒上了种,这才回到屋里歇一会儿。
张大壮要去山上犁地,也一早就拿着耙子出门去了。李金鸽这会儿在帮着熬糖,不过是在老房子那边。叶乘凉觉着这样不是个事,两头熬着糖,本来一个人就能做的事情就得两个人来做,根本就不能做到合理分配人力资源,而且种地赚的钱根本比不上他做糖赚钱的速度,于是他趁着李金鸽那边的锅里蒸着糯米时把人叫过来说:“大娘,我有个事情想跟您商量。咱们像现在这样做赚钱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所以我想着,要不把原来那屋中间给打通了,直接全都砌上灶台,弄个五六口锅一起熬糖。至于右边那屋的锅就拿来蒸米用,这样的话一来咱们不用热得睡不好觉,二来赚钱也能更快一些。”
“这……容大娘想想。”李金鸽有些犹豫,如果像叶乘凉说的这样做了,那就等于把他家的房子弄得只剩下个柴房了,连个睡的地方都没有。而买的吕铁柱家的房子,那是用叶乘凉的钱买的,她觉着得写叶乘凉的名。可若是他们都住到阿凉家,那……那万一以后有什么变故可咋办呢?
“您是担心以后有个万一,房子不好住人了是吧?”叶乘凉笑说:“大娘您放心,右边那房子我想好了,到时候过户时就写我跟大壮两个人的名,这样一人一半不就行了么?您也别觉得占了我便宜,毕竟家里现在能赚钱也都是咱们一起努力赚的。所以你们也有应得的一份。”
“可是……”李金鸽一下子抹不开弯来,还是说:“大娘再琢磨琢磨吧。”
“那成。”叶乘凉笑笑,也没再继续劝。
天色将暗的时候,却听李金鸽说:“阿凉,房子的事就依你说的办吧,大娘都穷了一辈子了,也就是你来了之后这才算过上些好日子。大娘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你就可着自己的想法来。”
“那等晚上大壮回来我跟他说一声,明天咱们就把那儿通开。”
如今每天卖的糖还不够一百斤,但是需求却是比这要大多了。因为光县里郭老板的点心铺子就每天都供不应求,所以镇上虽然开着铺子,但是根本就留不下多少供那儿卖,每天也就是个十斤八斤的,还不到一上午就卖没了,闹得成天有人一早就来排队,看得掌柜的直上火。
叶乘凉其实也着急,这分明就是有人给送钱却因为一些问题赚不到手里,这不是坑爹么。不过还好,家里现在他拿主意基本没人反对,钱又把在他手里,所以很多事情做起来也算是快了。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就把刘大同给请了过来,看能不能跟张大壮一起把墙给刨了。
刘大同问了问李金鸽当时盖房的时候中间那堵墙的墙柱放在了哪个位置,结果就听李金鸽说中间根本没有墙柱。刘大同一听便跟叶乘凉说:“阿凉兄弟,那这墙不能刨,你看现在墙都已经有些变歪了,如果再刨,搞不好这整个房子都要塌的。”
叶乘凉无语了,所以以后他们得住这里然后把那个比这还好不少的原鸡舍弄成加工厂???
李金鸽一听也是有些着急,便问:“那可怎么办呢?”
叶乘凉一咬牙,“那刘大哥你跟我去另一头看看,看那儿能不能刨开,的话把那儿刨了。”
刘大同去看了之后说那儿可以,叶乘凉便拿定主意,把鸡舍那房的一堵墙刨了。那房里是两间屋,中间是柴房,叶乘凉想着把连着灶台的那面墙给刨开,省得火烧得一多人就没法睡。这再不多长时间就到夏天了,要真是天天烧炕绝对能把人热出病来。
至于大壮家的老房子,叶乘凉也不想留了,那特么就是个危房,总不能睡个觉还提心吊胆的,于是便跟李金鸽还有张大壮商量了之后,决定拆了盖新的!!!
刨个墙不算多难,盖个房却是天大的事。特别是对于农户人来说,那可不是一般的决定。不过叶乘凉现在手里的钱也不富裕,便琢磨着先盖个两进五房的,前院是两间卧房跟柴房,后院是仓库跟加工房。估计全部下来三十两银子也就够了。这样他还能留下些钱过日子跟买原料什么的。
村里会盖房子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谁的手艺好谁的手艺坏这些事情叶乘凉却不知道,便就趁着去送糖的时候找司徒尘飞问了问情况。谁让司徒尘飞家的房子看起来是全村最好的呢。
司徒尘飞一听叶乘凉要盖房,先是沉默了一下,才问:“那房子盖好归谁?”
叶乘凉说:“自然是归我跟大壮的,一人一半。”
司徒尘飞听了摆摆手,“归大壮一个人,这盖房钱我来出。”
叶乘凉听完,兴奋的感觉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更多的却是不解,便问:“为什么?”
司徒尘飞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想知道原因的,而且你也不能告诉大壮跟张大娘这钱是我出的,对任何人,包括海清跟何晏,你都要说,钱、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叶乘凉(忧心):大壮,房子老旧了,你说睡着睡着塌了怎么办?
张大壮(纯朴):唔,那、那要不我睡你身上?
叶乘凉(疑惑):干吗!?
张大壮(傻笑):塌下来我给你顶着呗。
叶乘凉(邪魅):你确定没塌下来的时候你不是顶着……的么?
张大壮(脸红):才、才不会呢!
☆、第25章并一章
盖房有人给出钱,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可以摊到自己身上?至少叶乘凉认为,便宜这东西其实是不能随便沾的,因为搞不好会是个陷阱。就像那吕铁柱去赌搏赢了钱,感觉挺好,可后来怎么样了?还不是把家底子都掏空了么?于是叶乘凉很坚持,一定要知道原因,不然他宁愿自己盖房子,然后再背着债多吃点苦还上,至少这样他心里蹋实。
司徒尘飞原本确实是不想说,可见叶乘凉如此坚持,便开口了。却原来,当初大壮刚回来的时候是有些钱的,不过他傻,李金鸽又瞎,这钱搁谁那儿都不安全,毕竟大壮天天出去打柴,白日里又几乎是不在家的,那万一家里进了贼,李金鸽根本就没得反抗。
后来司徒尘飞看着实在没办法,就让张大壮把李金鸽送到了他家,一来医病,二来也是帮张大壮保护银子。司徒尘飞前后几次加起来一共收了张大壮六十多两银子,直接把张大壮的钱袋子掏空了。可李金鸽的眼睛医治起来根本花不了那些钱,包括叶乘凉晕过去之后也根本用不了二十两银子来看病,所以如今这银子还有剩余,约莫是四十七两。司徒尘飞的意思是,这次盖房就用这四十七两银子。
叶乘凉这下可高兴疯了,四十七两啊!这样他就可以不欠钱还把房子给盖上了,至于房子只有张大壮的名,既然就是张大壮自己的钱,又是人家家里的地,他就无所谓了。不过有件事他可挺好奇的,“那为什么不干脆让大壮跟大娘全都搬到您这儿来住?”
司徒尘飞说:“你看大壮那样耿直的性子,他肯吗?!”
叶乘凉笑笑,“也是。”
司徒尘飞就见不得有人这样高兴,于是他又跟叶乘凉说了两句话。
叶乘凉听完,当下就楞住了,掏掏耳朵问司徒尘飞,“司徒大夫您说笑?”
司徒尘飞脸色异常难看地说:“你当我闲的吗?!”
叶乘凉:“……”
这喜悦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了,叶乘凉从司徒尘飞手里拿了四十七两银子,出去的时候忍不住长叹一声,嘀咕了一句:“还真他娘的是个大天坑。”
司徒尘飞傲骄地哼一声,转身便去了药房。
叶乘凉回去的时候天还挺亮,但是他的心情却有那么一点点灰暗。不过想想算了,眼下还是把房子盖起来之后再说。于是从第二天起,他家里就热闹起来了,这糖也先不熬了,原料全都搬进了睡觉的那屋地上,另一屋与柴房之间的墙也要打通了,而且就连原来的旧房子也要全都拆了。
来帮工的人不在少数,于是张大壮家要盖二进院新房的事情就在村子里传开了。而在这件事情上,自然是有人羡慕有人嫉妒,特别是那王金花,险些咬碎一口白牙。她儿子张大力则是有些怀疑地说:“娘,您是听差了吧?就大壮那个穷傻子,他能盖上二进的砖房?”
王金花说:“可不是一个人这么跟我说了,哪里能有假?而且这钱可能根本不是大壮那傻子拿出来的,而是被他们家收留的那个小贱人,听说他会用粮食制糖,那糖还做得特别好吃呢。”
张大力闻言皱了皱眉,一双看着便透出一股奸滑之感的三角眼里满是算计,半晌说:“这还不容易?咱们只要想办法弄清那糖是怎么做的,不就也能赚到钱了么?就凭咱们家的实力,还怕到时候弄不过他家?”
王金花一听还真是,脸上立马摆出大大的笑容,甩了下手里的帕子说:“还是儿子你聪明,这读过书的可就是不一样!可是咱们怎么才能得到那做糖的方子呢?”
张大力放下了手里的书说:“这事容我仔细想想,回头再告诉您。”
王金花想着她儿子既然这么说了,这方子的事情肯定十拿九稳,便拧着水桶腰出去给她儿子拿些零嘴儿去了。
这厢,刘大同帮忙给找来的村民们已经开始忙活开了,拆房的拆房,刨墙的刨墙。一日十文工钱不管饭,在他们看来这活已经相当不错了。要知道,一年忙到头地里的收成也不过就几两银子,所以一日十文钱的工钱也不算少了。
叶乘凉跟最有经验的师傅谈了谈自己的想法,随后那师傅就开始拿着纸笔把数据一一记录开了,原来这人就是专门做这个事情的,本人不会垒砖砌墙,但却会把盖多大的房子需要多少的料都算得清清楚楚的,搁这时候也是个人才了。
用砖盖房就得去镇上买砖,村子里是没这东西卖的,叶乘凉便跟师傅聊好了之后,自己也跟着记了一下,不过他没有笔墨纸砚,都是记在心里的。
头一天的时候,家里的旧房子就拆完了,墙也刨完了,叶乘凉便跟李金鸽商量过之后决定让张大壮去镇上买盖房用的材料。何晏听说了这件事,过来跟叶乘凉说到时候他跟着一起去,当时他们家里盖房的时候就是他办的。他说:“我也帮不上别的忙,师父就过来让我给你们把把原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