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深山里回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极北的人终于到齐了,这鬼地方终于有了点人气!
大家的房间都在院子里,吴筌的在楼上,唯一一个两层楼的房子,一个独间,就是吴筌住的地方。
想想自己的小学同学成了自己的顶头boss,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我暗自打算,先干着,攒钱,就这么安慰着自己。
房间我也收拾了一下,罗茜和几位大哥搭把手,把闲置的家具这些搬了进来,有了床有了柜子,还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虽然破了点,不过好歹是个真正的私人空间。
可是……等等,为什么他们要在衣柜顶上给我放个穿红衣的小木人!
我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拍的木板咔擦一声。
“小六,出来吃饭了!”门外,是四哥的声音。
我穿上鞋子,把棍子搬开。
这就是刘叔所说的,门没锁,自己看着办的结果,我选择了用棍子抵住门,这个还挺管用。
推门一看,多么和善的一张脸出现在我眼前。
四哥真是个三大五粗的黑壮汉子,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看着他我就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四哥,你们平时都住在这里吗?”我跟着四哥走在院子里,像一个四合院,绕一圈就到了另一边。
“哈哈,我平时倒住在这里,因为我是外地人,也没亲没故,”
听到这话,我稍微有点触动,偏头看了一下四哥,见这个汉子依旧是面带笑容的讲着话,内心稍安。
“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都是有家室的人,自然会时不时的回家去。”
“都是有家室的人啊……”我小声的回应到,吴筌和罗茜呢?
“你呢?打算长期住在这里?”四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暂时住这里了,不想回家。”我实话实说,回家压力是真的大。
“家还是得回哦,有家才好。”四哥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这句话,然后转头走了。
我在这话里听出了落寞,可又不好意思问些什么。
一路没有过多的交谈,之后去了厨房。
满满一桌子菜,一群人正坐在桌子旁,空了四个座位,吴筌不在。
罗茜正把腰上的围裙解下来,见我过来,笑盈盈的招呼着。
“赶紧坐下吃饭,这可是你在我们这吃的第一顿正经饭。”
看着这么多人,我还是有些尴尬。
“大家好,我是白生,请各位大哥大姐多多指教。”我弯腰行了个礼,然后就被罗茜拉去了椅子上。
“客气什么,赶紧吃。”罗茜今天穿的很休闲,超短裤配连帽短袖衫,扎了个清爽的马尾,看起来格外精神。
“哦,好。”我看着罗茜在我旁边坐下。
“这些人都不用介绍了,你看年龄称呼就行,二哥三哥四哥五弟,刘叔,我,你,还有老板。”
罗茜还是很尽职的介绍起大家来,我自然认识了。
接下来又是三哥四哥他们几个唠叨了几句,欢声笑语中就把饭吃完了。
没有一个人提到吴筌去了哪里,好像大家都习惯了吴筌不在。
我留了下来帮罗茜收拾残局,虽然她一直说着不用了,但我还是觉得不好。
“茜姐,吴……老板去哪了。”我一边递着盘子一边问着。
“老板有事出去了,待会儿我们先去玩着,他应该会来。”罗茜很是熟练的将盘子洗好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玩?”我一头雾水。
“忘了跟你说,”罗茜撩了撩额头散下来的头发,将其别到耳朵后面。
我不由得被她打动作給吸引了。
“每次做完一场法事,我们都会去玩玩,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罗茜在说话间,已经把碗这些放好。
等到我们收拾好出门,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除了刘叔不在,车上加我一起六个人。
我开着车,离开了顺义镇,又一路朝着L市里面开去。
没有多问,直到罗茜指着路,在一家超级豪华的KTV酒吧门口停下。
我按着服务员的指引去车库停好了车,又出来跟他们汇合。
我头顶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跑过,这群装神弄鬼的道士竟然这么会玩!还唱K喝酒!
这个KTV很大,装饰华丽,共六楼,等走到大厅,虽然是下午,不过周末,人还挺多。
我以为我们回排一会儿队,没想到罗茜踩着高跟鞋,霸气的越过排队的队伍,来到最前边。
卡一亮,前台的那位服务生立马恭敬的接过卡,在电脑上捣鼓了一会儿,一分钟不到就将卡还给了罗茜。
我瞥了一眼,那卡是闪光的。
随意看到墙角放着的广告牌,VIP会员优先权,最次的普通会员卡要一次充值块500块,然后青铜白银黄金铂金最后到尊贵钻石,三万……
唱个歌而已,哪来这么多花费。
“尊贵的钻石会员,你们的包间在六楼C1。”服务员走在一边,我们紧随其后。
乘电梯一路到了六楼,只有一条直直的通道,电梯位于中间。
服务员领着我们走到了右手边最靠里的一间房前停下。
我看了看,这边过来有四间房,对面也有四间,如果对称,那这六楼共有八间房。
推门一看,哟,可不得了,简直就是一个酒吧,你可以在一旁喝酒,也可以在一边唱歌,空间很大,甚至还有dú • lì的房间。
在我啧啧称奇的时候,服务员已经关门退了出去。
我以为他们会去点歌,没想到一个人都没有动。
他们都垂着头,神情沮丧。
这感觉就跟再参加葬礼一样,严肃而庄重。
我只得默默的坐在一旁。
“许忠良,XXXX亥时生,XXXX寅时故,毙于麻绳,碍于丧鬼,葬于马营村马头山下,孝子许靖许楠孝媳刘东芝孝孙许南安及其亲眷皆至,西方开道,无碍……”
仿佛念经一般的声音,听的我毛骨悚然,诡异至极。
他们念叨了些什么其实我听不大懂,不过那股虔诚的劲头跟在丧葬现场的随意完全不同。
总感觉他们要召唤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似的,我几乎是屏住呼吸在一旁听着。
接近二十分钟,他们就垂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低声念着。
罗茜呢?
我才发现她不在,刚才太过专注。
扭头一看,她在那里默默的倒酒,眼神忧郁,手上的动作轻柔,桌上已经摆好了杯子,只有四杯。
“破了破了。”旁边,这四个人一致发出这句感叹,接着就跟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一个挨着一个的到了吧台前面,也不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沉默了大概十秒。
“这酒爽快!”四哥把杯子一砸,玻璃摔碎的声音清晰入耳。
“对!”五哥也是把杯子丢在地上。
“好!”二哥三哥也把杯子重重丢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看到他们这样子,大概没事了,我也放松了不少。
“嘿,老六,你要不要试试。”四哥红着脸走了过来。
“喂,老四,他喝什么酒,还要载我们回去。”三哥笑了笑。
我扫了一眼,四哥的酒量应该最差,都上脸了,二哥叹了口气,去沙发上坐着,把电视打开了。
“嘿,三哥,老六不是也着了道嘛,喝酒,喝酒驱邪呀!”四哥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不会喝酒。”看着四哥这架势,我坦言。
“啊?”大家都投来疑惑的目光。
罗茜也是笑了笑。
我大感不妙。
“这么大爷们还不会喝酒,得了吧哈哈哈哈,”四哥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推到吧台前坐下。
连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五哥也把头凑了过来,“嘿嘿,老六,酒好,好啊。”
“小茜,来,给老六满上。”四哥拍了拍桌子。
罗茜笑着点了点头,将那瓶酒拿了出来。
“珍藏的米酒,极北专用,老六第一次喝,那就多喝点。”
我就看着罗茜将一个高脚杯倒满,推到我面前。
我立马咽了下口水,有些发虚,“我真不会喝酒……”
此时,三哥拿起话筒唱起了歌,鬼晓得是什么年代的,红日……
四哥貌似很喜欢这首歌,兴致一下子起来了,也不等我反应过来,帮我把杯子拿了起来。
“喝,是男人就干了!”酒洒了出来,还离我越来越近。
接过杯子,四哥几乎是塞的,我刚张嘴就灌了一大口。
辣!
我觉得脑袋立马就发起了热,但我说不了话,四哥正按着我的酒杯,兴致高昂的唱着歌。
我眼睛一闭,一口吞了下去,还没完,又是一大口,还有一大口。
咕噜噜的三口下肚,我浑身难受,勉强靠在吧台上,热的我脑袋发晕,嘴里喉咙里胃里火辣辣的。
罗茜看着我笑了笑,跟我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然后就去了那边的沙发上,那五个人索性把我丢这里去唱起了歌。
难受,我第一次喝酒,这感觉不太妙。
本来只是热,过了一会儿就开始觉得天旋地转,动作跟不上思维。
我站起来,想去另一边的沙发上躺哈,结果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我几乎事蹲着挪移到边上,然后真准备站起来趴在沙发上。
靠,看花了眼,一下子栽到了一旁的池子里。
只感受到沁人的冰凉,轰的一声,我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