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噼啪~呲嗞”,篝火燃烧着,从那焦灼的枝丫上散发出的热量与微光,让围坐在一切的五六人稍稍安下心来。
实在是太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短短几天的时间,他们所归属的盗猎团伙便不复存在。从原本的芳缘第三集团跌落,超过千人的团队成员也全数被捉捕归案,仅剩下数十人逃离,而这一切的执行者。。。既不是芳缘联盟也不是敌对势力。
没有错,仅仅是一个女人,一个名字刻铸在‘Gold*Index’上的女人。
“我受不了了!”,篝火旁,五人中个子颇高的人影站了起来,不协调的身段比例与臃肿的大脸,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女人。
“再逃下去一个都走不了,索性和她死斗一场,或许还有逃生的机会!”
她那与俏丽搭不上关系的脸上,满是怒意。
“阿难,我们也不想逃,可你也看到了,我们‘猎影’集团以全员之力迎击她的结果。”高个女人身旁的男人听到同伴的话,颓丧道。眼中不时闪过一丝,恐惧!
是的,超过千人的盗猎团伙,配合各个地区捉捕到的稀有精灵,让他们的自信心膨胀到一个无法比拟的程度。。。直到,碰上那个女人。
“哩~哩”,刺耳的音调让阴森男人打了个颤,神色紧张起来,
“哩~哩”,黑色的狃拉磨蹭着爪子,万分疑惑的看着主人。
“胆小的家伙”,阿难嘲笑一声,转而看向剩余的三人,“我要走了,你们是要和这家伙死在一起,还是和我出去拼一把,自己决定吧”
砸吧砸吧嘴,喝干携带的最后一瓶水,阿难一甩手臂,将空瓶扔出。
“出来,大甲!”
“啪嚓”,红光之中,长着两只大角的甲虫踢踏着地面,震出一道道裂纹。
“阿难,你不要太过分了,找死别带上我们。”,
“没错”
剩余的三人显然和那出声的男人抱着相同的心思,哪有继续战斗的力量?
“切~”,阿难恨铁不成钢的扫了四人一眼,正准备前行,却猛然注意到空气间模糊的布帘,脸色大变。
“准备战斗,她追来了!”阿难大喊道,“大甲,一字斩!”
“咔!“,大甲脑袋上的双钳闪耀起来,带着劲风劈向前方的空气。
布匹绷紧的音色传入五人的耳中,大甲狠狠切入的角钳,莫名的陷入一片‘空气’中,难以存进。
“噼啪~嗡”,发白的空气在大甲持续性的发力过程中突显形状,竟然是无数条参差的白线。
“昆虫精灵的丝?”刚才还畏缩的男人咬了咬牙,走上前伸手摸一摸,莫名的停滞下来。
“是她吗?”阿难问道,
“恩”男人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狃拉,做好战斗准备”
“忸~”,狃拉张开嘴,喷吐着小股的细雪,
下一刻,五人聚拢在一处,背靠着背,呈圆形戒备着周围。
“嘶~”,饭匙蛇张着嘴,蛇信左右摇摆着。
蛇的视力不佳,主要靠舌头来采集空气中的颗粒,某方面来说相比于战栗中的他们更擅于获得对方的位置。
分叉的舌尖在几次伸缩后,慢慢定格,抬了起来,让几人心中一凉,在上面?!
“散!”,默契的扑向前方,几人狼狈的躲入精灵的背影中,却还是落下一人。
晦暗的夜空中,一张巨大的网悬在高处,从中倒垂而下的巨大深红色蜘蛛正一点点的把‘猎物‘网缚,织成白色的袋囊。
“救。。。我!”,几近窒息的男人朝狃拉呼救,冀望自己的精灵能在关键时刻赶来。
“忸~”,狃拉当然听到了主人的声音,但它只是瞟了一眼阿利多斯,便缩紧身体慢慢后退,直至扑入夜色之中。
“优秀的主人能培养出出类拔萃的精灵,反之则一样。。。你们说,对吗?”
恶魔的耳语在耳畔边响起,让其中的两人瞬时精神崩溃,涕泪横流的坐倒在地,
蛛网的中央,一个姿容上佳的女人悬坐于蛛网上,浅绿色牛仔包裹住的大腿叠搭在一起,让人不自禁的被吸引,膝弯处的裤腿被横向切开,露出一段白嫩的小腿。
“你到底是谁?”阿难走上前,咬牙切齿道。“一手摧毁我们的‘猎影’,难道连名字都不敢留下吗?”
“我的名字吗?”女孩懒懒的舒展手臂,慢慢倚在蛛网上,“等明天早晨再告诉你们吧,如果那时你们还有意识的话。。。”
“自大的蠢女人”阿难从怀中抓出一颗黑色钢球,“既然不肯报上名字,就和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急转为白昼的赤黄光芒笼罩住森林一侧,蒸发掉翠绿的枝丫与湿润的土壤,直至数分钟后才归拢于一片死寂中。
“砰~“,沉闷的响声中,女孩把几团白丝裹住的囊袋搁置在焦黑的土地上,疲惫的揉动着肩膀,“真是累。。。”
“嘶~”,阿利多斯匍匐上前,似是在提醒主人周遭的惨状。
“啊。。。我记得这里好像是橙华森林吧?”女孩头疼道,”那岂不是说,会碰上那位前辈吗?”
果不其然,下一刻远方的树木间便跃下一只巨大的白猿,四肢并用的奔跑而来。
“嘛,真的来了呢”女孩见到十余米外的黑影,莫名一笑。
“呼噜~”,虽然大爆炸引发了橙华森林的大骚动,但在部分训练有素的精灵的安抚下,野生众也终于停止乱窜,除去少数物种外均是回到了自己的小窝,舒舒服服的进入了梦乡。
半人高的灌木丛中,一个穿着红色格子衫的男人拨开交错在一起的枝丫,慢慢走了出来。
“已经这么晚了吗?”,那男人抬起头,看了看月色,喃喃道。
看来是时候回家了。。。遥和胜应该都睡下了吧。。。
“千里先生,您有在听吗?”,身后猛不丁传来的声音,让男人止住思绪,朦胧的月光下,问询的正是阿利多斯身边的少女,染成青色的指盖此刻正不断揉动着太阳穴,似乎是颇为无奈?
“哦,抱歉,你刚才有说什么吗?”千里恍然道,
兴许是没想到对方会为这点小事道歉,少女短暂的愣了几秒,
“没,没什么啦”少女脸色红红道,虽然传闻中他的确是改变了不少,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吸引人了。
不对,我是要带他回去的啊。。。。。。阿娉,你可要努力啊!!!
“其实要道歉的是我才对啦,明明是皇家学院的训练师,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回去肯定又要被老师骂了。”深吸一口气,阿娉挤出一个笑容。可恶啊,没想到我也有今天。。。
“哦?敢问你的老师是?”千里果然问道,
来了,来了!
“其实,那个,就是千寻老师了”阿娉‘扭捏’道,“老师她现在。。。”
“啪啦”全然神游其外的千里蹲下身,从白色私囊中拔出几人的证件,“原来是盗猎团伙吗。。。看来近段时间的传闻中,以一人之力破坏大型盗猎团伙的训练师就是你了,真不愧是第一学府的巅峰训练师。”
称赞一声,千里的眼神移向少女衣领上的白银书册纹章。
“以这个年龄登上这个位置,的确是很有实力的人才!”
“诶?”少女身体一僵,随即绷紧身体,“哪里,相比前辈,我还只是个菜鸟而已。”
千里一笑,不以为意的摇摇头,朝树干上的白猿喊了一声,
“我们回家了,过动猿!”
“吼”,过动猿气力十足的晃动着双臂,钩起枝干落在千里身前。
“那么,改日见了”千里道别道,
这就走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千里前辈!”回过神来的少女不顾形象的大声喊道,“千寻,千寻老师还在皇家学院等您,如果您的身体恢复了,希望你能。。。”
少女的话还没有说完,千里已不见了踪影,消失于森林深处。
千里先生。。。果然还是回家了吧。。。回橙华道馆。。。也对,他现在可是一个父亲了呢。。。
轻轻地叹了口气,少女以超乎常人的力气拉起脚边那几个被捆成粽子的盗猎犯,拖行起来。
老师,抱歉呢,我还是没留下他。。。。。。女孩心有余悸的望向手臂上的红痕,那是在确认身份前,她抱着戏谑之心与对方交手的印记。
好霸道的力量,真不愧是他的父亲。。。
几近迎来晨光的橙华道馆内,以古朴木料修筑而成的庄园足以容纳数百人居住,但真正利用上的不过十分之一,不,或者是二十分之一也说不定。
粉色的温馨房间中,一条红色头帕正放置在床头位置,熟睡中的少女不知梦见了什么,秀气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那是一个诺大的旷野,不,或许是一个广场才对。
散落的冰霜让人的身体不自主的发颤,但寒意尚未浸透肌肉就被另一股火力融化。
那是两个她并不陌生的影子,
深蓝色的皮肤与竖立的头鳍,充满力量的手臂稳稳的撑伏在地面上,意志坚定的斗将,巨沼怪。
从那壮硕的体魄中透出的力量,好似有着延缓万物行动的力量,构成一个广域力场将百余位训练师与精灵拖入其中。
火红色翎毛与V字形剑眉相称,腕部的火花不时将热力散播在空气中,斗志昂扬的战士,火焰鸡;那双拳头每每总能从庞杂的力量中,找出一点平衡牵制住战局。
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压制住战团最前方的几个人影。
“学弟,住手吧”神似的姐弟中,镶嵌着深红手环的一人说道,“现在停止的话,以我们的力量还可以将事态平息。”
“我们不希望与你为敌”镶嵌着天蓝手环的另一人补充道,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即使在梦境中,少女也不清楚此刻置身于何地。
“多说无益,你们应该清楚我的想法”,从空中传来的声音让少女身形一滞,那是。。。哥哥的声音?
抬起头来,进入少女视野的是一只沐浴在星光中的快龙,与那小背翅上的少年。深蓝色碎发与记忆中并不一样,好像是传承了父亲的力量一般。
“这个要求我们无法答应”,为先的姐弟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况且你也应该清楚,现在这个时间点,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是吗?”快龙的背翅上,那拥有着星曜之眸的男孩气息一变,似是择人欲噬。“可我想试试?”
交易——决裂,往昔以谦和之容面对大众的训练师,第一次显露凶相。
这样的哥哥,好可怕。。。从胸口开始,似是有这样一股寒意在蔓延,浸透四肢沿着血液流遍身体各处,吞噬眼前的视野。
然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不记得。。。我,曾经看到过这一切吗?
难以控制的呼吸逐渐急促,不知过去多少时间才恢复过来的遥发现。。。偌大的广场,已经空无一人。
“?”小遥左右观望,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恢复了自由。既然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说明刚才的。。。不是假象吗?
“嘶~嘶”杀意,强烈的杀意,笼罩住少女。不知方向的黑暗深处,好像有着什么。
脚步移动,少女渐渐奔跑起来,直至撞到了什么,摔倒在地。
当抬起头来时,眸中映出的一切让少女动弹不得,
深蓝色星光般的鳞片沾满血渍,快龙高举着龙爪,正对着少女。
而后则是快龙身前,那个银发星眸的训练师,似是入魔一般,染血的脸颊令人不自禁的恐惧。
“哥~哥”小遥轻声道,但又不可抑制的瑟瑟发抖。她很清楚的感觉到,兄长那双星曜之眸,正看着自己。
“诸神奥义·碎星河”少年冷漠的下令,龙爪聚敛的光束吞噬少女最后的一切。
“哈啊!”紧篡着床单,背脊已浸透汗渍,从恶梦之中归来的小遥大口呼吸着冰凉的空气,似是要让自己冷静一下。
刚才的梦。。。怎么可能。。。哥哥他。。。曾经。。。想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