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绍睿一点主见都没有,见林喜分配人手,自己也赶紧巴巴地跑过去讨主意。
“表少爷,您跟我们一起,看着咱们几个,别叫人把财物藏私了。”林喜恨不能把他赶走,可是又不能这么干。谁叫他们都是下人,只有这么一个是主子呢。
“对,咱们赶紧去库房看看,说不定里面有没烧掉的金银财宝。”林绍睿带着人把库房、主院、大公子、二公子的院子全翻了一遍,除了一些残破的桌椅板凳和烧裂的瓷器摆设,其他什么也没找到。
“呜呜,怎么办啊?一两银子都没有”林绍睿又哭上了。
“走吧,还有夫人的院子没看。”林喜被他哭得头都大了。他们几个已经在火场上翻了半天了,除了些不值钱的破烂,其他一无所获,只剩夫人住的院子没去翻了。
几人走去林夫人原先住的院子一看,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原来昨晚翠痕一直留在这里没走,林绍翰一开始就没把这里点燃,直到翠痕为了救他跑了出去,他的手下才在这里放了火。因为点得比较晚,还没烧多久就有水龙队来了,这个院子便相对保存得还不错,并没有完全坍塌下来。
几人进去翻翻捡捡,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林夫人的首饰匣子。匣子已经烧得半焦,林绍睿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林夫人原先爱用的首饰头面,还有一锭大银和一些散碎银两。
太好了,终于得救了。
林绍睿把碎银子拿出来交给林喜,命他去找人修缮花园的小楼,再去买些东西给大家吃,自己抱着首饰匣子就出去了。
他要干嘛去,自然是去找二表哥。
没听大表哥说吗,老爷夫人现在全在他那里,自己拿着夫人的首饰正好做个引子,去找二表哥给拿个主意。这些个首饰虽然值钱,可就算全卖了也没法填补铺子上的漏洞,林绍睿被打怕了,不敢贪这么点眼前小利。
林绍轩把老爹拉回家,请薛神医来号脉针灸,又开了对症的药。
“薛神医,不知家父的病情如何?”林绍轩等下人去拿药,把薛神医请进偏厅,这才有空仔细询问。
“林二公子,老爷心神接连受创,又没有及时医治,我也只能保住他的命,至于痊愈恐怕是不行的了。你先按方抓药给他连服七天,七天后我再来看看。”薛神医皱着眉,对林老爷的病不好多说什么。这病一看就是被气的,可是看二公子这孝顺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把老爹气病了却又不给医治的人啊!唉,大家族里是非多,自己只是个大夫,给人好好看病就行,其他的都不归自己管。
“好,我知道了。七天后我再去请您。”林绍轩奉上诊费,又命人把薛神医送回家去,这才返回偏院去看老娘。
刚刚薛神医也给林夫人看过,知道她脖子上的勒痕不是自缢留下的,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留下一盒药膏,又给开了个安神的方子。林夫人喝了药睡了一觉,这会儿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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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很多,已经能下来走路了。
林绍轩还没敢把老爷病重的事告诉她呢,家里着火的事更是不敢说。老爹被气病,别把老娘再吓病了,他只是说已经把老爹接过来了,这会儿正请薛神医在医治。
“娘,你怎么下来了?赶紧回去躺着。”林绍轩走进林夫人的卧房,见她正扶着侍书的手往外走,连忙上前拦住,又顺势扶着她回床上去躺着。
“儿子,你爹怎么样了?”林夫人半点不困,只靠坐在床上。喉咙还有些痛,心还有些慌,但看到儿子就在身边,她终于不再害怕。
“爹没什么大碍,喝了药已经睡了。娘你等身体好些再去看他吧。”林绍轩怕老娘闲着就要东想西想,干脆也不出去,就坐在床边把自己最近做的事跟她慢慢细说。
“唉,儿子,你终于长大了,娘就算现在就死也能闭眼了!”林夫人听着这么开心的事,却还是伤心落泪,呜呜咽咽的一个劲只是哭。
“娘,不怕了,以后都有儿子陪着你,不会再出事的。”林绍轩拍着老娘的手背又安慰了半晌,这才说道:“大哥不肯要你的嫁妆,我就给了他两万两银子。林家的生意儿子也不会去插手,全都留给他,咱们今后不欠他什么了。”
“嗯,那就好。”林夫人不接她的嫁妆,只往儿子面前一推,“儿子,娘这些原本就都是留给你的,既然你替我出了银子,这些东西我今天就给你吧。”
“娘,儿子根本就不缺钱,你还是自己收着吧。我需要的时候再来找你拿。”林绍轩把匣子塞在她枕边,又叮嘱了侍书几句,这才走出了房门。
千头万绪,不知从何下手。大哥已经说了,两万两银子只是用来买老爹的命,他会怎么报复老娘?林绍轩想不出,只好命人加强警戒,自己回房去看瑾瑜。
一天了,自己东跑西颠忙得没停,也不知瑾瑜在做什么。
江瑾瑜早上起床后送了他出门,虽然知道林府这次绝对是发生了大事,但他本就是个恬淡的性子,林绍轩不肯多说,他也就不去打听,只是心里老牵挂着,在家里坐着也不安心,干脆便带着琴儿跑去了西湖别院。
小宋一家早就搬走了,拿着银子又买了几十亩水田和一个农家小院,自己学着种两亩,其他的都交给佃户收租子。只要他从此洗心革面,今后的日子还是比较富足的。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决不能叫母亲再受苦,也一定要好好培养儿子成才。
林二公子说过了,会给他在书院安排点事做,还会让他的儿子免费入学读书。只要好好努力,宋家一定还会有兴盛的那一天。小宋虽然干活儿累了些,心里却有了希望。
林绍轩虽然想帮他,却要好好磨一磨他的性子,只命人看了看他住在哪里就走了。要是小宋真能吃得下种田的苦,他倒不介意拉他一把。
江瑾瑜跑去西湖别院,见此处已焕然一新,原先颓败的院墙全都粉刷一新,院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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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挂了个大匾,上书“百工学院”四个大字。
百工,哥哥志向不小嘛。江瑾瑜浅浅一笑,带琴儿往门内走去。
福伯雇了十多人在此清扫整理,把原先破败的庭园收拾得焕然一新,到处粉墙青砖绣牗朱户,园子里的杂草都除了,花木也找人修剪过,水池都放水清淤了一遍。
江瑾瑜走进园内,见到的便是一派秀丽风景,心里不由暗暗点头。哥哥手下的人做起事来效率很高,看来我也要加紧学院的建造了。
“江公子您来了!”福伯得到通报,赶紧从里面迎了出来,“这里已收拾得差不多了,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做的没?”
福伯边走边介绍:“小人已按二公子的吩咐,在园子中间砌了一堵墙,将来男女学生会分开教授。二公子的意思是南面先用来给您做书院,等正式开学了再开了北面招收女学生。”
“哦,他真的要建女学?”江瑾瑜停下脚步,看了看中间横着的高墙。墙确实很高,将来就算开学也不会男女混杂,可这里毕竟出了城,那些人会放心让女孩子们来这里上学吗?
“是,二公子都交代了,女学生每天管两顿饭,不得留宿学院,每天有马车准时接送,接送时还要她们父母签字画押,学成后咱们宝香斋会择优录用。”
“他倒是想得周到。”江瑾瑜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不许留宿学院便省了学院的麻烦,每天车接车送又保证了学生们路上的安全,两边交接完备就算出了问题也免了双方扯皮。哥哥为了帮助这些女孩子学点手艺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江公子,南边的院子小人都收拾整齐,书斋里的课桌、厢房里的床铺都已备下,就连厨房里的厨娘都请好了,随时可以开始授课。我这就带您去看看。”福伯说着话,把江瑾瑜带去大门边原先小宋住的院子。
这里已经焕然一新,几间宽敞的明堂用来授课,两旁的厢房改成了自习室,摆放着书桌、圈椅和文房四宝。出了院门,原先的一个偏院被改成了学子寝室,每间放着两张架子床,另有桌椅板凳和衣橱书柜,可见是花了心思布置的。
“原先的客房都修整过了,授课的先生们也可以在学院留宿。”福伯边说边把他带去了原先的客院。
“辛苦你了,这里没什么大事,你交代一声,等下跟我一起回去吧,我想林公子应该会有事要找你。”江瑾瑜想起林绍轩紧皱的眉头,知道他一定藏着许多心事不肯说,福伯好歹是林府出来的老人,他的家人又被连夜接来,还是叫他回去看看吧。
福伯这几天都没进城,还不知道府里出了大事,只以为二公子找他回去是为了庄子上的事,便高兴地答应一声,把余下的事交代一遍,跟着江瑾瑜进了城。
当年的事因为是章嬷嬷下的手,福伯自然知道一些内幕,当日他只是看到一幅蝶娘的画像就吓得发抖,要是被他看到夫人颈上的勒痕,怕不要被活活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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