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烛火明灭,林绍轩的身影在床幔上晃动不停。他伸手欲掀床帘,那只手却好似有千斤重。
“瑾瑜,你……还好吗?”
“嗯。”帘内有人轻应了一声。
熟悉的声音响起,这才唤回了林绍轩的神智,他伸手掀开帐子,见瑾瑜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被,只露出个头,被自己的影子遮着看不太清。
将床幔拉开挂在两边的帐勾上,林绍轩又另取一支红烛点燃,借着烛光仔细打量了瑾瑜一眼。
他此时正安稳地在自己的床上躺着,脸色很平静,没有气恼,亦没有羞愤。
还好,还好,瑾瑜并没有生我的气。
林绍轩回头看看,见屋内只剩他二人,门也被关好了,这才在床边坐下。
“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意思。你先起来,我这就送你回去。”
赶紧把他送回去,希望一切还能回到从前。林绍轩虽爱瑾瑜,却从未想过以这种方式占有他。
他那么清高孤傲,叫他做自己的小侍简直是对他莫大的侮辱。林绍轩不敢想象,今日若真是强留了他,日后他会有多恨自己。
“瑾瑜?”见他半天不动,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林绍轩又唤了一声,“这都是小王爷自作主张,我从没想过要这样对你。我现在就送你回去,江知府那里我自会跟他解释。”
“你真愿意放我走?”江瑾瑜还是不动,又看了他良久,这才低声问了一句。
“自然愿意!瑾瑜,咱俩相交已久,我林绍轩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咳,二公子,你对瑾瑜的觊觎之心,恐怕除了他自己,别人都知道吧?
见瑾瑜默默不言,林绍轩只当他不信,少不得又举手发誓:“皇天在上,今日我林绍轩在此立誓,若是我对瑾瑜有什么不良之意,就叫我……”
“不必了。”话未说完就被瑾瑜阻止,他展眉轻轻一笑,“不必起誓,我自然是信你的。”
不用发誓,真是太好了!林绍轩原本正想发个“立时被雷劈死”之类无法应验的誓言,这下都可以省了。
林绍轩听他说信自己,马上喜笑颜开。
“来,我扶你起来,这里正好有现成的酒菜,咱们赶紧吃点,吃完我就送你回去。”
“我起不来,他们把我绑住了。”
卧槽,江知府啊江知府,你就这么怕小王爷?送来就送来,怎么还给绑上了?
“我帮你解开。”林绍轩赶紧掀开被子要给他松绑,一掀之后脸却突地红了。知府老爷这是有多想当我的便宜老丈人?绑就绑呗,怎么把衣服也给脱了?
赶紧把被子又给他盖好,林绍轩声音都有些变了,“对不起,我不知道……”
装什么装,两人澡都一起洗过好几回了,身上这不是还有一件吗?有什么必要这样?
没办法,此时情景实在撩人。那人双手正被绑在床柱上,一头墨发披散开,半撒在枕上,半遮着胸膛,被他突然掀开被子,脸上现出三分红晕,看着真让人想要不管不顾地侵犯上一回。
“无妨,你先帮我解开。”
“好……你等等。”林绍轩强压住砰砰乱跳的小心脏,伸手为他解开束缚,赶紧去替他寻衣服。
一套白衣正端端正正地挂在床边的衣架上,林绍轩走过去取下来。
“你把衣服穿上,我去那边等你。”
林绍轩正打算躲到一边平静一下起伏的心情,耳边却又听到一句,“你帮我穿吧。”
瑾瑜啊,可不可以不折磨我?我承认我有罪,我对不起你,可是不能这么搞我吧?我怕我控制不住我寄几啊!
“他们给我下了软筋散,我没力气自己穿。”
What!江知府,你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连软筋散都对自己的儿子用了?
林绍轩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把瑾瑜从床上轻轻扶起来。他可以发誓,这是他几辈子以来穿得最艰难的一次衣服。怀里的人儿全身绵软,靠在他身上一动也不会动,任他随意摆弄,这种感觉是个男人就受不了,何况他还那么爱瑾瑜。
一套衣服穿完,林绍轩已出了一身的汗,手都有些抖了。
呼,终于穿好了。林绍轩偷偷抹了把汗,扶他靠在床柱上,又替他穿上布袜,套上靴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等着,我去跟他们拿解药。”他这会儿想起拿解药了,可见刚才其实还是很享受。
“他们不会给你的。”瑾瑜没力气动,却不影响他的大脑。大哥先是给他下药,又命人脱光他的衣服绑在床上,还不就是为了方便林绍轩玩弄他?今晚若不得个确切的消息,恐怕他们不会罢手。
林绍轩不信邪,非要去讨解药,谁知别说解药,连自己卧房的门都打不开了。
“江贵,把门打开!把解药给我拿过来!”林绍轩火大,使劲拍自家的房门。
那江贵已另叫了一桌酒菜,跟同来的几人正坐在堂屋里吃喝,听他拍门赶紧走了过来。
“林二公子,小人可没什么解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还是回去好好享受吧,小人也好早点回去复命。”
靠,又是一个小人!“开门!信不信我出去撕了你!”
唉,你们这些公子哥儿太难伺候了,一个要取我的狗命,一个要撕了我,我不过就是个当差的,我招谁惹谁了?
“林二公子您见谅,小人只是个小小的管事,要打要罚还不是您一句话?只是今日小人奉命办差,差事不办好了回去也是没命,您还是体谅体谅我们下人吧。”
“气死我了,这些个狗奴才!”林绍轩气得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正想着爬窗出去,又被瑾瑜叫住了。
“我饿了,先吃饭吧。”
啊?吃饭?我看你该吃药,软筋散的解药!
“这软筋散的药效不过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何必去求他。还是先吃饭吧。”
好吧,我还没个受害者淡定。林绍轩闹了一回,那旖旎的心思早散了,只得把瑾瑜扶到桌边坐好。
饭菜早就送来,所幸此时已是初夏,尚留有些余温。林绍轩挑些瑾瑜爱吃的先喂了他,这才自己胡乱吃了几口。
今天这事可真是太出乎意料了,兴冲冲地跑回来收礼,谁知礼物竟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还是他心仪已久不敢表白的公子玉郎,林绍轩的心脏简直就快承受不住这刺激。
桌上放着一壶酒,林绍轩倒了两杯,捧到瑾瑜唇边,“喝酒吗?”
江瑾瑜看看酒,再看看林绍轩,无奈一笑:“这酒有毒。”
老天啊,你还要玩我多久?怎么连酒里都有毒?江知府是觉得自己失了面子,要把我俩都毒死吗?
林绍轩把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却听那人又加了一句:“媚毒。”
唉,连你也要来玩我!林绍轩顿时好气又好笑,把那酒泼在桌下,却拿个空杯子凑到瑾瑜唇边。
“媚毒正好!咱俩把这一壶酒都干了!”
江瑾瑜见他演戏,也噙起一抹调皮的笑,“我不要!”
“行,不要,我先干了你再喝。”
林绍轩拿起酒壶哗哗倒酒,假装喝得欢快,那壶酒转眼就全到了桌子底下。
“春宵一刻值千金,走,咱们且快活去!”
不演戏不行啊,先是软筋散,再是mèi • yào,门被锁着,外面还守着几个彪形大汉,今晚要是不演好这出春宫,接下来恐怕就是被用强了。
把瑾瑜再次抱回床上放好,林绍轩自己也脱了鞋子上床。
“瑾瑜莫急,哥哥我这就来疼你。”扯拢床帘,林绍轩四下看看,滚到一根床柱前,使劲一摇,床果然发出嘎吱一响。
什么破床,怎么这么响?明天我就把你给换了。林绍轩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摇得欢快,嘴里还悄悄跟瑾瑜聊起天来。
“怎么样,我这chuáng • shàng • gōng • fū可好?你可还满意?”
江瑾瑜被他说得有些脸红,却也忍不住发笑:“看着还不错,只不知能否持久?”
嗯,看来瑾瑜心情不错,并没有因为被老爹送人而难过,你看他还在跟我讲笑话呢。
“能否持久一试便知!”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林二公子摇得胳膊都酸了,有心停下来歇会儿,又怕门外守着的几位不满意,只好咬着牙继续坚持。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哎呦我真不行了,胳膊要断了。
就这么着吧,我不行了。林绍轩又狠摇一把终于停了下来,像只死狗一般躺倒在瑾瑜身边,喘得如同一只破风箱。
“让我、歇会儿,呼~呼~”林绍轩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嘴里还不忘调戏瑾瑜,“对哥哥的功夫满意吗?”
“哈哈……”瑾瑜看到他那狼狈样终于笑出声来,“以后再有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被鄙视了!林二公子被华丽丽地鄙视了!竟敢嘲笑我,你等着,过两天我就去锻炼身体,等我练好了叫你好好尝尝我的厉害。
林二公子喘匀了气,把自己的衣襟扯开,这才装出个纵欲过度的熊样儿跑去拍门。
“来人,送水进来,本公子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