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杜府被一场大火化为灰烬,看来杜家真的完了!”
王公公站在皇后身边幸灾乐祸地说道。
“阿弥陀佛!”
皇后睁开眼睛,看着和蔼慈祥的菩萨,心里总算舒坦了一次。
“王公公,这火是老百姓放的?”
皇后问道。
“回娘娘,是杜婉君亲自放的火!”
王公公说道。
“什么?杜婉君亲自放的火?”
皇后放松的心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它觉得这杜婉君还真不简单。
“王公公,你说杜婉君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怎么就看不穿呢?”
皇后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她立马感到一阵凉意。
“天真的的凉了,也快要下雪了吧?”
王公公走过来,抬头看了眼黑沉沉的乌云。
“一大早就刮起了北风,这天气也黑压压的,明天是会有一场大雪!”
王公公说道。
“都到了下雪的日子,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间我进宫已二十余载,老了朱颜,却一无所成!”
皇后把披着的披风裹了裹,靠在门槛上,眼里尽是对生命无常的感慨,和对时间流逝的无奈。
“娘娘,别这么说,在这深宫后院之中,又有多少无可奈何、凄惨悲凉是别人知道的呢?”
王公公看着皇后整日烧香拜佛,为的就是能够独善其身,不被宫中的勾心斗角所牵扯。可就算她想平平淡淡,别人也不一定会允许她这么做。
皇后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只是现在看来她是个食素的菩萨,可一旦哪天真的危及到她的切身利益了,恐怕她也会忘记自己善良的一面。
即便是杜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皇后非但没同情,反而还在心中窃喜。这不得不说是菩萨的失败啊。
“王公公,世间又有几人明白我的心呢?世人都以为我是皇后,理应享尽荣华富贵,可是这样吗?王公公,你说是这样吗?”
皇后不禁黯然伤神起来,她也曾年轻过,也曾幻想过美丽的爱情。可自从她入宫那天起,这个梦就破碎了!
“娘娘,谁也有身不由己,谁也有无可奈何,更有迈不过去的坎。娘娘您就放心吧,菩萨自会保佑你的!”
王公公笑着说道。
“对了,你有没有见小东子去了哪里?他的佛经还没抄完,可人就不见了!”
皇后问道。
“小东子?该不会就是连城璧吧?他现在正在和男妃在一起,该不该告诉皇后呢?”
王公公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这个小的还真不知道!”
皇后叹了口气,走回房间说道:“你回去吧!”
是啊,他又何必问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呢?现在她算是小胜,虽然并不是她搞垮的杜婉君,但也确实大快人心。
杜府一夜之间化为灰烬,朝廷里众说纷纭。有人说这是报复,有人想要报复杜家才这么做的。还有人说是神灵显灵,才会惩罚杜家。但无论是哪种情况,好像都是独家做过坏事,才会有这么大的灾难降临。
为公公自然是知晓此事的,可他既不惊讶,也不高兴。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都是杜婉君应该付出的代价。
代价是大了些,但他几次三番都能死里逃生,要不是菩萨庇佑,那就是他手段太高。而杜婉君的手段,也是他们一直好奇的。他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内心无比强大。
......
连城羽的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引起了一鹊的注意。他能从黑衣人手里逃出来,很不简单啊,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脸上开始出现了奇怪的斑点。
“羽,你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你啊!”
一鹊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去了哪里?我去了哪里?”
连城羽有些惊慌失措,他刚才在到底去了哪里,或许他真的不记得了,或许他是故意不想说。但无论是哪种原因,一鹊都开始怀疑他了。
“既然忘记了,那就不用说了!”
一鹊笑着说道。
“一鹊,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
连城羽问道。
“我们回家!”
一鹊说道。
“回—家?”
连城羽对家的概念很模糊,他不知道家是什么。当然,这也不能怪他,纵观大明王朝,有家的又有几人呢?
一鹊说的家,自然也不是连城羽好奇的那个家。所以,只要是有座房子避风雨,或许这就是一鹊眼中的家。
“对,我们回家,回家!”
一鹊说道。
“一鹊,我想问你一件事!”
连城羽说道。
“什么事?”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是连城羽啊!”
“不对,我老感觉自己好像不是他!”
“你就是连城羽,你如果不是他,那你是谁呢?”
一鹊突然意识到连城羽变了,他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难道他开始怀疑自己对身份了吗?
“羽,那仔细回忆一下,你刚才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一鹊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呢?”
连城羽的确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但他却能记得起每天要按时服用师傅给的药。
夜已深,从灯火辉煌到万籁俱寂也不过一会儿。睡不着的人只能坐在窗前,感叹天寒地冻,把人心冻碎。
婉君从回来到现在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能披了裘衣独坐窗前。
无奈不眠人正有难安事,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屡次出现的黑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每个关键时刻出现呢?
杜府已经被毁,父亲如果知道了是不是会难过,是不是会怪他为什么不救他呢?
他又何曾不想救他们,只是他已经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现在的他众人躲避还来不及呢,谁还肯愿意帮他呢?
他以为只要把皇上这枚棋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好了,可棋局却根本不会以他的心情来变化。
他爬在桌子上,眼泪湿了袖子。窗外凉风习习,他打开窗户,外面正下着大雪。
雪早已铺了一地,他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可泪水唤是不停地流下来。
疼点了蜡烛,拿起烛台走了出去。外面虽然很冷,可雪花真的很美。就像一个圣洁的女神,在像世间抖落她美丽的羽翼。
“春秋,你看到了吗?雪下的很大,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毫无防备的下了。如果你还活着,那么你抬头看一看,因为我也在看雪。”
婉君伸出手捕获了一片雪花,凉凉的,软软的,很快便消失在手心。
“你看到了吗?我在雪中等你!”
他抬起头,闭上眼睛,让雪花在脸上慢慢融化。
同样的大雪天,春秋也睡不着,他只是把窗户开了一个小缝,足够看到外面的雪花。
“婉君,你看到了吗?老天爷下雪了,它下雪了!”
他看着窗户缝外晶莹剔透的雪花,心里再滴血。
“可这有什么用呢?我们就是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虽然我站在你面前,可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他一把关上窗户,不让自己的眼睛里再沾惹到这思念的颜色。
“婉君,这几天我真的很心疼你,看着你日渐消瘦,我的心真的好痛。可老天既然这样安排了,必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只是命运的棋子,再怎么挣脱,也逃不开这棋盘。”
春秋似乎成长了。他不再像原来那么任性,那么感情用事了。他学会了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学会了等,学会了把自己冻感情变得内敛。
要学会这些得有多难,有些人终其一生似乎难以学会。或许,在春秋的心里,用一颗炽热到毫无保留的心去靠近一颗有所隐瞒的心,这不是傻瓜是什么?
婉君对他有太多的隐瞒,虽然他也有自己的空间,但他总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
一鹊和连城羽躺在一起,他们就这样安静地躺着,彼此不说一句话。寒冷的空气就像他们到心一样,即便睡在一起也暖不起来。
可无奈夜太漫长,谁耐不住性子,谁就回先开口。
“连城羽,我问你一件事!”
一鹊说道。
“一鹊,你想问什么不用征得我的同意的!”
连城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似乎变得冷淡了。
“那好,我问你,你消失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一鹊问道。
“你什么意思?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知道,你让我说多少遍你才会相信?”
连城羽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虽然他无意为之,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一下子就喷发而出。
动怒的连城羽把一鹊吓了一跳,他惊讶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羽,我只是,想,问问你......”
他惊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看来这次消失让他改变了不少,至少变得性情暴躁了。
连城羽好像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分了,他看着一鹊问道:“一鹊,我只是,有些累了,才......”
一鹊转身在他鼻子上捏了一下,笑着说道:“傻瓜,累了就歇息吧!”
“嗯!”
连城羽点了点头,背对着一鹊睡去。可他依旧无法入眠,就像外面的雪一样越下越大,累积到他到心里,压得喘不过气来。
师傅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萦绕,他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不让他爱上一鹊?就这样想了一夜,可还是昏昏沉沉的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