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终究会来,既然魏公公让他活到了今天,他就还有机会拼一把。
“好吧,没有什么可怕的,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呢?”
一鹊还是叩响了魏公公房间的门。
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魏公公的回应,可他等了半晌也没见他说话。
“怎么回事?让我进来了,却半天不说话好,这是在......”
就在他的心理防线要崩溃的时候,门里传来了一个低沉阴森的声音。
“进来吧......”
这声音,怎么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可以随着人的呼吸,钻入人的体内。
一鹊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厂公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鹊一进去便跪下问候,可过了半天他也没听到魏公公叫他起来。他以为是自己的声音低了,于是又问候了一遍。
“起来吧,别老跪着了!”
魏公公苍老幽深的声音从里间穿出来,声音里的神秘莫测,还有直击人心的恐怖让一鹊吓得不轻。
“我原来也来过这里,也听过他的声音,怎么就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呢?”
一鹊从地上站起来,向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魏公公并不在外面坐着。
“进来吧,还愣着干什么?”
魏公公的声音又渗入了一鹊的身体,他的身体瞬间竖起了汗毛。
“是,厂公。”
一鹊顺着声音走进了里间。
魏公公就躺在卧榻上,房间里只能透过窗户看到一丝幽弱的光。
“怎么想起来找咱家了?”
魏公公从靠垫上移动了一下,举手示意让他坐下。
一鹊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诚惶诚恐地看着魏公公。
“年轻人,放松点,不要这么紧张!”
魏公公说道。
一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
“一鹊,找咱家有什么事?”
魏公公还靠在那个深黑色靠垫上,眯着眼睛问道。
“是,厂公!”
一鹊说道。
“哟,是这样啊!那让咱家猜猜你来这里干什么?”
魏公公一起来,睁开眼睛看了眼一鹊,然后又半眯住眼睛靠在垫子上。
“是来和咱家叙旧的吧?”
一鹊看着坐在面前的老东西,心里很不舒服,若不是这阉狗,他现在也是一个健全的人,也可以像其他男人一样,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魏忠贤,和你叙旧?你可真的是无耻至极啊……”
一鹊转而笑道:“是,是,是,小的许久没见到厂公了,心里不免有些想念!”
“好,一鹊果然是成大事者!”
魏公公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神秘的笑容。
“来,过来,让咱家检查一下!”
魏公公看着一鹊说道。
“什么?检查?这老阉狗,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羞辱我……”
一鹊瞪大了双眼,心里也莫名其妙。
魏公公见一鹊呆呆地看着他,他大概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一鹊,咱家只是不放心,检查是免不了的。若没有这道程序,你是进不了东厂的!”
魏公公一脸坏笑,仿佛这个检查就是用来满足他的欲望的。
“进东厂?这老东西怎么会,怎么会知道我要进东厂啊?”
一鹊的心里泛起了嘀咕,他怎么永远看不穿,也猜不透魏公公呢?看来他早就知道他会来找他,而他也总能算得好好的,这样他就总比他快一步。
“一鹊,怎么不愿意吗?”
魏公公吻道。
“没,没有,只是觉得很惊讶!”
一鹊惊讶之余,心里也又觉得理所当然。魏忠贤应该是觉得他还有利用价值,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更不会让他加入东厂。
“好,厂公,我接受您的检查!”
一鹊压着内心的愤怒,不让自己表露出来。他咬着牙,将自己的裤子脱下。
“忍,只有忍住气,方可成大器,只有忍,才可以让魏忠贤解除怀疑!”
一鹊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
魏公公仔细观察了半天,然后在一鹊的臀部摸了一把说道:“一鹊,不错,真的不错!”
一鹊心里冷笑道:“老东西,这有什么好看的,都被你阉割了,还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厂公,我可以穿上衣服了吗?”
一鹊问道。
“咱家还没检查完啊,来,转过来!”
魏公公说道。
“什么?转过来,那里,那里可是我,可是我的隐私啊,妈的,那里有什么好看的?老变态,那我就,那我就给你看个够!”
一鹊忍住心里的愤怒,跪在卧榻上,身体一览无余地出现在魏公公眼前,他脊柱每抽动一下,都会引起心跳的加速。
魏公公把脸凑了上去,紧紧贴在一鹊的身体上,深深吸了口气,愉悦欢快地说道:“这就是咱家喜欢的味道,纯男人的气味还尚未消退,只要用心去感受,就能嗅得到这味道的醇香!”
魏忠贤欣喜若狂,看着一鹊虽然已成太监,太身体已经饱满健硕,他的口水溢满了嘴角。
“一鹊,不错,真的不错,扭动一下,对,扭动一下......”
魏公公像一只饥饿的狼,早就垂涎一鹊的身体了,现在他终于有机会玩弄一番了。
“妈的,这老东西还真能下得去口,好,那老子就让你......”
突然,一鹊感觉到魏忠贤的舌头,舌头,他也......。
“什么?”
一鹊简直难以置信,魏公公竟然,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可是,他可是堂堂七尺男儿啊,他怎么能做出好这样的事情。
“一鹊,咱家正式宣布,你以后就是东厂的人了!”
魏公公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笑容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满足自己欢愉的内心而露出来的。
“谢,些厂公!”
一鹊羞辱地说道。
......
婉君和春秋已经在关外走了好几天了,他们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哪里?
“春秋,我们都走了这么多天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婉君坐在树荫下,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春秋。
“是啊,我们确实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春秋掰了一块馒头塞到嘴里。
“现在我们没了叶赫宣的庇护,要想躲避魏忠贤的搜查,估计是不可能了。按他的性格,他非把这里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我们。”
婉君看着春秋的眼睛说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不能再回去送死吧?”
说话的功夫,春秋手里的馒头就吃完了。他拧开皮囊喝了口水,喝完后递给婉君。
婉君接过皮囊,看着春秋说道:“对,我们还要回去!”
春秋听到后差点跳起来,他大声说道:“什么?还要回去?你疯了吗?就在魏忠贤的眼皮子底下,他会发现不了我们吗?”
春秋简直不敢相信婉君会有这种想法,他正的是疯了,而且还是没有预兆的疯掉了。
“春秋,你想一想,魏忠贤现在应该把京城掘地三尺搜了个遍了,只要是锦衣卫,哪怕是名字里有这三个字的人,他应该也都杀完了吧?”
婉君站起来,看着远处的河流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你说,他现在要干什么?是不是要在其他地方接着搜查?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魏忠贤真的想找到我们,那我们在这里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婉君说完之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向河里扔去。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定的道理。”
春秋也站起来,捡起一块石子丢进河里。
“可是,可我还是担心啊,你说万一我们猜错了,那回去可就是自投罗网啊!”
春秋看着婉君说道。
婉君转身拉住春秋的手说道:“你就在相信我一次吧,若我们真的被他抓住,那我们也就认栽吧,死在一起也算我们恩爱了一场!”
春秋想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了笑容。他紧紧抓着婉君的手说道:“好,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再说,我们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又何妨?”
婉君很感动,他知道爱一个人不是说什么天长地久这样豪壮的誓言,而是真的敢和你一起死。
“春秋,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婉君激动到眼含热泪。
“我也是!”
春秋将婉君一把抱住,他确信杜婉君是他一辈子要疼爱呵护的人。
......
“一鹊,既然你已是东厂的人,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要交给你一项任务!”
魏公公坐在卧榻上说道。
一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厂公请说!”
“现在左春秋和那杜婉君已经离开了叶赫宣府山,也就是说他们失去了庇护他们的人。”
魏公公说完,看了眼一鹊,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厂公的意思是,需要我把他们缉拿归案吗?”
一鹊问道。
“哈哈哈,你小子果然很聪明,可咱家并不需要你去缉拿他们。你啊,只要暗中观察他们就好了!”
魏公公说道。
“是,厂公,可是这暗中观察是?”
一鹊不知道魏公公是什么意思,他只能继续问道。
“这个嘛,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你只需在家中静养。但是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东厂的人,包括夕颜!”
魏公公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厂公,小的明白了!”
一鹊扣好扣子,下了卧榻,从房间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