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偶遇左春秋

“婉君,你看我们在这太常寺中也有些时日了,你我关系最为要好。我以为我除了做皇上和厂公的工具,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了,可是前几日出宫,我才知道自己心里也是有所执念的。”

夕颜走过来抬平婉君的胳膊,然后又走回去做好自己的动作。

“此话怎叫?莫非你有喜欢的人了?”

婉君惊愕地看着夕颜,他的手臂一下子垂了下来。他多希望夕颜就像现在这样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虽然他们属性一样,可他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两个弟弟也是可以有美好的爱情和生活的。

“婉君,我也不知道,可那日回来我想了很久,我过够了这样的生活。宫外面的生活才是我要的生活,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夕颜的话看似云淡风轻,却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真的厌倦了宫里的生活。

“婉君,你说我还有机会摆脱皇上和厂公吗?”

夕颜的表情出卖了他,他明知道不可能还要这样问,或许他真的太想摆脱他们了,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

“什么?摆脱皇上和魏公公?你是疯了吗?你知道大家都很爱你吗?”

婉君真不敢相信夕颜会说这样的话,他一直以为他是一个逆来顺受,唯命是从的玩偶,可现在不同了,他不再想当一个玩偶了。

玩偶如果不被人操纵,脱离了主人,那么他将什么也不是。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虽然婉君的前世和他并无交集,可现在他已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那么,他不会让他作出如此危险的事情的。

“夕颜,你知道吗?你已经很幸运了。有多少人想过你这样的生活而求之不得?又有多少人在为了生活而在所不惜。我们都是幸运的人,难道这样过一辈子不好吗?”

夕颜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有限的天空:“幸运?是啊,我就是太幸运了,你可知道小时候我在厂公那里遭受了多少罪吗?后来到了皇上身边,情况虽有好转,可依旧是皇上寻乐子的工具而已。且不说这些,我多少次死里逃生,又有多少次转危为安啊!”

他的话震惊了婉君,如果不是夕颜说出来,他真不知道他曾受过的苦要比现在的乐多上百倍千倍。

“夕颜,无论以后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婉君过去抱住吸烟的脖子,在他额头轻轻地吻了下去。

......

婉君又被被皇上召去,当他一个人走在这高高的红墙里的时候,他仔细想了一下夕颜说的话。或许夕颜说的对,但这又能如何,人生有多少无可奈何,又有多少随波逐流,他不会被夕颜的话感动,他要报仇,要将害死他的人送入地狱。

对,就是这样,送入地狱......

就在婉君胡思乱想的时候,他被前面的一个人撞倒在地。

“是谁啊?这样慌慌张张的,把我......”

就当婉君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他抬起头看到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位身高八尺的年轻男子。

男子面带笑容,缓缓走来:“你没事吧?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男子的笑容就像春天的小风一样,轻轻拂过婉君的心。他伸出手,被男子一把拉起。

“没事,是我不小心摔倒的。”

婉君的脸开始晕红,直到红到耳根好开始发烫他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失礼了。

“我是锦衣卫,叫左春秋,不知公子贵姓?”

“我叫......”

“大人,我们在城西门发现了可以人员,还望您过去看看。”

“好,走。”

婉君没能说出自己的名字,话到嘴边却来不及说出口。左春秋的背影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左春秋,左春秋,好名字,刚才被他撞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看来他一定很壮,不愧未锦衣卫。”

婉君就像犯了花痴一般,满脑子都是左春秋。

......

婉君从皇上那里回到太常寺。他带上皇上送他的凝脂膏,去了夕颜的房间。

“夕颜,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啊?”

婉君从怀里掏出凝脂膏递给夕颜:“据说这个可以美肤养颜,效果很不错。”

夕颜打开闻了一下:“说吧,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啊?”

婉君笑着站起来,拉起夕颜走了出去。

夕颜问道:“你这是拉我去哪里啊?”

“我们去赏花赏月赏美人,痴人痴梦痴夕颜。”

“好你个婉君,还敢调戏我!”

夕颜追着婉君跑了出去,一直跑到了湖心亭子。

“说吧,什么事,礼物也送了,马屁也拍了。”

“你知道左春秋吗?”

婉君一本正经地看着夕颜。

夕颜倒了杯茶:“你说的是锦衣卫左春秋吗?”

婉君紧张地拉住夕颜的手道:“你认识他?”

“认识谈不上,只不过......”

婉君的心都到嗓子眼了,却没听到夕颜的下文。

“只不过什么啊?”

夕颜走到湖边:“看把你着急的,老师说,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

“没有,只是今天在路上被他撞了一下。”

婉君被夕颜说得有点儿害羞,他就搪塞过去了。

“他是这禁军的统领,是专门保护皇上和皇宫的。”

“那他多大年纪啊?”

“这个我就不大知晓了,应该有十七八岁了吧。”

“不过我可告诉你,你可别惹锦衣卫,他们很恐怖的。”

夕颜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他好像很害怕锦衣卫似的。

“没事,我就是问问。”

婉君心里略有所思地低看着远处。

“对了,过几日就是庄妃的生日,她已经派人把请柬拿来了,你去不去啊?”

“去。”

婉君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上了一样,他说不上来是被什么堵上了,只觉得气不那么顺畅。他在想,是不是自己也犯了夕颜的病?

按理来说不会啊,夕颜是在这深宫里呆久了才会有那样的感觉,可他是在宫外潇洒过的,怎么会这么儿女情长呢?

不对,不对,这种感觉和他对夕颜的感觉不一样,到底是什么感觉呢?婉君一时也想不明白,他靠在夕颜的肩膀上,看着天空的皎月倒影在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