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公益的心

二天上午,肖扬陪同江南市市委书记罗天佑,市长马,来到江堤之上,今天又下起了雨,虽然不算太大,也就是中雨的样子,但却没有丝毫减弱或者停止的意思,而且根据中央气象台传来的消息,要江南省做好防汛的准备,接连的降雨估计会引起长江江水暴涨,要两岸城市都做好抗洪准备。首发首发

罗天佑穿着一个雨披,拒绝了秘书给他打伞,“照顾好你自己吧,我有手有脚的,要你给打伞,成什么样子。”罗天佑白了一眼急于表现的秘书,心说你这不给我上眼药呢吗,这都什么时候,火烧眉毛了,我还在这摆谱。想着,瞅了一眼不远处正在采访马晓辉的记者,心说还有记者在这里,这播出去老百姓看了还不得骂死我。

马晓辉也是一脸严峻,江南市这地方是个富庶之地,居民安居乐业,生活条件很高,但唯一一点的不好就是夏天的洪涝灾害,这个天灾自古以来就困扰着沿江两岸的人们,同样的,人们都离不开这世代居住的地方,沿江两岸水土肥沃,确实是种庄稼的良田——前提是不发生洪灾。

不过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十年九涝,当然,就看涝的程度,如果不严重,那么就是大丰收,否则就很可能面临着颗粒无收的场景。

这算是马晓辉当政以来的第一次严峻考验,林书记上个月地时候就视察过江堤这里,很严肃的指出这条江堤意味着身后数百万居民的生命安全,如果谁要在这上面贪污受贿,谁就是人民的罪人,党和人民都不会宽恕这种人。

江南市这段的江堤以前都是丁忠言一手抓的,不过丁忠言在招供的时候一口咬定了江堤上他没有收取过任何好处,合作方宏峰水泥厂也是正规地大型国营单位,生产的水泥在整个南方都非常有名。

丁忠言当时说他虽然做过很多错事,但是在对待老百姓生命安全这块上还是问心无愧的。

至于他是不是问心无愧,市委书记罗天佑不会同意,马晓辉市长也不会同意的,两人当时都作为江南市领导班子里的成员,自然清楚丁忠言这人貌似清廉的背后都是些什么东西。

跟丁忠言有关地饭店,仅江南市就有七八家,其中最差的也是两百万以上级别的,现在丁忠言地案子并没有完全查清,不过丁氏的衰落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了。

想到这,马晓辉扫了一眼面色严峻的盯着滚滚江水地肖扬,看起来面无表情,十分严肃,马晓辉心里清楚,自己能有今天,跟那个青年是绝对离不开关系的。

对着记者地摄像机。马晓辉一脸沉重地说道:“请江南市所有人民放心。我们会在罗书记地带领下。严防死守。保证全市人民地安全!”

记者回身对着摄像机道:“在市委罗书记和马市长地激励下。所有参与抗洪地官兵都表示有信心守住江堤。守住江南市安全地生命之堤!”

这时候罗天佑走到肖扬跟前。随着对这青年了解地愈发加深。罗天佑心里越来越感觉自己跟这青年交好真是一件大大地幸事。现在罗天佑地心理。肖扬地分量不如省委林书记。不过也只差一个档次罢了。如果能够得到飞扬地认同。那么自己将在仕途上走得更顺。走地更远。反之。如果被飞扬放弃。丁书记和江南省委很多gāo • guān地下场就是前车之鉴啊。

“这条大堤。牵动着数百万人地心。眼看着江水不断上升。真是让人忧心啊。”罗天佑在肖扬跟前没架子。很是随意地说道。雨水。不断地顺着罗天佑地雨披流淌下去。此刻地罗书记也完全看不出像个市委书记地模样。不过在记者地镜头里面。却显得非常亲民。难怪罗天佑上台之后老百姓都亲切地叫他“好人罗书记”。估计也是丁忠言在任地时候搞地太天怒人怨了。

肖扬说道:“治理水患是个长久而艰难地事情。而且还不能由我们一省去努力。如果只有我们自己在沿江两岸种上了树。但上游却听之任之。一股洪水过后。我们地树就全都没了。所以。这点还得请林书记协调。争取整个江从上游到下游一起治理。环境治理是个大问题。里面地说道太多。我只知道个皮毛。不过。我相信会有这方面地专家能够拿出让人满意地治理方案地。”

“专家么?”罗天佑苦笑着摇摇头。指着那些纸上谈兵地。还不如多指望点像肖扬这样能做实事儿地呢。倒不是说专家不行。只是现在沽名钓誉地太多。真正能用心搞研究地专家都声名不显。隐藏在人群中。想要找到这样地人。就不大容易了。

肖扬当然也清楚困扰罗天佑的问题是什么,其实这样的专家飞扬手里就握着一大批,不过肖扬并不打算这个时候就推他们出来,这些人都是真真正正搞研究做学问的学者,和那些整天在媒体上侃侃而谈的人不同,他们对名利看得很淡,同样的,他们对眼下学术界的一些不良风气也十分痛恨,如果不是肖扬有很多老教授的保举,也不会轻易的能认识这些人。

他们才是真正的宝贵财富!事实上肖扬现在对金钱的概念并不太过于看重,实际上当肖扬个人名下的财产超过十亿之后,他对钱的概念基本上就已经变成单纯的数字了。

肖扬过来这里,是罗天佑邀请的,去年的雪灾当中,飞扬集团捐钱捐物,创下了建国以来民营企业捐助额度最大的记录,所以这棵大树,罗天佑发誓一定要抱住了。

其实对于捐款来说,很多民营企业也并不是不想多捐助点,但中国地国情其实很操蛋,很多时候,你捐多了,不但招人恨,还会让更多人惦记上你。

招人恨的说法很简单,同样的企业,你捐助了一百万,如果另一个企业之捐了五十万,那就被你比下去了,而且作为一个民

,你如果捐的比国营企业还多,那么国营企业老大哥气,后果很严重啊,你说你一个私企你捐那么多前干什么?怎么就显摆着你了?显你有钱么?那好啊,派人过去查查帐吧,看看你们是不是有偷税逃税的嫌疑。

很多人说了,这是做善事啊,真的会有人那么操蛋?真的,有人真地就这么操蛋!

惦记上就更容易理解了,你一捐款,人们发现了,哎呀,原来你这么有钱啊,那好啊,需要捐助的部门多了!随便一数就能哗啦出一大堆上百个部门来,你都一样捐助点吧。这还不算什么,大部分好歹是公益事业,真有钱捐点也就捐点了,反正捐十块能用一块在公益事业上,咱也算做好事了不是。

但问题是,还有很多听起来就很操蛋了,比如说某某部门要搞庆中秋晚会,既然你们这么有钱,那么赞助点吧!你不能推迟吧?找你是看得起你,有些人想赞助咱们还不希的用呢,你要是敢不赞助?那好啊,你不是在我这里有企业吗,我就到处找你的麻烦,今天消防检查,明天税务抽查,后天又是外来人口调查……这就涉及到好几个部门了,哪个大爷你还都不敢得罪,真的得罪了,呵,就算有市委书记保着你,人家也照样收拾你不耽误,有句话是咋说来的:县官不如现管,对吧?

不过飞扬大概是个很特殊地例外,一是捐助的时候非常低调,大部分都是事后报道的时候人们才发现,天,他们居然拿出来那么多前用于灾区。二是飞扬集团太过于强势了,虽然太强势容易招人妒,不过对目前地飞扬来说,他们并不在乎这个。

比如去年的雪灾,飞扬集团事后被挖出来那些捐赠的报道,让那些雪灾进行时捐款的很多企业都感到脸红,有地捐了几万或者十几万便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十足的大慈善家,但飞扬捐了总计四千多万的钱物,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接受过正式的采访,大部分都是那些记者们远赴东北挖出来的新闻。

国务院副总理潘为民就曾对着电视说过,如果我们国家的企业都能有飞扬这种精神,那么任何灾难我们都不会惧怕,因为我们有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地精神,我们有着无数的兄弟姐妹……是地,潘副总理说这话的时候,眼眶是湿润地。

所以说,就算再有人看飞扬不满,有潘副总理这句话,他们也是不敢往枪口上撞的。

肖扬知道罗天佑把自己叫来地目的,最后临走之前笑着给了他一个承诺:“如果一旦发生险情,飞扬将会全力资助受灾群众。”

有了肖扬这句保证,罗天佑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吃了一颗定心丸。

肖扬独自撑着伞,看着下面滚滚江流,石志龙和张庆涛以及陈征他们都在不远处站着,都穿着雨披,没有丝毫的怨言。

对于这种威胁到人类生命安全的灾害,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微弱了,也只有所有人团结一心,才能真正的在灾难面前挺直腰。

看着那些泥人一样的官兵,石志龙他们也都热血***,甚至有种想冲下去和他们甘苦与共的念头。

肖扬这时候问罗天佑:“这些战士们,都吃什么?”

罗天佑也凝视着下面不断用沙袋巩固大堤的部队官兵,说道:“险情不明显的时候,他们能吃点好东西,馒头,热汤,也有肉食,不过一旦汛情紧张起来,也就只能吃些面包火腿肠对付了,是吧,董政委?”罗天佑把脸转向离他不远那个雨披下穿着军装的大校军衔的中年军人。

董政委神色凝重的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肖扬,他并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不过既然能跟市委书记站在一起,而且看样子罗书记还很重视这个人,也没有轻视肖扬的心思。实际上,董政委刚刚一直都在那担心,生怕自己手底下这群小伙子们出现什么意外,所以他再三强调,一定要保证小伙子们地人身安全,都是娘生父母养的,都是年纪轻轻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花一般的年华,他们的生命应该更美丽才对。

每年的汛情严重的时候,总是会有地方驻守部队冲在第一线,也经常会有战士牺牲。一想到这个,董政委就会感觉很揪心,尤其是看到牺牲地战士父母来到部队时痛哭流涕伤心欲绝的模样,董政委总有种想要代替那战士的念头。

他是一个护着手下人的军官,部队的领导,不护短那才叫奇怪,哪有不爱自己的兵地将领。所以听肖扬问战士们吃什么,董政委不由多看了肖扬几眼。

罗天佑这时候笑着说道:“董政委,你可不要小看这个小伙子呦,去年雪灾的时候,就是他的集团,一共捐赠了价值四千万元地财物,堪称新中国成立以来民营企业捐助之最啦!”

董政委的眼睛一亮,忽然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是飞扬集团,对不对?”然后看着罗天佑问道:“我看他很年轻啊!在飞扬集团任职?”

肖扬就笑着说:“罗书记言重了,去年捐款的决定也是飞扬所有高层共同的决定,可不好说是我一个人地意思,那不显得我太独断了。董政委您好,我是飞扬集团的肖扬。”

董政委身居高位,可是不比罗天佑差,见肖扬的气度和举止都不大像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听他自称是飞扬集团的肖扬,却没有职务,董政委乐了,伸出大手,上面还沾满了雨水,用力的跟肖扬握了握手:“自古英雄出少年,真不错,你应该是飞扬集团地少东家了?真想不到,飞扬集团的实际掌门人会是这么年轻。”

“您知道我?”肖扬愣了一下,心说自己还没那么具有知名度吧?

能在四十多岁成为大校军官地,自然有着比较深厚的背景。董政委笑着说道:“我跟周暮山关系不错!”

肖扬恍然大

不得,原来跟老周认识,肖扬想着,笑着说道:“那会,本来还想着给战士们丰富下伙食,既然还有这层关系,那更要好好招待了!”说着冲陈征摆摆手,陈征走过来,肖扬笑着说:“让飞扬食府两家店地所有厨师都暂停休假,全力给这些战士们送营养餐,食材不够就从库房调,送餐的车让他们专人负责,总之,我要看见营养丰富地盒饭送到战士们的手上时候还是热乎的!”

当过兵的陈征早就想给下面那群兄弟们做点什么了,听了这话,忍不住一个立正,情不自禁的对肖扬敬了一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说着两臂微弯,两手握拳放在腰间,姿势非常标准的快速跑出去。

董政委没想到肖扬会这么做,虽然下面的战士数量不算太多,但也有二百多人了,这么多人的伙食,一顿得多少钱,这还不算,肖扬并没有说做一顿,听他说那意思是一直到洪水退去,战士们都离开才会停止这种做法。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更多的是一种敬佩。现在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周暮山对肖扬会这么推崇了,说他有着商人最精明的头脑,也有着布施世人的善心,是个人品高尚的年轻人。董政委原本还有些不以为然的,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孩子,当得起这种评价?现在想来,绝对是担得起。

董政委在雨中刷的给肖扬敬了一个军礼,同时情感真挚的说:“肖扬同志,我代表所有抗洪官兵感谢你的慷慨!谢谢!”

肖扬连忙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果可能,我倒是想冲下去和那些战士们一起扛沙袋,可惜我这小体格。”

罗天佑在一旁连忙说道:“你可不能去,你要是出点什么差错,别说责任,老百姓的谴责我都担不起!”

几人笑起来,这一幕,被有心的记者悄悄的录下来,不过却没准备播放,这摄影师被感动了,他准备回去把这盘带封存起来,因为开始的时候他听说这个青年居然是蜚声国际的飞扬集团的实际掌权人,那种惊讶简直和听说布什和萨达姆是哥俩差不多。

当下就意识到这绝对是一条天大的新闻,联想到去年那次雪灾中飞扬的表现,居然都是这个年轻人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对于全国老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中国也有比尔盖茨那样的商人!身家巨富,同时不忘公益事业,相比来说,很多只知道盘剥老百姓剩余价值的商人都应该羞愧的去死了!

不过随即就意识到这条消息绝对不能播出,一旦播出的话,怕是这年轻人再也没有平静的生活可言了,而且对于中国的国情来说,这条新闻播出的话,对飞扬是好是坏,他还真不敢断言了。所以,他宁肯这条消息自己留着了,也许过个十年八年的,肖扬站在公众面前了,那么这段摄像资料,将会是一笔超级珍贵的财富!那时候,它将更有价值!

摄影师没有注意到的是,一旁看起来也挺狼狈的这个的模样秀丽的女主持人,美丽的眼睛里,看着肖扬眼中闪动那种奇异的光芒。

肖扬的命令,在飞扬来说就相当于最高指令,所有部门都是无条件的去执行,而且江南市这边两家飞扬食府的负责人在听说是给保护江堤的抗洪战士做饭之后,立马召开了一个紧急动员会,厨师们都表示将会尽全力拿出自己最优秀的手艺去做,绝对不会因为做大锅饭就糊弄。

术业有专攻,认真的把给战士们的伙食做好,也许就是这些厨师们表达自己敬意和贡献自己力量的一种方式了。

飞扬人的那种自豪感,这么多年已经形成了一种企业文化,流传在每个员工的心间,像去年肖国梁实在拗不过记者的请求,针对雪灾捐款事件说了一句话:我们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这句话不说在社会上造成了多大的轰动和影响,就说在飞扬集团内部,那也成了每一个飞扬人的座右铭。

“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做好自己应该做的,那么我们的明天就一定会更美好!”这句话,被很多飞扬人铭记在心。哪怕是加入飞扬集团时间很短的人,也都会为这种精神所感动,为这种精神而鼓舞。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但同样,人活着还有很多不需要去考虑利益,却也能让自己心神为之震颤的事情。

江堤上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肖扬和石志龙以及张庆涛准备先回去,而罗天佑和马晓辉以及董政委,还有一些陪同的领导,则准备一会和抗洪官兵共同吃一顿饭,表示和他们在一起抗洪的决心。

石志龙在肖扬身旁笑着说道:“肖少为什么不留下吃顿饭?”

肖扬笑着说:“我可不想被镜头无意间扫入其中。”事实上肖扬已经让马晓辉帮忙打招呼,但凡有他的镜头全部都都要处理掉。

他并不想曝光在世人面前,做公益事业,那是每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人都会去做的,没有什么值得显摆的。

“肖扬先生,请等等好吗?”一个有些沙哑的女声在后面响起。

肖扬三人走的挺急,因为虽然都披着雨披,穿着靴子,但实际上裤腿早就已经湿了,一上午没吃饭,这会也都饥肠辘辘的,肖扬准备和石志龙他们去自己的饭店飞扬食府吃饭呢,顺便看看那些厨师们做的怎么样,安慰下他们,毕竟这种做法可能会引起有些人的不理解。肖扬并不想给人一种“你做好人,我们在背后付出”的印象。

肖扬回过头,见却是那个采访几位领导的女主持人追了上了,心下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礼貌的点点头:“请问,您找我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