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海面上漂浮的绿色生命外,古菌还在浅海区发现了另一类更奇妙的生物。
这些家伙并非是单个细胞的,而是由很多细胞拼凑组装而成的。
不同于古菌的簇群,这些多细胞生命的细胞具有不同的功能,这些细胞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组合在一起,维持一个整体的稳定发展。
而更有意思的是,它们的单个细胞都非常大,足足超过古菌细胞的百倍,并且内部的结构复杂精妙,细胞壁也很厚实,古菌耗费了好大力气才钻进去。
“竟然是利用了那些剧毒的气体?”古菌惊讶道。
没想到在古菌看来剧毒无比的东西竟然成了这些生命赖以生存的基石。
“而通过利用那些气体,它们也活动了强大的能量。这才有了如此大的细胞,并让大量细胞组合起来,从而迸发出更强的力量。这么做的好处明显,但同时也是在自杀。”
因为不断的进行氧化反应,这些细胞的存活周期都不太长,哪怕通过不断的分裂出新的细胞弥补死去的细胞,但这种‘燃烧自己’的方式依旧难以长久的维持下去,这些多细胞生命未来也必然会死去。
它们有了寿命的限制。
虽然古菌的细胞也不可能永久存在,但那种消耗是由于不可避免的损坏。放在理想的环境下,古菌的细胞就是永生的,能够不断分裂下去。而不是像这些多细胞生命那样,存在着一个细胞分裂的上限。
而因为寿命限制了这种多细胞生命的存在,于是它们‘发展’出了一套新的延续自己的方法——交配。
通过两个生命的结合,培养出同时具备双方基因序列的子代。
子代再与其他的子代结合,于是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而交配能力也增强了它们的演化能力,通过不同个体基因的结合,也就很容易发生变异,从而弥补它们因为细胞分裂上限而被堵死的演化道路。
“很精妙的方法,只是我却不需要。”古菌评价道。
古菌自己就具有编辑基因的能力,所以完全不需要走什么交配的路子。
它也可以走多细胞的路线,虽然这种由多个细胞组成的个体存在寿命制衡,但只要能额外再创建一套繁衍方式,就像一座细胞工厂一样自行组装最原始的胚胎,随后慢慢吸收营养发育起来便可以了。
演化是古菌的长项,它随时可以编辑基因培养新的多细胞个体。
现在摆在古菌面前的就是两条发展路线——
其一是演化出新的光合作用,与飘在海面的绿色生命争抢生产者的生态位。能够利用绿光的古菌在这方面天生强势,能很快脱颖而出,重塑当年的荣光,将整颗星球重新笼罩在紫色的阴影下。(生命之树?)
其二便是发展多细胞生命,而能够编辑基因的古菌在这方面也天生强势,并且这条路线发展潜力很大,能够创造出更多稀奇古怪的个体,未来大有可期。(虫群?)
该选哪条路古菌一时没有思路,貌似两个方向都可以,但无论哪种古菌也都不太满意。
作为当年的生产者,古菌在心态上还是比较温和的,边晒太阳边画画,悠闲自得。
简单来说,就是咸鱼咸惯了。
再当一次生产者只是走了当年的老路,这都几亿年后了,也该腻味了,古菌想干点别的。
可是走多细胞的路线…看着浅海区那些多细胞生命如今已经演化出了原始的捕食者,正在疯狂猎杀其他生命的画面,古菌心里有些抗拒。
古菌的争斗心没那么强烈,当年它能够庇护菌毯下的一整个生态,对当年还是小家伙的绿色生命也放置不管,正是因为古菌在心理上对其他物种就很包容,温和。
与噬菌体的战争那是没办法,对方想掠夺自己,那当然要反抗啊。
“实在不行就还是走老路吧。绿色的家伙既然想要大海,那就让给它了。我去陆地上发展也行。”古菌想来想去,思考良久,最终还是决定走回老路。
如今陆地上依旧还是一片蛮荒,距离植物登陆也还有一段时间,那一片空旷,也没别的生命来与古菌争抢。
有了决定后,古菌便开始了行动。
首先是演化出新的用于光合作用细胞器,参考绿色生命利用光能的方法,依靠水与二氧化碳来进行光合作用,生成有机物。同样的,也会释放氧气。
通过数百年的努力,进行各种基因的编辑与尝试,古菌成功的演化出了能够利用绿光的新型光合作用细胞器。
于此,解决了之前在氧气的侵蚀下岌岌可危的簇群,古菌新的簇群位于浅海与陆地的交界处,在这里扎下了根,其他的海域都空了出来,让给那个绿色的家伙。
接下来就准备登陆了。
因为水分不像之前的硫化物那样在地表也随处可见,为此古菌不得不再原来覆盖陆地的菌毯基础上,尝试新的获取资源途径。
“也许演化出一根根细长的吸管,深入泥土中不断吸收水分是个不错的方法?”
地表的泥土下有水古菌是清楚地,当年它覆盖陆地的菌毯可不仅仅只是在地表铺了一层,也有一部分在雨水的带动下深入到了泥土中,在那暗无天日的环境里这些菌毯细胞短暂的存活了一段时间,也让古菌知道了那泥土中是有水分存在的。
古菌通过将自己的细胞连接到一起,然后打通相连的细胞膜,形成一根长长的空心管,这根管子能够汲取泥土中的水分运到最顶端,滋润顶部那些用来光合作用的细胞。
在做过几次试验后,古菌发现,自己貌似走到了一个误区。
并不需要这么麻烦,可以直接参考那些多细胞生命,将用于光合作用的细胞与管道细胞结合到一起去,形成一株单独的个体,这种结构的强度更大,也更适合扎根在一个地方,不会轻易的被风吹地到处乱跑。
又经过数次的试验,古菌完成了它的创造。
那是一株不过半厘米高的紫色小草,只有单片叶子,窄窄的,就像一株嫩芽,非常细小。在风的吹拂下,强度并不算太高的它微微摇晃,但却牢牢地扎根在了那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