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陈芊芊之死

尽管选择了陈芊芊所在的世界作为当铺具现化之地,但苏瑾暂时并没有见她的想法。

假如不是下定决心要将她收为使徒,那么这个暂时将会变得十分漫长,很有可能漫长到陈芊芊离开这世界。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一日清晨,他刚刚打开房门,抬头便看到一名披头散发,宛若孤魂野鬼般的少女正不断向路人询问着什么,却无人理会。

苏瑾目光微微一凝,骤然高声喊道:“陈芊芊,你在找什么?”

众里寻他千百度,无果,转首间,猛地听到对方的呼唤声,这该是一种怎样的感动?

陈芊芊霍然抬头,望向街角尽头处的那道身影,鼻子猛地一酸,泪水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并且怎么都控制不住。

“苏瑾!”

未几,如同ru燕归巢,她飞也似的跑到苏瑾身前,狠狠抱住了他腰身,将脸埋在他胸口处,抓着他的衣襟嚎啕大哭,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苏瑾身躯僵硬了片刻,随后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道:“别哭了,别哭了,没事了……”

在他的不断安抚下,陈芊芊终于慢慢止住哭声,却依旧将头埋在他胸口,久久不愿离开。

“又是一位红颜知己?”这时,孟七来到房门前,似笑非笑地对苏瑾道。

“别胡说,她是我朋友。”苏瑾回应道。

“我可没见过什么朋友能够如同你们现在这样搂搂抱抱。”孟七淡淡说道。

陈芊芊抬起脑袋,从苏瑾的身躯一侧望向当铺内,轻声问道:“苏先生,她是谁?”

“她是我的使徒。”苏瑾说着,主动向后退了几步,与陈芊芊拉开距离道:“进来说话吧。”

陈芊芊吸了吸鼻子,跟着走进当铺内,当她看到那些陈列于苍穹上的无数法宝时,顿时间呆了一下,惊愕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兵器又是什么?”

“这里是第9号当铺,那些兵器都是法宝。”苏瑾解释道。

“那你的身份是什么?”

“我是第9号当铺的老板。”苏瑾轻声说道:“这家店就是我开的,主要经营方向是贩卖人的**。”

陈芊芊转头望向小龙女和三七二人,询问道:“她们又是什么人?”

“都是我的使徒。”

“使徒是什么概念?”

苏瑾道:“你可以理解成当铺里面的店员,也可以理解成我的后宫。当初我之所以始终和你保持着距离,原因就在这里。”

陈芊芊目光错愕地望着三女道:“你们……怎么会答应……”

“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一种美好的幻想。有实力的男人,通常不会只有一个女人,那么作为女人而言,如果不能抽刀断情,一刀两断,就只能选择接受。”孟七说道。

陈芊芊沉默了良久,随后突然说道:“苏先生,我可以成为你的使徒吗?”

苏瑾愕然。

在他的理解中,古代人和现代人对于爱情和婚姻的价值观是完全不同的。

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只是寻常,但在现代,脚踏两只船都是一种罪行。

因此他一直觉得,拥有现代人意识的陈芊芊是不会接受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的,却未曾想对方居然会主动提出来这件事情。

“为什么?”片刻后,苏瑾不解地问道。

陈芊芊并没有长篇大论,也没有动情地说什么真心话,只是伸手指着小龙女三人道:“无论容貌身材,还是衣品气质,她们都远在我之上,既然她们都能接受,到我这里就有那么多的矫情?”

苏瑾摇了摇头,道:“这不一样……”

陈芊芊道:“她们也是人,我也是人,有什么不一样呢?当然,最关键的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还是没能忘记你。

若是从未得到过你的照顾,或许我还能接受平凡,找一个普通的人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但和你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再让我去接受别人就有些强人所难了,这个理由可以吗?”

苏瑾迟疑了片刻,道:“此事容后再议,芊芊,你是怎么死的?”

“什么怎么死的,等等,我死了吗?”陈芊芊一愣,茫然问道。

“你看看自己可还能拿的起房间内的东西?”苏瑾轻声道。

陈芊芊伸手抓向一旁的砚台,手掌却突然穿过了桌子,没能触碰到任何物体。

“我真的死了吗?不对,我抓不住实物,为何能抱住你?”陈芊芊霍然抬目道。

苏瑾道:“因为我也不是人,我的这具身躯也属于阴魂之体。”

陈芊芊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和惊惧随着他的这番话突然烟消云散。

“我只记得我在找你的路上因为太累晕倒了,醒来后就出现在了医院里。因为没人管,没人问,我就自己跑出来继续找你。”未几,陈芊芊说道。

苏瑾叹息道:“你现在的状态是魂体,别人看不见你,当然没法管你问你,你这一路上向别人打听询问,别人不理会你,亦是因为他们看不见你,更听不到你的声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的身躯现在应该还躺在医院里。”

陈芊芊静默了片刻,突然笑了出来,道:“这么说来,你不收留我都不行了。”

苏瑾哑然失笑,说道:“先带我去你所在的那家医院看看吧,但凡是还有一丝机会,我就帮你还阳,起死回生。”

“你就这么不愿意收留我吗?”陈芊芊目光一暗,低头问道。

“不是不愿收留你,而是为了你好,无论是修行还是生活,做人都比做鬼便利。”苏瑾柔声说道。

陈芊芊眨了眨眼,脸色顿时好看了很多:“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那家医院!”

半个小时后,第一人民医院。

苏瑾跟着陈芊芊走进一间病房内,只见一对中年夫妇趴在一个病床前嚎啕大哭,而床铺上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年轻女孩。

“陈先生,陈太太,请节哀……”夫妇二人后面,一名身穿白色大褂的男性医生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