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看着长生靠着墙壁喘着粗气,那捂着眼睛的手臂微微发抖,不由笑了起来,带着鄙夷之色道:“这是你得意忘形的下场,你真以为我没有准备就会进宫来跟你谈条件?虽然我无法从你这妖道手中拿到解药,不过我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温情冷冷道:“我来的时候问一个养蛛人要了只五彩斑斓浑身剧毒的母蜘蛛,他说这还有个别名叫黑寡妇,要是咬上人一口,就会令他血脉凝结,四肢麻痹,轻则昏厥重则立即没命。”
“本来我是想用它来对付江明月,可惜你竟然置她的生死于无物,如此绝情狠心,还亲手杀害了她。”温情再看着长生现在的惨样,却一点也不心虚。
“江明月是该死,但是她却死在了自己人手中,实在太凄凉了。”
“你若是刚才挺身出来救她,这蜘蛛就不会咬伤你了。可你把挡箭牌给扔了,那么就自己来切身体会黑寡妇的威力。”
长生半张脸都染了血污,一只眼睛被手挡住了。另一只眼也睁不打开,是被血水糊住了。
“你现在也中了毒,要是不及时服用解药,就要命归黄泉了。”温情放着狠话:“现在你还是把慕寒的解药交出来,我们相互调换解药,你还可以留一条命。”
长生沉声道:“你果然让人意想不到,花样比江明月还多,心机深沉。”
“你没料到,是你太得意了,疏忽了对我的提防。以为我真的被你吓唬住了么?”温情波澜不惊道:“是,我看到你亲手杀江明月,对她辣手无情,是很意外。但是我也在那时候想好了怎么对付你,要不是李景言出现了,你怕是早就瞎了眼。”
长生嘿嘿冷笑:“我现在中了你的招数。你想怎么得意就怎么得意吧!”
“不,我并不欣喜。”温情神色淡淡,看着长生的目光带着沉痛跟惋惜:“你是玉生的师傅,我实在不想亲手了结你。”
温情从裤腿处抽出了一把匕首,朝着长生悄然走近:“道长,你不该再留在世间,兴风作浪了。”
长生哈哈大笑,像是疯了,血红的袖子甩在了墙上滑下一道血痕,然后张开了十指,朝着温情扑了上去。
温情一愣,以为他要来伤害自己,急忙后退,可长生却身形极快一下子就挨上了她。他血污的脸颊挨上温情的额头,那只瞎了的眼睛红肿溃烂不一会儿从鼓鼓的眼眶里面钻出了一只色彩斑斓的蜘蛛。
那蜘蛛似乎吸食了长生的精髓,个头比原先打了几倍,变成了鸡蛋般大小。
噗!长生的胸口喷出了血雾,把那把匕首都染得鲜血淋漓。
温情看着长生另一只眼睛,愣愕了很久。
“呵呵。”长生的眼眶里流出绿色的脓血,嘴角歪斜笑容特别诡异。温情松开了匕首,那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就毫无生气的仰倒在地。
“他死了?”温情捂着额头上的血迹,还能摸到温度,可看着地上僵硬的尸体,颓然坐了下去。
长生就这样死了?被她暗算而死。
长生另一只眼珠突出了眼眶,跟江明月一般死不瞑目。他想不到自己精心算计了那么久,昧着良知杀了那么多人,最后还是得不到想要的宝库钥匙。
名利财富让人走火入魔,却也让人万劫不复。
温情苦涩的笑了起来,觉得这世间还有很多东西她所未知的,有些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看透。
“诶……”温情长长吐了口气,眼里的悲伤缓缓淡去。长生是玉生的师傅,他死了,玉生会伤心的,还好,玉生看不到这个结局了。
温情忽而庆幸了起来,终于对长生释怀了。人都死了,何必再计较他生前所犯下的罪孽,只是慕寒的解药……
天窗外的出现了鱼肚白,已经天明了。
长生道长惨死在地牢的消息让李景言心中恐慌,似乎预感到了某种危险,他一早就调集了宫里所有的禁卫军,守住自己的东宫。
“把女囚犯给本宫带到正殿之处。”李景言不敢出宫跟慕寒正面冲锋,想着慕寒仍旧是臣子,自己还是储君,那就还有机会。
他赌一把慕寒的胆量,看对方敢不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忤逆犯上!
先帝驾崩之时,曾有遗诏,只不过半路出来了个慕寒,搅和了进来,打破了李景言的皇帝美梦。
百官都不敢做声,但都知道这新帝册封之日遥遥无期,如今先帝的灵柩已经入了皇陵,有人会说要是再不册封个皇帝来镇压一下,容易让民心散乱。
那么今日便要来个王者的交锋了。
成王败寇,到底谁能够做上这大魏的皇帝!
李景言想要先入为主,在早朝之前便等候在了正殿,跟文武百官打招呼示好,看着百官陆陆续续的进入了大殿,他站在辉煌大气的殿宇下,看着外面风和日丽的天气,心头却笼着一层愁云。
慕寒到这个时候都不来上朝,难道是消息还没有传到他那里么?
“陛下,百官集聚了,就等着你进去,奴才一会儿要宣读圣旨。”掌管公公在他身边恭敬道:“从今日起,陛下便是万人之上的君王了。”
李景言呵呵笑了两声,眼里带着势在必得,说道:“本宫今日就要扫平一切障碍,让朝堂上下一心,不敢有人敢违逆我的意思。”
掌管公公扶着他走进了大殿,李景言上了玉石阶,站在龙椅旁,瞧着文武百官,对他们请手道:“爱卿们,先帝已驾崩,希望你们节哀顺变。大魏江山不可无君,如今本宫便要宣读先帝遗诏,来决定未来的君主。”
掌管公公这时打开了遗诏,唱喏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即位起,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励精图治,勤政为民。德可比现实圣,功更比后人。太子李景言,少不更事,不思进取,虽贵为皇储,却无朕生前魄力,故不能接任李家社稷……”
李景言的脸色渐渐惨白,看着掌管公公,不敢置信道:“阿清,你在说什么?这圣旨不是这样写的,你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