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不看重血统的传承

风里闪过一抹刀锋。狱卒忽然在她身上抖了一下。无艳发觉到腿根处一凉,然后又一热。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啪嗒落在了干草上。

狱卒捂着裆部惨嚎了起来,在无艳身边打滚。

无艳木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睁眼看着狱卒痛得死去活来。

牢狱的栅栏门后面出现了一幅黑底牡丹纹的裙子。无艳的眼珠子滚动了起来。

“你到了这个时候都不招供出我,还真是知恩图报。”锁链被一刀劈开,一二三四提着刀走了进来,转头看着仍旧在地上蠕动的狱卒冷笑道:“这种微不足道的败类,却依仗别人的气焰,肆无忌惮。可要杀起来却是易如反掌。脆得不值得我一刀来结果。”

“你到底是谁……”无艳的眼里藏着倔强,却问起了一二三四的身份。

“我是谁?对你来说重要么?”一二三四蹲在她身边,伸手解开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身子上:“你问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我想日后跟你相处,总得知道你的名字。有个称呼……”

“你要跟着我?”一二三四笑了起来:“为什么?”她淡淡道:“我可是魔鬼,跟着我你也会沉沦。”

“今晚上你救了我,有恩报恩。我会跟着你,给你当牛做马。”无艳说道。

“说得真感人。”一二三四哼了一声:“你现在也是没出路了,才会来投靠我吧。既然不能回头,那你何不如跟我一起沉坠?”

“不……”无艳闭上了眼睛,艰难道:“即便不能回头,我也不想成魔。我只想生存下去……”

“生存……”一二三四掐住了她的下巴,仔细的看着无艳:

“不要太侥幸,现在的场面还不能说明一切么?要是你继续固执,想要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就会受尽屈辱,就连生存也是奢侈。然而你跟着我,便要永远生活在黑暗中,夜未必不好。它可以遮掩一切的污秽,谁也不知道你的真面目,也找不到你。你可以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只是……只有一个代价……”

一二三四幽幽道:“你终究也要成为我这样的人……对,魔鬼。”

温情听到地牢的变故,惊诧道:“什么?地牢里的狱卒都死了。”慕寒说道:“是有人救走了她。不过那种shā • rén手法,我已经猜到是谁做的。”

守卫又接着回报道:“不过我们在牢狱里发现一个活口,不过……”

慕寒看他吞吞吐吐,便说道:“说下去,此事我不会追究在你们身上。”

守卫让人把那个狱卒给抬了上来,对慕寒禀报道:“大人,狱卒里面只剩下这个活口,不过我们找到人的时候,他已经昏死过去了。不过他的xia • ti被人割了,而且衣衫不整,想来事发之前对女囚犯做过了不正当的事。”

慕寒皱眉,看着躺在担架上的狱卒,移开了目光。温情在一旁听着,露出了于心不忍的神色,她已经看明白了事情。这狱卒的下半身都是血淋淋的,可偏偏也只有他被这样对待,想来这人也是做了过分之事。

“咎由自取。”慕寒淡淡道:“给他找个大夫,把伤给治好之后,就打发他回家,再不录用。”

“是。”守卫又把狱卒给抬了下去,然后询问慕寒还有什么吩咐。

“地牢里的事,到此为止。那逃跑的女囚犯我自会寻找,你们不用再出动人手了。去拿一些抚恤金安抚一下那些伤亡的狱卒的家属们。”慕寒说道。

守卫都退出了院子,只剩下温情跟慕寒。

“你要自己去找那个无艳?”温情迟疑道:“慕寒,我们会不会错罚了人家?”她的心有些不安,不知为何脑海里会浮现出无艳那双凄楚的眼神。

“她若是无辜为何不解释?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认,必然有嫌疑。”慕寒淡淡道:“而且深夜闯入我的宅院鬼鬼祟祟,难道这还不够定她的罪么?”

温情也诧异这无艳手无缚鸡之力闯进慕寒的宅院是来做什么的呢?总不会是来行刺。

“老爷,院外有两位房客要来看望你,似乎还想跟您说些话。”奴婢进来禀报道。

“两位房客?”温情疑惑道:“慕寒,你什么时候收留了两个客人?”

“他们是暇灵的父母。”慕寒说道:“他们进家的时候,你还没醒来,自然不知道。”

原来是暇灵的父母,温情觉得留在这里不妥。“既然他们是来找你谈话,我想回避。”她匆匆说了声便进了屋。

此刻暇灵的爹娘已经来了,王氏跟王朱氏进来看到慕寒站在屋檐下,都露出了窘迫之色。他们都是淳朴憨厚的老实人,自知低贱,不敢高攀权贵,如今暇灵已经不在了,也没什么脸再继续留在慕家。

“大人,我们是来跟你辞别的。”王氏拱手道:“暇灵的头七过了,我们也该走了。今晚上是过来打个招呼,明早就要赶路。大人公务繁忙,也不必送我们。”

“你们是暇灵的爹娘,她虽不在人世,可仍旧是慕家的人。你们还是留在这里,我会把你们当做父母般供奉。”慕寒说道:“你们也只有暇灵这个女儿,如今膝下无儿无女,离开这里,日后又要作何打算?我会以女婿的身份孝顺你们。所以二老还是安心留下,莫要再提离开的话。”

王氏觉得有愧:“暇灵走得早,也没给慕家添上一儿半女,已是对不起你。我们留下,也是没脸。”

“我不看重血统的传承,你们莫要为此事而烦忧。子嗣一事,并不重要,随缘吧。”慕寒抖了抖袖子,也不骄矜,却也不刻意的去讨好二位老人:“今晚上发生的变故,若是惊扰了二位,我会给你们另安排住处,不会让闲杂人再来打扰。”

暇灵的父母叹息一声,本是想走却又说不过慕寒,也只能继续住下,可心结并未打开。

温情在房里偷听着,也察觉到了两位老人的无奈。她也很抑郁,心里又存着疑惑:慕寒这性子也忒别扭,他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么?对任何人都如此冷漠,可所做的事又透着对人的关心与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