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摇头,不让小妹靠近自己:“没什么,我没受伤。好了,别的什么也别问。这是主子的事,你把行李放回去知道么?”
“喔。”小妹见温情板着脸,知道对方心情不好不敢再问下去。
温情回到房间,脱下了衣裳,踩进了浴桶里擦洗着身子,她看着指甲缝里的血迹,眼里发出了冷芒:我一定要那个女人百倍偿还。
她已经把玉生的棺木重新盖上,也不会让外人看到他凄惨的模样。温情也不会跟第三个人提起这件事。第二日她便给玉生出丧,依照大户人家的丧礼给他找了个风水宝地下葬。
她在石碑上刻下了挚友二字,在心里默念道:你是我在这里遇到的最好的朋友,即使在我那个世界也从未遇到你这样的好人。我想你好好的,下辈子最好投到好人家,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要是你得道成仙了,那更好了。
她苦涩的抿住了嘴,眼泪又不由自主的落下。
丧礼办完了以后,温情在玉生家办了桌豆腐饭,请了些他附近的邻居过来吃,这样做至少还有人来吊唁他。玉生没什么亲友在这里,认识的人也就寥寥几个。就算死了,没几个人记着他。
温情在里屋里看着他的灵位,神色淡然。这时候她觉得玉生的身世跟自己差不多,都是孤独的活在世上。现在他更寂寞了。
“我以后要是再遇到那个女子,就绝不饶恕她。这实在是缺德至极。”玄净气恼道:“到底是谁那么恶毒,居然连死人都不放过?玉生从来都不跟人结仇的,却连死都不安宁。”
“是我对不起他。”温情说道:“这事不会无端而起。是我连累了他。”
“难道是你的仇家?”玄净问道。
“如果真是她,我一定要给她一顿好颜色看看。”温情咬牙道。
玄净说道:“你要是找你的仇家算账,就跟我说一声,要是需要我帮忙,我会为了兄弟出个力,消一消这个恨。”
“我若是把她抓到,会算上你这一份,狠狠的还回去。”
温情怀疑的对象自然是江明月,那个是她的死对头,千方百计的想要加害她,必然是因为温情的关系才来羞辱玉生的。
以江明月的恶毒,也是做得出这样的事。
“你认为是江明月?”慕寒听了温情的分析,反问道:“她这样做,动机又是什么?”
“她便是想要泄恨,所以来羞辱我的朋友。”温情说道。
“她最想做的事便是杀了你。”慕寒淡淡道:“要是我,一定先杀了你,何必迂回的去羞辱你的朋友来让你来痛恨诅咒自己?江明月的脑子还没有被猪踢了。”
“那会是谁?”温情也冷静了下来,觉得自己似乎对江明月成见太深以至于推测中出了大漏洞。
“我也无法推测出是谁。”慕寒说道:“因为对方还没有露出动机,我等着她下一步会做什么。我觉得此事还只是个开端,接下去还会再见到那人。我们就静观其变。”
“你这样说,意思是不是让我不要去找江明月的麻烦?”温情问道:“你为什么还不对江明月动手?”
慕寒说道:“时候未到,江明月如今已是太子妃,而太子还坐镇京城,我若是先对她动手。京城会乱,李景言会率先动手,那样会有一场大战,大魏会乱成一团。我不喜欢大动干戈,任何事都要估算它的损失与成本。
要是损耗太多,劳民伤财,那就得不偿失了。即便我从李景言手里夺到了王权,那又如何?这大魏的江山可就稳不住了。”
温情看他思虑周密也不说什么了,只是问道:“那你要是什么时候动手?”
“如果可以我真想不费吹灰之力就绊倒李景言,夺下李家的江山。”慕寒淡淡道:“但我不想背负千古罪人的罪名,也不想做乱臣贼子。”
“你想要找第三只手来解决这件事?”温情问道:“你想要借刀shā • rén?”
“我想要看看那把刀到底是朝着哪面的?”慕寒说道。
“你是指哪把刀?”
“……”慕寒看着房里的烛火,忽而眼锋一转,冷冷道:“终于找上门来了。”
温情惊诧道:“谁来了?”
慕寒却已经离开了房间,温情赶了出去,看着深深的夜色,心里恐慌起来,昨晚上的事让她心有余悸,不敢踏出门外,慕寒此刻不在她身边。会不会有人趁着这时候过来加害她?
可温情只猜测了一刻,慕寒又回来了,不光只有他一人。他的手上还提着一个女子。
温情看着那女子身上披着的黑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是她!”这女人就是昨晚上出现在棺材旁的女子。
“她刚才在客房鬼鬼祟祟,不过就算躲在了树后也被我察觉了。”慕寒把女子丢在地上,面无表情道:“她不会武功,又是如何引开玄净,对尸体下手?”
“她还有同伙。”温情看着地上的女子:“她的同伙引开了玄净,调虎离山,然后她打晕了我再欺辱玉生的遗体。”
“不,我没有做。”披着黑纱的女子矢口否认:“我没有做……”
温情听她的声音很粗哑就像一个烟鬼,不由问道:”你是谁?”
女子似乎有肺痨,说话还会喘息,她咳嗽了一阵,淡淡道:“我叫无艳。”
无艳。温情低头看她的脸,再次被那烂脸给恶心到了。不由把目光转到了一旁,心里却生出了点愧疚,她其实不该去嫌弃别人的容貌,可这张脸真的让她看不下去。
“无艳,你老实说,到底是谁跟你同谋?”温情质问道:“你要是老实交待,我也不会为难你。”她看无艳娇弱的样子,心里也不忍心对她施加刑罚。
“我不知道……”无艳目光流转,虽然她面目恐怖,却还有一双清亮的眼睛。
“既然你要替另一个同伴遮掩,那就代对方受过。”慕寒冷冷道:“来人,把她拖下去。”
温情皱眉道:“你要对她严刑拷打?”
“对敌人何必心慈手软?“慕寒嘲讽道:“她是我们的敌人,即便死了也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