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你来割!”一名日军中队长对他的一个小队长说道。
“木村君,为什么你不割?你提出来的主意,你割!”他的小队长并不因为是中队长的命令就执行。
“八嘎!我是你的上级!”叫木村的中队长拿出来了自己的威风。
“嗨伊!”小野小队长果然打了个立正一低头。
木村得意的笑了,到底还是自己这个中队长的官衔好使,尽管小野他们中队的中队长在进攻洞口镇的过程中已经被中国军队打死了。
然而他却笑早了,那个小野说声“嗨伊”那也只是表达对他这个中队长的尊敬罢了,可是依旧没有执行他的命令。
“小野!”木村再次严厉的叫道。
“永里大队长那也是你的上级,可是他生前你也没有遵从他的命令!”小野小队长直接反驳道。
“八嘎!我可没有永里大队长那么仁慈,光拿刀压在脖子上也不往下砍,你信不信我第一刀就砍了你!”木村咆哮道。
“你并不是我的中队长,你为什么不命令你的人砍下永里大队长的脑袋?
你当然可以杀了我,但是你就是杀了我也难逃军事法庭的审判!”小野小队长并不怕木村的威胁。
“八嘎!八嘎!”木村中队长手摸到了自己的指挥刀上,可是他还没有疯,他把刀抽出来了一半又送了回去。
他也想象永里太郎活着的时候那样伸手抽小野的耳光,但是一看小野手下那些人看向自己的恨恨的目光,终究是没有打向小野。
其实他们现在所争执的事情说起来很好笑。
永里太郎被支那军的那支魔鬼部队给打死了,脑袋是挨了两枪四个枪眼。
永里太郎的残部们已经没有向那支传说中的支那军队发起进攻的勇气了。
可是对如何把玉陨了的这位永里大队长带回去却产生了争议。
木村刚要下令把永里的尸体往回抬,偏偏就有士兵说道,我们士兵们为天皇玉陨有的只带回来了脑袋有的只带回了一只手掌有的只带回了一个大拇指,咱们一向“以身作责”的永里大队长凭什么就全尸回去?
那名士兵这么一说,其他士兵便也不抬了。
不得不说永里太郎这个大队长做人做得实在是太失败了。
平时经常喝酒打骂下属与士兵,打仗前会把牛皮跟自己的上级和下属吹得震天响,可打仗时就靠后躲着,他已经不能服众了。
木村作为中队长当然可以强令士兵执行他的命令,但问题是日军“下克上”的传统在这支已无斗志的队伍里已经被发挥的淋漓尽致了。
在永里太郎活着攻打洞口失败被调防之后,木村就已经不是一次违反抵制永里太郎的命令了。
所谓上行而下效,你木村作为一个中队长能违反大队长的命令,那么我们作为你中队长的下属就一定要听从你的命令吗?
木村中队长虽然不知道中国有一句叫“强扭的瓜不甜”的句谚语,但是这个道理却还是懂的。
于是,他觉得士兵说得也有道理,那就不把全尸抬回去了,就把永里大队长的脑袋砍下来带回去吧。
只是他未曾想到自己已经降低要求了,可是关于谁来砍永里大队长脑袋的事情就又扯上皮了,当然也可以说是顶上牛了!
难道还非得我自己一个中队长亲自砍掉自己大队长的脑袋掖在裤腰带上带回去复命吗?
就在此时这木村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对面的山头上忽然就传来了喊声,那喊声让日军所有人都是一愣。
那声音明显是经过那种简易的扩音器放大过的,就听那声音喊道:“永里大队诸君,我是斋藤信,都来听我说话!”
“斋藤信?”永里大队所有的人都把耳朵立了起来。
他们当中很多人都看到了当时斋藤信是钻到对面山的树林里去的,现在看他既然没有死那肯定就是被支那魔鬼部队给俘虏了啊!
“不要再为法西斯卖命了!我是自愿投降支那军队的!这场战争咱们是打不赢的,太平洋战场我们已经输了,你们的妻子和孩子都在等着你们回家!”
斋藤信又抛出来了一颗重磅炸弹。
永里大队的士兵在斋藤信的喊话声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木村那几个军官虽然都没敢吭声,可是他们内心却也认为斋藤信所说是对的。
这场战争我们大日本帝国已经打不赢了。
这其中道理有千般,但最显而易见的一条是,想当初大日本皇军兵强马壮的时候都没有拿下支那这个大且穷的国家,现在人家又有了美国人的帮忙已是变得兵强马壮了,这怎么可能还打得赢?
人性上都是一样,普通日本士兵在日军势大横扫中国大陆之时那自然也会目空一切觉得大东亚共荣圈指日可待。
但是当他们一次又一次受到沉重的打击看到自己的同伴一个一个又个死在异乡的这块土地上战争变得遥遥无期之后便也学会反思了。
更何况,现在这些士兵相当一部份人在进攻洞口的作战中还是头一次打仗,因为他们是从日本本土征召过来的新兵!
此时全民皆兵的日本由于兵源不足也已经如同当初中国国民政府兵源不足抓壮丁一般了,上至四十多岁的壮年下至十五六的少年都已经变成军人了。
只是身上穿了军装可并不等于就是军人。
岁数小者上战场体力不行且容易胆怯,岁数大者上战场则油滑,因为他们不容易被乎悠知道保命第一,便如那支奇葩的大坂兵团一般。
所以此时的日军从战斗力到作战意志都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掷弹筒,把那个喇叭给我炸了!”木村急了,毕竟他是中队长,那大日本皇军的觉悟比一般士兵还是要高的。
“嗵嗵嗵”几声响时,掷弹就飞了过去。
只是,那掷弹落点虽然说没有多不靠谱但很明显被有炸中目标,那大喇叭却依旧传出着斋藤信的喊声。。
然而紧接着出乎木村意料的是,对面竟然也“嗵嗵嗵”响起了几声,紧接着有两枚掷弹就落在了他们刚刚发射掷弹的位置上,他的掷弹兵竟然被炸死了几个!
掷弹筒可以视作一种轻型迫击炮,它是可以加装瞄准镜的,但实际上掷弹筒上用瞄准镜的并不多。
所以掷弹筒打得准的那自然是老兵,所谓熟能生巧靠的是经验,可是现在很明显,支那魔鬼部队的人掷弹筒打得已经比日军准了!
“射击!”木村趴在树后大吼道,他却是连面都不招了,他可没忘永里大队长就是因为在山头上露面了被对面支那魔鬼部队的特等射手打死的。
日军的枪声已经响成了一片,可是对面却是连一枪都没有打过来,人家都在山后的反斜面或者树后藏着呢,子弹又不会拐弯,打了也只是浪费dàn • yào罢了。
但是日军的掷弹筒却已经不响了,因为他们被对面的掷弹给打怕了,明显对方那手法比他们高多了!
终于,木村下达了停止射击的命令。
可是正当他想着实在不行还是自己把永里大队长的脑袋砍下来好撤退的时候,对面的大喇叭声却是又响了起来。
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回喊话的却是换了一个人,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那声音喊的是:“永里大队诸君,我是第**师团**联队的川口宽一,不要再为日本法西斯卖命了,我已经跟着你们所说的支那魔鬼部队干了四五年了!”
我勒了去,这攻心战术又来了啊!
木村一看这么弄下去可是不行啊,打又打不过,这对面策反的全是曾经的皇军士兵,如此一来军心可真的就散了。
得了,打不过也说不过,咱就再叫援兵吧。
于是他再也顾不上自己中队长的身份了。
他抽出指挥刀跳到早已经被挪到了山头后面的永里太郎的尸体旁一刀就把永里太郎的脑袋砍了下来,然后大喊道:“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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