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云忍率队赶往皖东的同时,一支**队也踏上了向皖东前进的路途。
此时也已穿上一身军装的罗林看着在前方走着的霍小山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想抓住甚至杀死慕容沛不假,可是他却没有想过上面竟然指定自己和中央军的那个团一起去抓慕容沛啊!
他的本意自然是自己装枪别人放炮,自己躲在暗处看到慕容沛被抓或被杀霍小山吃憋甚至悲痛欲绝便好,可哪曾想军统大老板直接就指定他去,并承诺只要抓捕成功就给他个站长当当。
他自然想当那权力滔天的站长,可是他更怕被霍小山摔死!
世人都讨厌那肮脏的苍蝇却不知道那肮脏的苍蝇也怕世人手中的苍蝇拍子啊!
没奈何该面对的终须面对,就在他和霍小山见面的时候,他便把自己早已经准备了一宿的说辞向霍小山陈述。
在他眼中的霍小山很平静,看他那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就是抓捕慕容沛的始作俑者,于是他的就觉得心里一松,于是那小嘴“巴巴儿”地就开说了。
什么“事情还未搞清楚,只是找慕容问问”。
什么“正是国共合作期间,在哪里不是为抗日大局服务呢?”
什么“你和慕容很久未见想必你这血气方刚的心中也甚为挂念吧?”
……
只是他说着说着却又觉得不对劲了,霍小山是没有凶他,可他却发现霍小山只是微笑地看着他而且他的视线还不带挪窝儿的。
于是,他就想我脸上有一幅山水画吗还是有一幅任人临摹的碑贴?
他就顺着霍小山的视线方向摸去,于是他就摸到了自己脸上的一个部位,然后他的话就说不下去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肚子已经开始转筋了。
要不是当时中央军中有人突然找霍小山说话,罗林觉得自己会在霍小山的微笑中直接瘫倒在地上。
因为霍小山所看的他脸上的部位在他每次想到怎么收拾慕容沛的时候都会摸,因为那里就是霍小山曾经当着他面摔死那个皇协军军官把那不知道到底是鲜血还是脑浆的东西所溅到的地方!
所以,罗林现在很感激那个霍小山突然遇到的中央军旧识——那个叫魏建兴的团长。
霍小山和魏建兴两个人都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相遇。
魏建兴得到的命令自是协助军统去皖东地区执行一项抓人的任务,可是他并不知道抓的是谁。
虽然他已经是个团长了,可是他见到和那个罗林说话的竟然是霍小山的时候却象一个猴子样急急地跳了起来,以至于他的卫兵差点拔枪,寻思团座大人这是咋的了呢?
魏建兴大叫着霍小山而霍小山也认出他来的时候,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
战事倥偬,故人相逢,那说到的第一句话多是“你咋会在这里?”而魏建兴所说的正是这句。
只是为了这句话让魏建兴后悔了好长时间,因为冷静的霍小山却是在瞬间就想明白了魏建兴为什么会在这里。
于是,霍小山只能无言,他总不能直接告诉魏建兴说你要抓的是慕容我是跟着陪绑的吧,那心得有多大?
好在战火与岁月的锤炼让魏建兴在兴奋之余便已是想到了什么便也瞬间冷静下来,只是微张着嘴挑着眉做出了一个询问的表情。
霍小山点头。
于是故人相逢的喜悦瞬间化为乌有,两个唯有相对无言。
魏建兴自然是知道慕容沛有布尔什维克化倾向的,这个在时下的中国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委员长的公子哥还信奉过**呢,黄埔军校的早期的学员们在内战时不也曾同室操戈互相叫着小名与绰号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
当然了现在日本人打进来了就又都走到了抗日统一阵线的大旗下。
魏建兴在扫了一眼正和霍小山站在一起的罗林后便笑着说“我和老同学叙叙旧,罗队长先忙。”
他认识罗林却是比霍小山晚的多,要不是为了执行这次任务他又认识罗林是哪根葱?
在他知道了要抓的是慕容沛后,下意识里就省悟自己和霍小山的谈话不能让军统的人听到。
军人军统只有一字之差,但正儿八经的军人没有不讨厌军统的。
军人要光明正大地冲锋军统却是打黑枪的,不能说双方是天敌但理念上的差异军人见军统多不待见。
就如这次军统要监管直属营却被霍小山设了个套儿让老虎仔将军借此机会把那军统控制的一个连直接撵回去了一般。
霍小山虽然战场上有神异之处可他绝不是未卜先知,只因为就在罗林那个抓捕慕容沛的报告转到老虎仔将军手中的前一天,有一个风尘仆仆面容憔悴的女子先一步到了,那女子叫柳玉。
此时魏建兴和霍小山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那令人尴尬的初逢,边在一起走着边谈起分手后两个人的战斗经历。
魏建兴在南京保卫战中是隶属于南京教导总队的,他撤出南京的过程与霍小山相似,也是经过了战火的洗礼后在得知全线撤退后慌忙渡江的。
由于他撤退的比较早却是比较幸运地与长官同坐了一只预留的小船得以逃到了北岸。
待到霍小山他们过了长江到达滁县的时候魏建兴却是已经在收拢散兵的过程中随队伍走了。
然后他也是在各主战场之上浴血拼杀,由于他作战勇敢且在在中央军校时精研各种战法,于是宝剑锋自磨砺出,终于因战功而升至团长,尽管他这个团长也只是才任命不久。
不过他和霍小山又不一样,霍小山是追逐主战场而战,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但绝不死扛硬打,而魏建兴却是随队作战总是不如霍小山来得自由,那残酷血腥的阵地站打得却是比霍小山多得多。
分手时是那热血青年,再见面时已是生生死死打拼过来的铁血军人,但两个人终究都是实现了杀敌报国的梦想,暂时放下慕容沛一事,两人却也是豪情万丈。
只是当魏建兴在问到霍小山也不知道沈小曼的消息时脸上才露黯然之色,毕竟那是自己截止目前唯一刻骨铭心的爱情。
不过魏建兴虽然伤感却也只是一瞬,不待霍小山安慰他便说道:“国若破家何存?南京城破日军shā • rén盈野想必小曼已遭不测!
想那盈野的尸骨中又有多少慈爱的老人、天真的孩童、正值芳华的少女?又有多少家破人亡的不幸甚至全家被日寇杀绝户了?那样的人家想找个怀念的人都不可得!
吾辈尚存哪有时间悲伤己事,生平唯有一事:见鬼子,当杀之!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倭贼血方是对亡者的最好怀念!”
有成语云叫少年得志,魏建兴年岁也不大却也已官至团长此时正是豪气干云的时候,他虽然还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抓捕慕容沛的事情,但细想此事与国事相比终究只是小事。
他却不知道,他认为那是小事,只是因为他虽然在中央军校时和霍小山和慕容沛同时交好,无论如何他也是从旁观者角度去看的并不是感同身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在自己爱情之劫中又会如何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