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了几天的王立成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唯一能确认的就是自己仍旧在m国的土地上,凌晨林朝坤把他给叫醒:“王立成,可以出发了。樂文|”
“嗯?啊?”王立成半梦半醒,从简陋的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搓着脸,这个地方真落后,连自来水都没有,打水都要跑到几百米外的水井去,自己也就懒得洗脸洗澡了,搓了几把脸的王立成清醒一些了,推了推还在睡梦中的聪仔:“哎!哎!别睡了,起床了!”
王立成走出那个用木板和稻草搭建的窝棚的时候,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几台汽车,还有几十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几个人正在从一台卡车上,把一袋一袋的东西搬上一辆皮卡上。
“这是干什么?”王立成脑子还没转得过来,聪仔还睡眼朦胧,看了看手表,才凌晨三点。
“运货。”林朝坤简单得答了一句。
“运货还要那么多兵?”
林朝坤鄙夷的看了王立成一眼:“你以为军阀的地盘是这么好过的?多少人在眼红朱姐的买卖!等着机会捣乱。”
“哦……”
“把人带过来。”林朝坤对两个雇佣兵说,两个雇佣兵爬上一台卡车,把一个人押下来。
“成哥!”那人一看到王立成,立刻眼泪汪汪。
“六……六子?!你怎么在这里?”王立成也很惊奇。
林朝坤在一边冷眼旁观,他在判断王立成和六子会不会是他们说的那样,对自己有没有隐瞒。
“成哥!终于找到你了!”六子的腿还有点瘸,他一瘸一拐的跑过来:“成哥,我差点被条子抓住了!”
六子还想和王立成多说几句话,林朝坤打断了他们,现在看来他们并没有隐瞒什么:“等会你们三个人一台车,跟着我的车走。”
“成哥,这是怎么回事?”六子有些奇怪。
“路上再说,路上再说。”王立成对最近发生的事情三句两句也解释不清楚,货搬完了,林朝坤朝他挥了挥手,他只好坐进了驾驶室等着林朝坤的命令。
皮卡的后座上,还坐着一个身穿便服的人,看样子林朝坤还是不信任王立成,车里还跟着一个押车人。
林朝坤坐进了皮卡的副驾,朝车队挥了挥手,打头的一台军用卡车启动开了出去,后面还跟了一台军用卡车和两台架着127重机枪的皮卡车,几台车把运货的两台皮卡车夹在中间。
六子哪里见过这个阵势,低声的问:“成哥,这是怎么回事?”
王立成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上押车人,确认他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压低声音说道:“我们现在帮朱姐运货。”
“那……朱姐那边都谈好了吗?”六子又问。
“差不多了……”
“成哥,丢了那么多货,你是怎么找到钱补回去的?”六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呃……我找了一个靠山,叫彭浩明,以后你就叫他明哥……”王立成大概解释了一下,六子却越听越迷惑,忍不住问:“成哥,现在的渠道……”
王立成有些急了,自己本来就是忽悠彭浩明和林朝坤,先把命保住再说,要是穿帮了岂不是前功尽弃,赶紧打断了六子的话:“六子,你怎么从条子手里逃出来的?”
“哎,别提了,我刚和你通话没多久,条子就跟狗一样的追到了,我和他们周旋了几个钟头,结果他们又来了好几十个人包围我,还好我机灵跑得快,脚上挨了一下,我拼了命游过河,在山里转了几天,碰上一队军警,本来我想跑的,可是腿伤实在是跑不掉了才被抓住,我说你和朱姐是好朋友,要不也被军警给枪毙了……”六子添油加酱的把自己逃生的经历渲染了一番……
“哎……六子,跟我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王立成不知真情还是假意,叹了一口气,眼睛却用余光瞟了一眼后视镜中的押车人。
押车人似乎对他们这种寒暄毫无兴趣,眼睛看着窗外的夜色。
“成哥,说哪里话,这些年你也待我不薄,要不是你,老家怎么会建得了房子……”
“老家里父母身体还好吧?”
“还好还好,都挺好的。”六子和王立成说着不咸不淡的话,打发路上无聊的时间,后座的聪仔也没兴趣参与他们的话题,靠着座位昏昏欲睡,不多时嘴角流着哈喇子把脑袋靠在了押车人的肩膀上。
天蒙蒙亮,车队停了下来,护送的雇佣兵队长和林朝坤说了几句,护送车队就返程了。
“跟着我走,记得路。”林朝坤仍旧是不冷不热的对王立成命令。
“啊?他们怎么回去了?”有几十杆枪护着,王立成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再过去就是边境。”林朝坤瞥了他一眼,不想解释太多。
不该问的就别问,此时王立成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两台皮卡车在山路上颠簸着,皮卡车那上了年纪的柴油发动机轰隆作响,爬坡的时候王立成都怀疑那发动机抖成这个样子下一秒会不会爆炸!
在山路上被折磨了几个小时的皮卡车终于忍受不了了,王立成觉得车辆越来越没劲了,索性停了下来,前车的林朝坤看他停车,很不满的下车呵斥:“怎么回事?”
“水箱开了,得停一下。”王立成说。
听着那皮卡的柴油发动机在怠速状态下好像哮喘病人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喘着,林朝坤也没有办法,只好让王立成熄火,把发动机盖打开散热。
一台皮卡车,装了700多公斤的货,又在崎岖山路上跑了那么远,看着那半新不旧的皮卡,王立成觉得用不了多久它就可以在废车场找到归宿了。
押车人还是很能沉得住气的在车里坐着闭目养神,王立成觉得他的屁股是不是铁做的,在山路上颠簸了那么久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得到林朝坤首肯的王立成等人下了车活动活动一下身子骨,王立成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没话找话的对林朝坤说:“这地方,不会有人来吧。”
林朝坤看了他一眼,给他递过一根烟,自顾自又点燃了一根:“王立成,你和彭浩明的事情我很清楚,你别以为找了一个靠山,你就能翻天了。”
“哪里哪里……我这也是想办法降低朱姐的损失嘛。”王立成赶紧讨好的谄笑。
“哼哼,你到底有多少能耐我知道,朱姐不知道,你能骗她一时,你就最好想个办法骗她一世,要是有什么让我觉察到,你想想你有几个脑袋。”
“放心,放心,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王立成心想这根烟抽得真窝囊,可是小辫子抓在人手里,自己也无可奈何,这朱魅儿看起来还不如这个林朝坤难对付!
林朝坤没有搭理他,抽着烟看着远处的群山,王立成也不去自讨没趣,站在一边无聊的抽烟,心里盘算着怎么在朱魅儿、彭浩明、林朝坤之间周旋。他看着满满两皮卡的货,这批货少说也价值上亿,若自己周旋好了岂是以前那种小打小闹能比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谁都懂,可是当利益摆在面前的时候,世间没有几个人能经得起诱惑,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比钞票散发的清香更令他们心旷神怡了,如果说毒品是让人不可救药的上瘾无法戒除,那么王立成这类人对金钱的渴求超过瘾君子对毒品的渴望!至于道德底线,法律的高压,在他们眼里此时都那么一文不值!只有一叠叠的钞票能刺激他们麻木的神经!
王立成和林朝坤默默的想着各自的心事,谁也没有搭理谁,林朝坤抽完了烟,把烟头踩在脚下狠狠的碾碎,突然对王立成说到:“你给彭浩明带个话,和朱姐做点生意就算了,要是他有什么其他的非分之想,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林朝坤这句话让王立成有些纳闷,朱魅儿那倾城容貌让男人把持不住不假,可是当你不经意看一眼朱魅儿的眼睛,就会觉得她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男人喜欢美女,但更喜欢能掌握得了的美女,朱魅儿明显不是这种人,任何和她亲近的男人就像是与毒蛇共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咬上一口一命呜呼!凭着自己对彭浩明的了解,他不会冒这么大风险。如果林朝坤指的不是这个,那又会是什么?难道彭浩明有取代朱魅儿的想法被林朝坤看穿了?可是就凭彭浩明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人物,想取代朱魅儿几乎是不可能的!
王立成把引擎盖关上,上车,发动,休息了一阵的发动机现在终于能正常运转了,林朝坤在前车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
王立成还在想着刚才林朝坤说的话,那明显是话里有话,可是自己就是想不通,朱魅儿捉摸不定的还能有个彭浩明在前面当挡箭牌,可是自己以后是要经常和林朝坤打交道,如果摸不清林朝坤的想法那以后可不好混,可是林朝坤很明显厌恶自己,该怎么样抱住林朝坤这条大腿?
想着间,王立成的车子贴得前车有些近,突然眼前两盏红色的刹车灯亮了,王立成本能的踩下了刹车,但保险杠还是轻轻的碰上了前车的挡板,坐在后座的押车人和聪仔一头撞在了前座靠背。
“成哥?怎么了?”这么一个急刹车,让聪仔从半梦半醒间彻底醒了过来。
“不知道。”王立成抬眼一看,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台越野车挡住了去路。
狭窄的山路上没有会车的空间,突然出现的越野车让林朝坤警觉起来,他对后座的押车人使了使眼色,下车朝越野车走过去。
越野车上副驾上的老韦也举得很奇怪,这里怎么会出现两台皮卡车?皮卡车上还盖着帆布,老韦轻声对小斌说了句:“等会见机行事。”从包里掏出shǒu • qiāng,塞到了后腰皮带上用衣服盖好,下车走过去。
小斌看着老韦和对方交涉着,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对后座的村民问道:“这条路怎么会有车?”
村民对他的问话觉得很奇怪:“我怎么知道?”
老韦和林朝坤聊了几句,回来趴在驾驶室窗口上,轻声的对小斌说:“我把尾箱的枪拿出来。”
车上有一把经过申请带出的79微型冲锋枪和几个弹匣,不过都放在枪盒里以备万一,老韦怎么一说让小斌心里很紧张,对方到底是什么人需要使用冲锋枪?
老韦也没有时间过多的解释,装作去后座拿东西,把枪盒从后面递给了小斌,小斌把枪盒放在了副驾座椅上,老韦又低声说:“看我的手势,如果我是一根手指就表示没事,两根手指表示有事。”
老韦又走过去和对方交涉,小斌紧张的看着老韦的身影,老韦走过去,撕开一包烟,给对方递烟,对方很警觉的样子,迟疑了一下接过,老韦似乎和他谈点什么,想套出点话。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把左手背在身后握着拳。村民也迷惑了,连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嘘,别吵!”小斌看到老韦伸出了两根手指,悬着的心好像一下释放了,“嗵”一下掉进肚子里,然后又好像被无形的手抓着硬硬提回了嗓子眼!小斌觉得自己的胸膛里擂起了鼓,眼睛死死盯着老韦,手却不停的拿过枪盒打开。
村民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支冲锋枪!吓了一跳,有些语无伦次了:“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枪?!”
“我们是警察,等会要是有情况,你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千万别冒头!”小斌嘴上说着,手上已经把弹匣插好,拉开了枪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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