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飞花似梦

伤愈后第一次提气飞奔,我只觉得身体沉重四肢虚软,却又不得不带着突突的心跳逃离这里,又一次逃离大哥。脑袋里嗡嗡直响,在这偌大的王府里已经跑开很远了,可是还依稀

能听见大哥负伤困兽般愤恨痛苦的吼声,一下下锤在自己的心上,好疼。

秋风吹得眼睛涩涩的,哭不出来。

若说完全没被他的付出所感动,便是自欺欺人。他之于我的感觉是难以言明的,是复杂的,他要的是全然的占有的爱情,而我,甚至许不起一个未来。

跑出偏门,树下的六儿已经牵好马匹等候了许久,见夜融雪急急赶到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扶她稳稳坐上了马背,六儿忙道:“小姐驾马直接到西边的华原布坊去,离王府不远,

即便府里发现你不见了也寻不到那里去。进了门只管对伙计说‘和掌柜约了谈些远洋生意’就行。”

见她略瘦的芙蓉面上没有惊慌,也没有恐惧,除了眼睛有点儿红,倒是清宁恬淡,神色如常。再耽误下去只怕王府里被下了mí • yào的仆从们就要醒了,六儿扬鞭在马屁股上抽了一记

,目送她走了,才推开门回了去。

京城的大街即便是入了夜也丝毫不冷清,各色灯笼高高挂,酒楼食肆浓香四溢,马车如流。就连那胡同里的风流歇处也开始大张艳帜,插了花儿抹了粉儿的姑娘们嬉笑迎客,热热

闹闹,丝竹乐声百转千回,咿咿呀呀地吟唱:

看一帘妩媚生春苑,千里姻缘我手儿牵,安排了红叶写诗篇。一个风流实在,一个俏皮堪恋,这鸳鸯,上仙也应羡。

凝神儿看,定眼儿瞧,寻思在梦中曾见着。脸儿象桃,眉儿黛描,杨柳如腰,举止自含娇,说不出的好。

纵然那乐声娇妖,总有人闻之不动,心思一如既往。各自有各自的乐子,没有人注意到一位白衣女子匆匆下马,走进西市布坊门面。

布坊不大,木架上有序地排满了布匹,几个店伙计裁布的裁布,拉生意的拉生意,生意兴隆。一个小个子的伙计笑着脸送了客,搓搓手,忙凑到夜融雪跟前来,“小姐可有看的上

眼的?”热络的语气几乎让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垂眼淡淡地笑了笑,“我来是和掌柜的约好,谈些远洋生意。”看见伙计定格的呆愣模样,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掌柜在吗?”

唰的一下脸红到了耳根子,他使劲点头,眼睛滴溜溜不知看哪儿好,“小姐里边儿请,呵呵,里边儿请。”月光似的美人,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

点点头,见那人有让她一人进去的意思,便不推托掀开弄堂的布帘子走了进去。里头是个窄小约容一人通过的小木廊,两边是订好成册的布料样子排得满满的,走出狭廊,转角又

到了库房。她正纳闷呢,忽闻得一阵熟悉的香气,忙推了木门,却跑入了店面后面的胡同里。愣了愣,鼻间又萦绕那香气,若有似无地勾魂一般。

等她抬起头来才发觉自己直直站在胡同里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平房前,但闻一声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道:“进来吧。”心飞快地跳,是他?!

杉木包铜的桌椅,绸子门帘轻轻晃,米白色的墙上挂一幅出云青松图,竹篮里搁着七彩的孩童玩意儿。桌上,一壶香片正热乎着,瓷杯里犹有半杯暖茶。不华丽,但很有家的氛围

,俨然是小康之家,让人安心。

厅堂左侧是翠竹窗隔开的书室,她一步步地贴着竹窗缝隙走,不甚清楚的注视桌案前的修长身影。侧身探了去,那人却不抬头看她,依旧静静地提笔作画。

他没有束髻,长及腰的一头墨黑长发松松地扎了一根月牙白绸带,一身青衫,相貌俊挺,颇有文士风流。略显苍白的指间持笔绘画,神情专注地恍若世间只有他一人,白纸黑墨,

竟是个神形俱妙的女子,身段婀娜,眼儿媚,扶柳一般立在崖边。

指头沿着纸面痴痴轻抚,紫晶似的眸子黯了黯,“不对!不对!”恨恨低喃,他慌了,伸手抓起画扔在地上。乍一看,地上全是用过了的画纸,满满皆是一人身姿,或笑或嗔,活

灵活现。

恼怒一般扔下笔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凄怆空洞。

心里念的,是她;纸上画的,又分明不是她。从她坠崖生死不明的时候开始,他便成了孤寂伤痛中的困兽,半死不活地负伤挣扎,每次梦醒了,却怎么也寻不到她的芳踪。

残烛冷月,生死难知。

斜窗寒影,伊人何寻。

恨过也爱过,抛弃了世间的伦理,到头来难道还是万事皆空么!

许是真的思念成狂了,否则现在怎么会看到她盈盈而来的幻影呢?比起以前的天真娇美,如今又添了几分白莲的清雅幽宁之美。他撑额苦笑,这必定是虚梦一场了,在他的梦里她

总是不言语,温柔地凝望。

她心疼他受的苦,也爱他的傻。

“紫陌,是我。”纤软的小手毫不迟疑地握住他的,微笑着迎视他灼热的眼神。

夜紫陌惊梦似的猛地紧握着手抬眼看她,那眉,那眼,那温柔的爱意,是她!是她!“你来了,说过来寻我的,总算来了…”迷惘白雾里等待了多久,终于候见了最灿然的一束

光。唇边漾起一抹笑,长睫下灿若星辰的双眸越发迷人,为她跃动的一颗心…圆满了吗?

“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健臂稳稳的把红着脸小人儿搂进怀里,嗅着她的气息,爱怜地贴着她的脸颊低语道:“我好想你。”日夜的思念化成一把火,无时无刻不烧灼着他的

身体和思想。

怯怯伸手回抱,她把全身的重量都放松靠在他身上,笑着牵起两个可爱的酒窝,“我也好想,一直想一直想,想忘也忘不掉。现在…好像连心窝里都被幸福溢满了一样…”纵

使合上双眼也能感觉到的全然信赖和舒心,不都是他背倚血雨腥风打造出来的港湾么?既然无法对大哥有什么回报,她想要好好珍惜他,拂去他的不安。

“哦?”邪邪地一挑眉,他把她拉坐起来,让她以暧昧的姿势跨坐在他大腿上,两人的身子贴得紧紧的,“心窝是哪儿?”

她傻傻地正要接话,“心窝就是”

嗯?不对!悄悄扬眼瞧他的表情,却是见他一脸自然地笑睨自己,脸蛋不可抑制地发烫起来。颀长的四肢慵懒地伸展在桌椅间,魅紫波光流动,聊胜于无的束发绸带不知什么时候

滑落,于是长发披泻,有几抹调皮地垂在额前,隐约见得眼睫下的泪痣撩人心神。

大掌蓦地欺上她的脖颈处,调情地轻抚,指尖尤故作不经意的挑弄细嫩的耳朵,他颓废轻笑道:“过了这么久,融融会不会已经忘了我呢?”她用力摇头,张嘴要反驳,没曾想他

的指却暧昧地探进唇里,浪荡地轻蹭。

夜融雪虽然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得都要烧起来了,可是…捧起他的大手,樱唇不甚熟练的吸吮起口中的指头,炽热的小舌难为情地蠕动,她羞得不敢抬头。突然,下巴被强硬地

抬起,被吸入他深邃的双眼里不能自拔。

“好乖。”浑厚的嗓音低沉笑语,邪恶诱惑的甜蜜让人禁不住泥足深陷,“你说说看,我要怎么惩罚你这个抛下我一走了之的坏孩子呢,嗯?”尾音那样低荡,似要荡进她的心里

眨动湿漉漉的大眼,她忍不住蹙眉抗议:“我没有”

“不许再有下次,老天!看着你受伤,我的心都绞在一起了。”回忆起那一夜的噩梦,他越发阴鹜沉重,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痛恨自己让她流泪。

她柔柔地笑了,“嗯,我答应你。”

她动了动,企图扭转这种尴尬又火辣的坐姿,却被他一把拉回,“想逃?”

“我、我没有…”小白兔乖乖坐好认错。

“没有?”磁性而滑腻的声线抚过,性感的唇角弯起,一步步地设下陷阱。“证明给我看,爱我就吻我。”一番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她不得不佩服某人的吸引力更上一层楼。

衣襟半敞,书生气的外衣却是结实诱人的赤luǒ • xiōng膛,几缕青丝垂落,俊美得近乎邪魅的面孔坦荡自如,“不愿意?”她吓得一抖,防贼似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先、先说好哦,

不许脱我衣服哦!”虽然说是大白天的,屋子又挨着临街胡同,人来人往,万一被发现了那可怎么办…弄得像偷情的男女一样,这个男人实在太危险了。

夜紫陌看着她兀自困扰的可爱模样就想发笑,顺着她诺诺答应道:“好,不脱不脱。”忽然,她被他钻入衣摆下揉弄柔嫩丰ru的大手惊得哇哇大叫,还来不及扳开他作怪的手,另

一只手又猝不及防地从半掀的裙摆窜袭,直攻大腿。

“你看,我可是没有脱你衣服哦。”

可是他的手在衣底浪荡地玩弄双ru,灵巧的手指夹击脆弱易感的樱果,不住地搓动。她恐慌地挺身挣扎扭动,却只会让自己的sū • xiōng更加揉进他的掌中,激发阵阵快感。像在拨弄琴

弦似的挑弄回旋在羞涩的花瓣边缘,感受到指尖的湿意和凌乱的气息,他优雅垂眸,满意地露出微笑。

“我会不会太过于宝贝你了,融融?”他倾身,担忧地贴在耳边吐息逼问。天啊,简直低荡得挑逗。

衣衫半退的挂在肩上,娇娃满脸绯红,她轻轻喘息,恍若控诉他激烈的爱抚。不甘心地皱皱鼻子,她报复性的紧贴他的身体柳腰款摆,刻意摩挲,敏感地感觉到身下火热欲动的亢

奋,他危险的笑容逐渐加深。

“真是学不乖。”敏捷的黑豹一般迅猛起身,牢牢扣住她的腰,他以膝盖向两边打开她的双腿,隔着薄薄的衣料缓缓撞击,小人儿嘤咛出声,“嗯…不要…怎么能在这里…

”她不断抗拒着挺身,似要躲避什么,又仿佛被点燃了深处的什么。

最赤裸的爱意,最甜蜜的qíng • sè。

本能想要并拢的膝盖被强迫开放,无法拒绝粗糙的长指在其间游离戏弄,一股股晕眩感如潮水袭来,酥麻的微弱电流疯狂流窜于每一寸肌肤之下,连意识也陶陶然了。

“嘘外面有人,这么大声可不好。”他比比嘴唇,亲昵地靠近,炽热地贴在她的脸庞上吮吻,开始急促地拧转颤抖的核心,“让我看你,融融,让我好好的看看你。”

白色衣裙被他三两下脱下扔在脚边,迷醉的目光留恋于身上的雪白胴体上,惊叹于她的美丽。触摸起来远远比看起来更细致,玉的光华,雪的洁白,水的细腻,爱不释手。她被逼

入窘迫激切的境地,紧绷弹跳的ru尖更显红艳欲滴,惹得男人失控张口吸吮,狂浪舔噬。

害怕被行人知晓,她虚软得几乎要瘫倒,胸前兜转的唇舌,时而温柔细致,时而放浪挑逗,激出沉醉的叹息,滴落情人的眼泪。

他捧起娇艳的泪颜轻声点吻,“怎么了,宝贝?”

懊恼地摇摇脑袋,她缩进他的臂弯里,低声嗫嚅道:“不要看我…我好奇怪…”

耳朵贴在他蜜色的胸膛上听见胸腔内的震动,他疼惜笑语:“有什么奇怪的?你非常非常美,难以置信的可爱。既然你不要我看,那你就得看着我。”

不容她有时间去回答,他又开始贪婪地勒索她的甜蜜,狠劲舔咬她纤白的颈项,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挺腰而入,两人皆是闷闷的发出一声低吟。她的温暖,她的娇小,她的震颤,

把他逼至濒临疯狂的地步,欲罢不能。

书房的大椅上,夜紫陌仍旧一身青衫,而她却一丝不挂,惟有桌椅的规律摩擦声响和湿嗒嗒的吮吻声透露了缠绵的热烈。

他咬牙环住她颤抖的身躯,与她纤细的手指紧紧纠缠,健腰疾速挺动,像脱闸而出的野兽一样猛力进击,回应的便是破碎的shen • yin。汗水滴落在酥ru间,他伸手揉向她弱小的花蕊,

极为恶劣地邪肆拨弄,低低爱语;她沉浸在欲焰里触电般啜泣,无助地随节奏颠簸,耳边是雄性的厚重喘息。

“紫陌,慢…慢一点…啊…”

不理会她的迷茫哀求,下身反而愈加疯狂进攻,唇舌激烈相融,他浓烈的吻一遍又一遍地诉说刻骨铭心的爱。

“爱我吗?”他忽又放慢速度,却更紧贴着她的敏感核心慵懒摩挲,吻着她的手指,任她不自觉地扭动期待。

她不满地皱起泪颜娇泣,“爱、爱你…”

闻言,他笑着以他的巨大在她的深处兜转起来,令她惊骇地弓背,轻颤不止。她的意识又堕入一片模糊,被他直直卷进另一场暴风雨。即使已经疲惫虚软,可又被他的热情和高超

的技巧引爆,掀起最妖娆冶艳的回应。

自他出生至今这些年,生活过经历过,从来没有从灵魂深处这么渴望一样东西,一样他视若珍宝,恍如在漆黑的世界里等待唯一的东西她的爱。得到了以后又希望她脑子里总

是装着自己,希望她的依靠和呼唤只有他,而他会好好的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其实,连他都没想过自己会为爱痴狂至此。

或许,在她降生的那一刻,他,夜紫陌就已经遇见了生命中的纯粹。

在没有人知道的小屋的书房内,爱语切切,缠绵交融,久未重逢的两颗心再次碰撞。

梨花多情,杨柳千秋。

自在飞花轻似梦,宝帘空挂小银钩。第四十七章小隐

秋花落,晨意暖,莫负好韶光。

夜融雪拿着装着热包子的油纸袋走进书房,“紫陌?”一大早的人怎么没影了?眼下桌椅都摆得整整齐齐的,可昨天他们居然就在这里…一想到昨天的疯狂,脸颊还是止不住的

发热,好讨厌哦。

窗外传来一阵轻快的交谈声,她走出来一看,是四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围在夜紫陌身边兴奋谈笑。

“先生什么时候有空再给我们上课?”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儿凑上来,圆圆的眼睛亮亮的。

被孩子们称为“先生”的男人,就是夜紫陌。他依然是一身青衣,长发送送束在脑后,目光里融着些微的笑意落在他们童稚的面孔上,收敛了他阴冷嗜血的一面。

她笑看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围在他身边,他虽然没有笑,可是她知道,他的心情不错。和煦的阳光轻轻投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俊容上,怡然柔和。

孩子…?他,是不是也想有个能继承血统的孩子呢?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渐渐地暗了下来。

禁忌相爱,最罪过的便是留下孩子。即便是父母爱的产物,可若从出生便被印上残缺的烙印那才是真正的不幸。

“融融?”几个孩子也随着声音突然回头望向夜融雪,歪着脑袋好奇探看。

她垂眸把所有的思绪都收好,才快步走到他身前,“我去街口买了几个包子,正热着呢,快吃吧。”递过袋子,她自然而然地就伸手替他抚平衣领的褶皱。

他似笑非笑,“怎么?不喜欢吃包子?附近卖的就这些了。”她嘟嘴。

“当然不是。”他突然倾身贴在她柔嫩的耳边挑逗低喃,“不过相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吃你。”一缕发丝垂落,暧昧的笑容漾开来,仿佛对昨日疯狂激情很是满意。

“好了啦,没个正经,坏人!”臊红了脸,玉手拂面,笑骂着欲转身。

话音方落,一个胖胖的女娃娃叉腰蹦了出来,嗓音脆生生的好听,“先生才不是坏人,先生既有学问长得又俊,可好了!”

她愣了愣,当下掩不住地笑了出来,在女娃前半蹲下身子问道:“小妹妹,是谁说的啊?”出色的男人风华绝代,不论走到哪里都把雌性生物迷得七荤八素的,不好好看着不行哦

“我娘说的,”眨眨眼,“隔壁的阿福婶和后街李秀才的女儿也这么说的。”一致好评通过。

“他确实有些墨水,四书五经,史记政要无一不通,我想你这么大的时候便常把先生留的功课让他去对付了!”真是罪过啊,连这么小的都被迷倒了,还先生先生的。瞪了他一眼

,他一副没事儿人似的,背靠在墙上痞痞地冲她露齿一笑。

“那你们就是那个…话梅木马咯??”女娃娃边拍手边乐。

“是青梅竹马啦,笨!”男孩儿翻翻白眼。

忽然,一只小手拽了拽袖子,她扭头一看,又是一个小可爱,“姐姐是先生的夫人么?”

说话的孩子是个有些瘦弱的小男孩,五官平凡,稚嫩的脸蛋挂着羞怯的笑意。和蔼地揉揉他的头,“为什么这么问呢?”她也温和地冲他微笑。

“因为、因为…”飞快地望她一眼又把小脑袋沉了下去,“姐姐很美,而且姐姐一来先生就很高兴。”还抱在一起哦!目光落在她胸前的一样小物事上,“这是什么?好漂亮!

”旁边的几个孩子听了也一股脑的围上来瞧。

“这个小笛子是…”神色微黯的哽咽,“是姐姐的朋友送的。”策马奔离王府的时候,她把笛子放在唇边吹动,可不管多么用力都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响声。他听到了么?还是他

听到了却不能来?眼前又浮现梅尚之温柔隐忍的淡淡笑容,疯狂起来的大哥会不会…他明明知道她出府是去见紫陌的,却总是牺牲自己来成就她的幸福,这样值得吗?

当她尚在王府里昏睡的时候,总能感觉到床边的身影,默默的来到,默默的离开。若不是又一次半梦半醒间听见他的低语,或许她永远不知道自己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不离不弃的影

子。还记得他声声沉痛,悔恨自己不应该把伤重的她送到燕淮那里,害她落得现在这个模样。她很想睁开眼对他说:这与你无关,不必自责,你只知道他是医者,何曾想到他是岳

玄宗宗主设陷阱于此呢?可不等她醒来,他便离开,一番感谢始终来不及传给他。

想来她欠他的,又何止是单纯一个谢字呢?

而此时,她脸上的表情全都一丝不漏地落入夜紫陌的眼底,一道意味深长的暗光悄悄滑过。

这边厢,一个假夫子,一对真夫妻,其乐融融;可离胡同不甚遥远的宁王府里,却早已闹腾得炸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