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药,陆随的视线定格在施醉醉脸上。他最后没忍住,以手背触上她的脸:“是有温度的。”
施醉醉拍开他的手:“当然有温度,我又不是鬼。感冒不能再受寒是常识,这样的常识还要我来教吗?”
她说完关上窗,阻绝了外面的冷风冷雨。
一回头,她看到陆随杵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有些迷离。
这个样子的陆随她没见过,太过于脆弱。可是这个人,一向强大到无坚不催。
她以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击垮他,却原来也不是。
她索性扶他上了床,帮他拉上被子:“吃了药,好好睡一觉。足够的睡眠才抵抗病菌的侵袭,一觉睡醒,病就好了。”
陆随点头,乖巧听话地闭上眼。
很快他又睁了眼,见施醉醉还坐在原位,遂安心睡去。
确定他睡着,施醉醉才出了卧室。
“还是施小姐厉害,您一来就搞定了陆总。在此之前,他不愿意睡觉,也不愿意吃药,还说药也医不好他。”肖哲一兴奋,不免就多说了几句。
施醉醉故作茫然状:“怎么这么关心这个冒牌货了?”
肖哲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他讷讷道:“大概是发现他业务能力不错,人也不坏吧。”
施醉醉没再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因为她不想再听肖哲对她撒谎。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陆随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傍晚时分才醒。
事实证明,陆随依然是强大的男人。吃了药,一觉睡好,他已经好了很多,烧也退了。
施醉醉探向他的额头,确定他不再发烧,才把饭菜端进来。
她本意是想和他一起用餐,陆随却阻止了她。他细心地把她的饭菜装好,“我的病还没完全好,别被我传染生病。”
施醉醉觉得他这话在理:“还是细心。”
用餐时,两人都没说话,气氛还算不错。
待吃饱喝足,施醉醉起身告辞:“听肖哲说很任性。身体是自己的,不珍重自己,其他人也不可能在意。”
不等陆随回答,她已离开。
至内还有独属于她的味道,不是香水味,可能是洗发水的味道。
他突然间又迷怔了,不知自己是不是做了个梦。那个说早已不爱他的女人来过,陪他吃了一顿饭,然后什么也没留下,人又走了。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永远都在失去和后悔当中。
他以为自己不会后悔放开施醉醉的手,可是那么心痛是为了什么?
肖哲远远站着,眼见陆随好了,又好像没好。
但总归不再发烧,也不再颓废,这天晚上也睡了一觉。
他没敢离得太远,就远远陪着。凌晨四点,天还没亮,是很冷的时间点,他正睡得迷糊,卧室突然亮了灯。
他从沙发上坐起,看到陆随从卧室出来。
两人视线对上的一刻,陆随突然说道:“我刚才梦到小醉儿了。她好么小,只及我的胸前,可是很骄傲的样子。那个时候她还扎着辫子,穿着公主裙,只是那件公主裙被佣人划了一道口子,看起来有点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