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你是煞星

“又怎么了?”乐佳被周秀华盯的心里发毛。

灯光下的周秀华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她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的开口:“我们不嫌弃你是煞星,让你嫁进家门,你也要知恩图报。”

“伯母想说什么?”乐佳警惕的看着周秀华。

什么知恩图报?分明是程子健在大学追求她,毕业后又无数次向她求婚,最近她见两人事业基本稳定下来,在最近的一次求婚中,她答应了程子健。

这周秀华却以她是煞星为借口,竟以恩人自居,令她哭笑不得。

周秀华转了转眼睛说:“你与子健的新房,是你们家给付的首付,你与子健结婚后,要当房奴了。”

乐佳没料到周秀华竟说到房子上,不知她这话什么意思,想了想说:“伯母你放心,我跟子健的工资,完全可负担每月的房贷。”

周秀华脸色完全缓和下来:“虽然你跟子健可以还房贷,可这每个月嫌的钱都要还一半给银行,你们这房奴要当二十年哪!很辛苦的。”

“妈,我们不怕辛苦。”程子健说。

周秀华不理程子健,继续对乐佳说:“我听到个消息,你大姐结婚的那套四房两厅,是你爸妈全款买的。还有你那不想结婚的二姐,你爸妈两年前也给她,全款买了一套四房两厅,怎么今年你要结婚了,却只给交了个首付房款?买的还是三房一厅?”

乐佳嘴角抽了抽,原来周秀华是想让她家为他们全款买房。

“我家现在资金周转有点不灵光,只能为我出这首付房款。”乐佳抬着头,正视着周秀华,“我们自己住的房子,自己还贷,住着也会舒心一些。”

她爸妈当时是这么跟她解释的,可她知道她爸开的工厂分明很赚钱。

想起她那个冷漠的家,她心中泛起一阵悲凉。

周秀华脸色变了变,狐疑的说:“你爸是开工厂的,就算再怎么缺钱,这三房一厅的全款总能帮你付了吧?虽然他不喜欢你,可你再怎么说也是他女儿啊!”

她说话的声音突然由高往低,变得非常柔和:“你要嘴甜一点,去哄哄你爸妈,让他们为你们全款买了那房子,你们以后就不用当房奴这么辛苦了啊!”

乐佳缩在沙发背靠上,平静的看着地上周秀华肥胖的身体,在灯光下被拖长的身影,淡淡的说:“我不哄他们,我不会嘴甜。”

见乐佳不答应,周秀华脸色又是一变,声音提高:“呵!不想哄你那有钱爸妈,你倒是很有骨气啊!”

周秀华再次伸着粗皱的手指在乐佳的面前指指点点:“不妨跟你挑明了,我家子健现在可是经理,他这么优秀的年青人,想娶什么样的老婆没有?倒是你这个自小被视为煞星的人,可没几个人肯娶的。你要是不回去哄你爸妈,为你们全款买房,我就不让子健娶你进门。”

竟然威胁不让程子健跟她结婚,还说她是煞星。乐佳心底的火气不由得往上冲。

“你说了这么多,就是要我回家哄爸妈,让他们帮我们全款买房是吧?那伯母我问你,你儿子结婚,你给了他多少钱?我们买房你儿子有份住,你也有份住,你又出了多少钱?我爸妈再讨厌我,他们没份住也帮我们首付了,而你呢?你给了什么?”乐佳倏地站了起来,加重语气质问周秀华。

“我……”周秀华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

不过周秀华很快又不甘示弱的说:“我要是有你家那么有钱,不要说一套三房一厅,就是一幢别墅,我也会给我儿子买。”

乐佳冷笑:“我家有钱是我爸妈的事,我跟子健不稀罕,怎么你这未来婆婆婆,却稀罕我爸妈的钱了?”

“谁……谁稀罕你爸妈的钱了?我是不想让你们当房奴那么辛苦。”周秀华抹了抹眼睛,开始了无泪的干嚎:“我的一番苦心竟然被误会,你要是嫁进家门,我还不得受你这煞星的欺压啊?”

程子健慌忙半拉半扯着周秀华,往乐佳的房中走:“妈你别哭了,回房睡觉吧!”

周秀华被儿子拉着走了两步,又扭头冲乐佳说:“明天我们与你家人,在花园酒店商量你们结婚的事,到时候你一定要向你爸妈说说这全款买房的事。”

乐佳怒火大盛,豁出去般低吼:“我不说!不说!”

周秀华看到乐佳真的发火了,黑着脸跟程子健走进乐佳的房间。

程子健将周秀华送进房后,走了出来。

看到乐佳将沙发上的抱枕紧紧的抱在胸前,绻缩在沙发的转角处。

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轻轻的将她抱进怀中,在她耳边呢喃:“你别生气,我妈就是那样,吵吵嚷嚷的也就过去了,等明天睡醒了,她会将今晚的事忘的一干二净的。”

乐佳心中苦笑,周秀华只会对程子健这个儿子的事健忘,对她这个未来的儿媳,却记仇的很。

但程子健却总是认为他妈对他跟对乐佳的态度是一样的。

乐佳从程子健胸前移开身体,推了推他:“你回房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程子健温柔的看了乐佳一眼,站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大厅的灯光再次熄灭,静的仿佛刚才的吵闹只是一场梦。

可刚才周秀华的那一句煞星,却牵起了她心底深处的伤痛。

她出生不久,爸妈请了算命大师为她算命,竟然说她是一个煞星。

传言煞星会给身边的亲人带来灾祸,爸妈因此远离她,甚至讨厌她,将她送到到乡下跟奶奶一起生活,八岁之前,爸妈在她脑中的概念很模糊。八岁那年,奶奶去世,她被接到城里住进了别墅,可她的爸妈与两个姐姐对她却很冷漠。

在那段缺失亲情、备受冷眼的岁月里,有一个男孩,常常倍着她,伴着她一起走过童年、少年时代,给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温暧。

她上大学那一年,她成了男孩的恋人。可她上大四的那一年,男孩对她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