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岛主大人,您还要进去看看吗?”楼下摇扇子的男子拦住墨青色长袍男子,“那是御师兄的妻子,你该有点自知之明,不该触碰的东西就不要肖想,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一样缄口不言。”
“我是你的哥哥。”墨青色男子不再躲闪拿扇子男子的目光。
“皇甫谧,我皇甫奇从那一夜开始就没把你当成做我的哥哥。”他靠近墨青色男子的耳朵,双唇有意无意蹭着他的耳朵,看着绯红的耳廓,他笑了笑,“你配当我的哥哥吗?现在又想要了吗?真可惜,我皇甫奇一辈子也就糊涂那一次,满足不了你了。”
“你——”墨青色男子退后一步,径直走到自己房间。
楼下住在这里几个月的人对这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一年前就这样了。墨绿色长袍的男子三十来岁叫皇甫谧,是前任岛主长子,现任蓬莱岛岛主。拿扇子的那个风流公子叫皇甫奇,是前任岛主的小儿子,好女色,风流事迹天下闻。
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年前他们关系就不怎么好了,经常会在公众场合撕破脸皮,哥哥倒是不说什么顶多被气走,弟弟不依不饶偏要报复到极致才罢休。
“岛主大人,您这是生气了?”皇甫奇从窗子里跳进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蜷缩在床上的男人笑了笑,声音一声比一声诋辱性强,“用的话就说一声,弟弟很愿意为哥哥效劳。”
“皇甫奇,对不起,我已经说过无数次对不起了,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休。《菊花图》我烧了,野画密室也封了,断绝了所有龙阳之好的人,那你还要我怎样认错?我都依你。”皇甫谧红着一张脸转过来看皇甫奇,“你是想要这个岛主之位吗?你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岛主之位,你如果想要我现在就可以写一封信转交给你,你如果坐了岛主,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蓬莱岛。”
“一辈子都不再回来?”皇甫奇将茶杯摔倒地上,“那你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皇甫谧好男色,蓬莱岛的皇甫谧丢尽了蓬莱岛的颜面吗?”
皇甫谧脸色青白交接,像被吓到了一样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究竟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你错了,皇甫谧,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我是你的弟弟,不是你可以在梦里叫唤的情郎,更不是你可以意淫的对象。”
“你小声点,但是对不起,对不起,小奇。”
皇甫奇斥责声大得很,隔壁房吃了解药的百渡坐在床上打坐,听到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料,八卦之心顿起,她先是看了看小童子,小童子小声地说:“师母,师父不让我们插手他们家的内战。”
见小妮子不说,她就自己趴在墙角听细节。
“你别叫我小气,我听得瘆得慌。”
“对不起,对不起。”皇甫谧声声道歉。
“对不起有用吗?皇甫谧,我问你对不起有用吗?我受过的伤和痛谁来弥补?”皇甫奇暴走,揪住皇甫谧衣服的领口,看着皇甫谧苍白的面容,于心不忍,“我夜里最害怕的时候就会找哥哥,可如今我夜里最害怕的就是哥哥。”
“对不起,对不起......”皇甫谧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三个。
“我问你,御师兄也参加过吗?”皇甫奇大声地问皇甫谧,声音不小不大,百渡正巧可以听到。
百渡向小童子挥手道:“快来快来,有你师傅的内幕。”
小童子摇摇头,拒绝一切外在诱惑。
“真的,你要不要听一下。”百渡看着又开始闭眼打坐的小童子,“真是执拗,那你自己打坐吧,我再听会儿,这消息劲爆,一般不会这么快就被收到解忧馆。”
皇甫谧看着皇甫奇的眼睛,点了点头。
“不要给我点头,说出来,说完整句。”皇甫奇摇着皇甫谧的领口命令道。
“御师兄也参加过。”皇甫谧扯开皇甫奇揪着他的领口,坐到一边冷静,“你不要告诉御夫人这件事。”
“为什么不能,你们做的出来害怕别人说了。如果御师兄也是抱着娶一个女子挡挡自己是龙阳之辟的爱好,那他该祸害多少无骨少女?”皇甫奇笑了,笑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开心,“我喜欢御夫人,从小便喜欢,喜欢了好久好久,一直忘不了。”
百渡抖了抖眉毛,唔,大消息啊!或许皇甫奇和御师兄的夫人青梅竹马,却被御师兄娶来做挡箭牌。
“你不要触碰御师兄的逆鳞,我们整个蓬莱岛都赔不起!”皇甫谧眼中闪着泪花。
“现在害怕了吗?怕死后无法和列祖列宗交代,怕自己的癖好被列祖列宗知道,无法进入祖庙。”皇甫奇嘲笑自己的哥哥,每一声都比前一声讽刺意味大。
百渡让小童子端来一杯茶,再放一个蒲团。她自己坐在角落里,品着小茶,听着家闹,哎哟哟,这小日子,怎么一个舒坦了得。
“我没有,我做了那种事情怎么还配进入宗庙,死后自然丢进大海被鲨鱼啃食。”皇甫谧看着墙角,似乎有异样。
皇甫奇挡住皇甫谧的视线:“御师兄参加那个荒诞宴会上的活动了没?”
皇甫谧眼神闪躲:“这个不能告诉你,御师兄的事情你不要打听。既然御师兄已经再次娶了妻子,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怎么能不提,我猜猜,御师兄实力强硬,肯定门门都拔的头衔,对吗?”皇甫奇抬起皇甫谧的下巴强行让他看自己的眼睛,“你只要摇头或者点头。”
皇甫谧点了点头。
“果然我的猜测没错。那御师兄娶了郡主之后,可曾碰过这些?”
皇甫谧自然明白他说的“这些”指的是什么东西。所以他点点头。
“是郡主消失的那七年吗?”
皇甫谧又点了点头。
“郡主大人,你听到了吧?”皇甫奇向角落看去,“你的夫君对你不忠。”
百渡听着皇甫奇向自己这个方向喊郡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皇甫奇又加了两个字:“永固郡主。”
“你知道我在角落啊?”百渡小声地问道。
“自然知道,你来这个岛时我第一眼便看到了你,可惜你不知道我,我喜欢了你好久好久,久到当初龙游船初见你时的场景,我思慕你,永固郡主。”皇甫奇笑着走到墙角,温柔地对着百渡说话。
“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我时常临摹你的画像,我在东瀛守了你整整七年。你醒来后便被周可温引到解忧馆,可是你不知道,御师兄和周可温一同谋划讲你再次送入解忧馆,让你再次入局。”
“你说这什么意思?我是百渡,不是乐以晗。”百渡退后两步,她醒来后就没有见过周可温,更没见过那个什么御师兄,什么叫周可温和御师兄一同谋划的局。
“御师兄说,她醒来就告诉她,她姓百名渡字过津。周可温自称爱你如兄长,可还不是助纣为虐,最后自己老死,也算是报应不爽。”
百渡尽量保持镇定,听他的话周可温师兄早就死了,还是老死的,这怎么可能。
“那个,皇甫奇公子,我要和你说明两件事,纵使你说得在天花乱坠,只要你没与我说清这两件事,我就不会信你的任何一个字。”
皇甫奇好像很了解百渡的样子,细细地提醒她:“好,你问吧!可是过津,你当初还魂的时候,阵法中少了一幅骨架,导致你的魂魄和身体接缝不太好。无论我的回答是什么,你都不要太惊讶,不要过于激动,保持平稳心态,知道了吗?”
“我的身体我自然知道。首先,关于人。你一直说周可温,可是我自醒来后就没有见过周可温,并且师兄更不会加害于我。御师兄这个人,我更是见都没见过,你又如何解释他们两个人呢?你强行将我与这两人牵扯关系,意欲何为?”
皇甫奇拍手叫好:“是他们把你围得太密布透风了,以至于你连最该知道的基本事情都不知道。”
百渡笑了笑,大大的眼睛呈月牙状:“我是不知道,可是你如果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吗?”
“无论你一会儿听到什么都要稳住自己的心魂。小童子,麻烦你帮过津稳住心魂,这些东西,她应该知道。”皇甫奇担心百渡出什么事情,打开门走到百渡那一间房,拿了个蒲团坐到百渡身边,声音很是细软,让人听着沉迷,“那个老头便是周可温,你不觉得他和周可温很像嘛?没有深层思考吗?”
“我不信你说的。等萧君武来了我要亲自问他才行。”百渡没有丝毫怀疑,所以心魂稳定,“我师兄健在,不劳您妄加揣测。”
“你不信我所言,可以,我也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过津,你可知道御师兄全名是什么?你经常叫他的名字,应该不会再次叫错了吧?”
“皇甫奇公子,你适可而止吧!”百渡有些恍惚,站起来瘫坐到床边,“现在我不想听了,你出去吧?”
皇甫奇走到门口,转过头看着昏昏迷迷的女子:“还有一个问题我没有回答,因为你还没有。你想问的是那个事件还是那个阴谋?”
百渡笑到:“即使我夫君设的局,只要他想,我一醉方休又能如何。至于他的过往,他想说我便听,他不想说我便沉默。你莫要挑拨离间,我信二哥,永远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