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过的那个女子是沙漠圣女?”
“对。”
“这有什么奇的,在下听过的。”
“噢,但顾客补充的资料你绝对感兴趣。”清酒度娘看着他兴趣一点点提高,补充说道:“那个人给的是一张图,图上有一个绝世美人。名为夏寒仕女图。他说,沙漠中的女子是…”
“住嘴。”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白胡子老头稍有生气。
“先生不必动气,听听而已。”
“公子若是在这样,老夫就如实汇报了。”
“哎哟,先生?还是个教书的?一心怎能二用?况且还用来听别人墙角。”
“你个女孩怎如此不识礼数?”
坐人家的车也不能太犀利,“先生莫要与我一般见识,我就是一乡下鄙人。徒惹先生恼怒。”
“哼!公子,老夫下去骑马!”
“先生去吧!”
老头走的时候,又哼了她一眼。
清酒度娘舒畅了一口气,散漫地坐。
“终于走了。”
“姑娘,在下还在这呢?”
“公子会介意小女子吗?”
“确实不会。”
“那小女子随意公子有意见吗?”
“唉,姑娘请随意。”
她笑了,两眼如弯月,“公子一看就是个好人,比某马车上的某人好多了。如果有机会,真该让那人跟公子学学。”
“清酒姑娘,本公子听得见。”一辆与乘坐的马车并排的吗车出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既然清酒姑娘让本公子伤心,本公子就做一次绝情人。”
慕容挡住马车的去路。
“清酒度娘,交出赎金,否则你们就葬身此地!”
“疯子,你当真以为我怕你。”
清酒度娘一招就把慕容打趴,慕容义正言辞:“清酒姑娘,你现在都有男人了,能不能给我几百两银子,就算是姑娘偷我宝物的钱。我回去行程的盘缠不够了。”
“口不择言,虚口忘言。没钱。”
“喂,车里的那位公子,你家女人坐别人的车拿别人的宝贝还不给钱呀!”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夏正有些摸不着头脑。
“先借公子一千两,回去还给公子。”
夏正很仗义,直接给了她两千两,清酒度娘嫌弃地塞给慕容。
“我坐你车,吃你鸡,拿你宝物,两千两,你若再敢纠缠我,我就让你做太监。”
“害,清酒姑娘这是何话,你我互帮互助,我倆天生一对,地下一双。”
“啪。”清酒度娘一巴掌删过去。
三叔拦住那两个小妮子,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可字还没说完,爷就不听了,现在吃亏了吧!
“我警告你,你若再敢造谣,我马上割了你。”
夏正倒是安生,什么也不说,坐在马车上看戏。
“人一个公子的脸都比你这个泼妇的光滑。”慕容捂着火辣辣的脸唉声叹气地走了。
总算解决了这个厚脸皮,清酒度娘释然地坐在马车里。祈求上天让她别再遇到他。
但她不知,这只是她与慕容正式遇见的开始。
能随便拿出两千两的人,非富即贵,但一次拿出这么多钱,必定很破财。
“我现在身上没有东西可以抵押,公子若是不弃可否先帮我收好宝石,我回去寄给公子,公子再还我?”
清酒度娘从脖子上摘下蓝宝石,递给夏正。
“这个对姑娘很重要?”
“是母亲遗物。”
“在下定然好生保存,若是有一点损坏,任姑娘处罚。绝无半句怨言。”
“公子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夏正沉思了一会。
“那就再讲讲姑娘那个江南故事吧!一直听传言,也不知真与假?”
“讲那个,可拉倒吧!”她觉得自己说话通俗了些,挽救道:“江南那个公子已经死了,我们背后里议论死人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
“会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粉身碎骨,五马分尸,”清酒度娘真诚的看他一眼,就像在行骗,“死的比这还惨,简直无法形容。”
“啊?这么厉害。可是我学的就是读死人的不好啊!姑娘,我看你精通这些,能不能救救我!”
“好说好说,看见刚才那个盲流子没?”
夏正知道她说的是刚刚那个讨债的人,他点点头。
“你得处处跟他反着来,那样的人一定是经历了社会的沦丧,人性的扭曲,才会如此变态。”
“还请姑娘说详细点。”他像一个孜孜求教的孩子,清酒度娘摇摇头。
“话我只能说到这里,至于怎么理解透,还凭公子你的悟性了。”
“姑娘,你得救救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外面还养着几个,你得救救我啊!”
清酒度娘快要翻车了,靠,这么劲爆。
她职业病又犯了,伸出手指,搓一搓。夏正很有眼色,递给她一张银票。她斜眼一瞥,一百两。
“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我就帮帮你吧!”
“借剑一用。”清酒度娘拔出夏正身边的雌剑,舞的是当初暗卫萧十一的《梅落》。
女子身着红衣,正如萧十一娘当初那般,剑剑狠绝,却有绕指柔。身轻如燕,时而妖艳抚媚,时而清丽洒脱。
如他初见她时:碧簪绾发,眉间朱砂,一袭红衣,遗世dú • lì。美目盼兮,巧笑嫣然。
“雪中一段舞,胜喝十年药。但这药还得喝,”她把从树上砍下来的东西交给他,“煮煮喝了,药到病除。”
“姑娘,”他咽了一口口水,“确定这不是药到命除?”
“既然公子不信,那就还回来吧!并非小道非要给公子,只是公子上有老,下有小,外面还养着几个,不喝怎么能好呢?”
清酒度娘端起茶杯饮热水,等待他的回答。
“姑娘说的好,在下今天中午就开始喝。”
“噗,”清酒度娘把口中的水都喷出来了,“不用如此着急,小道走了之后你再喝也无妨。”
“听姑娘的。”夏正深思之后,坚定的回答。
“不知公子是要去哪?”
“陈留城有亲戚羽化,所以走一趟,”夏正毫无隐瞒,“姑娘呢?”
“唉,有生意呗!不然谁会那么冷的天出来。”
夏正看着她,是为生计奔波。
“三年之后,京城长安花朝节,饮百花酒,观万水潮,也是女子谈婚论嫁的日子。届时姑娘可否来府中一聚,在下好生款待姑娘。姑娘说不准会在长安遇到喜欢的人!”
“不要,又要跑到长安,那么远。我才不要去。”
“姑娘如果来了,还可以看到许多宫里的好画。”投其所好,清酒度娘是个画痴。
“哦?什么类型的。”
“姑娘最喜欢的黄色。”
“哟,一条道上的人啊!”清酒度娘很满意今天的收获,除了遇到某车上的某人。
“正是,姑娘要来吗?”
“鄙人之幸,敬谢不敏。”
夏正很高兴,“就这么约好了,三年之后花朝节,长安城文政王府,不见不散。”
“你是文政王?”
“在下可不是表哥。”
“也对,文正王萧君政沉稳有谋略,胸怀天下,看你也不像。”文政王的母族确实是姓夏,至于有没有叫夏正的,人太多了,估计是有吧!毕竟都自报家门了。
“姑娘的意思是在下不沉稳有谋略吗?”
“你问我这话,不觉得对不起良心吗?”清酒度娘退让一步,“不如你摸着良心和我说一次。”
“不了不了,在下还是谦虚点好。”
清酒度娘已经把他归位比盲流子轻一级的脑残类了。
“算了,我先下去了,后会无期。”
“姑娘,后会有期啊!”
夏正向她大招手,被夫子瞪了好几眼。
京城某处书阁。
“公子明知这宝石是假的,为何还要给那位姑娘打一个真的?娘娘若是知道公子花了一万多两,一定饶不了公子。”
侍女看着盒子中闪亮的蓝宝石,有看看那个颜色暗淡的假宝石,不明地抱怨。
“那如絮姐姐会帮君政的吧?”
“公子又这样,每次都让奴婢帮公子撒谎。要是娘娘盘查出来——”
“不会的,娘娘可没那么闲。”
书桌上,那个舞剑的红衣女子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似的。阳光沐浴着笑容,嫩叶遮挡了烈日。
如那句话一样,公子如玉,世上无双。
“查出来了吗?那些东西有什么作用?”
“太医说,那些是撒过大剂量泻药的。幸好公子没吃,这姑娘心思怎么这么狠毒。公子还帮助过她呢。”
“女子行走江湖,本就该为小心点。”他看着那些树枝,她骗他说是药,确实是药,泻药。
回到解忧馆后,清酒度娘派刺客追杀慕容,可刺客不知慕容是谁。她翻遍人口册也没查出慕容的真实姓名。连他身边的那些仆人的姓名也没弄清。
消息不通的地方,只有北境。
所以说,解忧馆不论支持哪个皇子,都不会看上那个北境的二皇子。因为支持了他后,他们的生意会一落千丈。
清酒度娘发过誓,三年之后她便可以行成人礼,接继解忧馆。届时会获得观看一切书籍资料的权限。
北境又如何?
不杀慕容,她誓不为人。
清酒度娘没去查夏正,他们之间还是有些秘密比较好,太通透了,反而难为情。
这样的日子,继续过着。只是有人渐渐淡忘三年之约,有人却刻骨铭记。
而所谓的三年,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