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进宫

“阿源要有小侄子了吗?阿源要当小舅舅了!”

乐以源高兴地大蹦起来,马车稍有动荡。

“阿源,矜持,矜持。”乐以晗赶紧控制这场面,倒是薛夫人坐得稳当,哈哈地笑。

入宫之后,直接坐轿去太后的慈禧宫。

太后一见乐以晗进来,她还没来得及参拜就被太后拉进怀里。

“像,真是太像了。皇姑庵里来信,哀家还不信。芝儿,你看看,你快看看,太像灵儿了。”

“是叫阿晗吧?”

“回太后,臣女乐以晗,小名阿晗。”

“阿晗,你生疏哀家了。”太后似乎很悲伤。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因为她的母亲,那个才女之首长安秦灵才知道她的。可终有一日,她要他们因她而知道她的母亲是秦灵。

乐以源去给太后揉眼泪,还像大人般教训长姐:“长姐,该叫皇祖母。不然皇祖母会难过的。”

太后应和乐以源:“还是阿源懂哀家的心。”

乐以晗好笑道,这一老一小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旁边坐着的小姨也掩唇偷笑。

“皇祖母安好。那皇祖母还伤心吗?”她像逗小孩一般。老人家却很是吃这一套。

殿外传来请安声:“皇祖母午安。”

“起来吧!”太后默点了一下人数,十三个皇子。“都来了吗?除了老二。”

“回皇祖母,都来了。”回答的是大皇子。

二皇子虽被皇上除皇籍,可皇太后始终没放在心上,他还是她的二孙子。

“阿晗,你看看他们,看中哪个就和哀家说,哀家今天把他们叫来,让你先挑。等到朝花节,姑娘就多了,不好挑。”

“皇祖母,父王说让孙女先相处一段时间。”

“那可不行啊!两天后就是花朝节了,赶不及了。不如,你和他们一起吃顿饭,看看哪个吃得好看?”

“哈哈,皇祖母,六儿忍不住了,看人吃饭还能看出门道?”

“好了六儿,你出去,没机会了没机会了。阿晗可是长得像极了你灵姨。你别后悔。”

“皇祖母这样说得,弄得六儿又舍不得走了。”

乐以晗看着帘子外坐着的人,面容看不清。皇太后着急让她找这些皇子中的一个做夫婿是想帮助皇上收回乐王府占的大夏的四分之一的土地。

“那孙女便依靠皇祖母便安排了!”

“阿晗真乖。”皇太后笑得乐不容嘴。

皇家吃饭,不是大圆桌,而是分两道,女戴纱,男束冠。

乐以晗安心吃饭,礼节不错。

太后看着乐以晗,入迷了。也不知是又想起了谁。不过应该不得而知吧!

吃完饭后,各个皇子听从命令带她去御花园赏花。没有人献殷勤,他们都有支持自己的母族和未来的妻族。四皇子也不例外。

等到皇子们渐渐告退的时候,皇太后问她:

“阿晗,你看老四怎么样?”

四皇子未走,大皇子也未走,他们两个是太后吩咐婢女不让走的。当然还有一个看热闹的六皇子。

乐以晗低下头,只露出羞红的耳朵:“甚好。”

“那老大呢?”

“挺好。”

“老六呢?”

“也好。”

“哀家明白了。”太后笑了笑,“老四,你有福了。”

那个温润如玉的皇子,有些受宠若惊。他看着女子羞红的耳朵,甚是可爱,顿时想起了心上人,他们好久没通信了。

虽看不清面容,应该也是个有趣的女子。

但一个人只有一颗心。

“承蒙郡主厚爱,君政感激不尽。但姑娘另择他人吧!君政已有喜欢之人。”

“老四。”太后一声呵斥。

四皇子似乎不畏惧,“皇祖母,君政喜欢之人,是此任的清酒度娘。君政已约她花朝节来赏花,她同意了。”

乐以晗的心在风中凌乱,她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又是什么时候与他有约。谎言,通天的大谎。

世间多情之物之一为风。

斗笠盖头吹落,她再次看到了那个面冠如玉的公子。原只是萍水一相逢,看他帅,顺风搭他车。没想到,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好巧不巧,现在遇上了。

“夏正?”

他微斜头,眼睛也笑着,藏不住的欢喜。

“哦?姑娘是乐王府嫡女?”

他放肆地微笑,嘴角都挂到耳朵上了:“姑娘的面相,在下有些熟悉?”

他故意顿了顿:“像在下的一位故人,叫什么来着?”

“哦,叫——”

白袍锦衣,象牙玉冠,语气温和,笑来风流。君子有匪,如磋如磨。用到他身上,毫无违和感。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乐以晗接过面纱,重新带上去掩面,遮挡他的视线。

“郡主怎知我要说的是谁,但郡主和她长的怎么一样?”

乐以晗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她很后悔没有查夏正的身份,本以为萍水相逢。

他一心一意逗她,她全神贯注找地洞。

他们俩个的反应弄得众人米糊。

“老四你和阿晗认识?”

萧君政拉乐以晗跪下,“不,皇祖母,孙儿对永固郡主一见钟情,还望皇祖母成全。”

“好好好。”

皇太后拉着两个人的手叠放在一起,欣慰,欣喜,褶皱的波纹显现起伏。

“一会儿哀家亲自去让皇上给你们下旨,昭告天下这份良缘。”

“快快快,拿来册子让哀家选个好日子。”

“皇祖母,不用选了,花朝节前后就是好日子。”这个声音,戏谑低沉,很有磁性。他继续说道:“择日不如撞日,皇祖母今日就带着他们领旨。”

六弟盘算着:“今天领旨,准备个一天,大后天结婚。正好能把明天花朝节过了。皇祖母,好日子啊!”

“老二一回来,六儿就瞎起哄,不过这次说得也在理。太后看着老二:“不是说早上就能到吗?哀家白给你准备早膳了。”皇太后故作生气。

二皇子,萧君武,庶民,北境大将,镇北王。这是乐以晗对他的书面认识。

他风华正茂,二十来岁,棱角分明,衣着干练,玉簪蛟袍,不比众多皇子华贵,却有一种威严气势。戏谑的声音,令人难以想象这个人屠过一坐城,那座城至今闻其名而丧军胆。

“孙儿不是想给皇祖母一个惊喜吗?”萧君武背着手走近,忽然闪现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个质地很好的雪莲,至少有千年历史。“铛铛铛,大礼物。”

“你这孩子,就会逗哀家开心。”

萧君武把雪莲给太后身旁的女官,搀扶着太后。

“各位哥哥弟弟们好,四弟妹好!”

乐以晗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脸皮薄。低下了头,其实不然。她低下的头颅是为深思。

萧君武是民间的传奇。三岁时母族被诬陷谋反,证据确凿,德妃拼死相求。最终自己被囚禁冷宫,母族流放边境,儿子贬为庶民。

萧君武有将才,十五岁时带兵打仗,以千兵抵万军。每年都会向皇上进献兵书宝贝精兵良将,大夏兵力雄厚,他功不可没。

但也有不好的传闻,他嗜血成性,shā • rén如麻。

会因为一滴酒抄一个大族,会因为一位美人半月不练秋兵,这次回城,因要兑现儿时承诺,带走一个青梅竹马。

这些绯闻,周八百感兴趣,解忧馆才会有一点信息。

天下啼哭的小孩儿听到他的名声,立马就停了。

他为避免生是非,只回过一次京城,还是去悼念大夏始祖,夏皇萧衍和夏后夏依暧。

京城人敬他怕他。但却忘了,当初戏逗梁成王的那个有趣孩童了。

他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悲之人?

“二哥,阿晗脸皮薄,你别这样说。”萧君政看着乐以晗低下的头,握了握他手中的酥软小手,好像一捏就碎了。

“二哥,你可回来了,我在我殿里备好了天子笑,这次看谁喝得多。大哥也一起,做个裁判。”六皇子萧君略推着萧君武和萧君定跑了。

“那皇祖母,我们先走了。”

“跑慢点!”太后笑了笑,拉着两个人进殿,“哀家说怎么六儿还不走,原来是找人拼酒啊!”

皇家之人,喝什么酒都不会醉,但除了天子笑。不盛酒力的萧姓人一口必醉。现在能喝的一整坛屈指可数。

上次拼酒,六皇子完败。这次修为估计也没多少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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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身穿黄袍的男人庄严威武,台下坐着的男人也不例外,气氛很紧张。

“都退下去吧!”

“是,皇上。”

“现在没人了,腾,你有意把阿晗嫁到皇家吗?”

“阿晗看中四皇子了。”

“是个乖巧的姑娘。”

“萧乾,你真是越来越不想你了。从你把灵儿送给刘莽你就变了。”

“我是皇家人。”坐在龙椅上的男人走下台阶,看着窗外的月亮。

他曾问过姑母,为何父皇要处死母妃。他那时还不懂什么叫杀鸡儆猴。

姑母回答说:“你父王他是皇家人。”

乐腾并不愿与他多言,他直接转身离开。

“腾。”身后之人软绵绵的叫声,让他停住了脚步。

他低声咒骂一句,原步返回,抱住那个装可怜的人,狠狠地抱住。

“保护住阿晗,偿还对灵儿的愧疚。”

黄袍男子听着棕色锦衣男子的心声,轻呢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