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靡京城

收拾了半天,宋鸾才走了出来,李猛虽然没有多说什么话来指责宋鸾的行动太慢,眼睛里的嫌弃已经很明显了。

尤其是在看到宋鸾卷了好几层的手袖,眉头更是下意识就皱到了一起。

这个女人还真是多事的可以,之前就听说她逃婚拒绝了将军,现在人到了北疆也不得安宁,新兵营这种不是女子该去的地方,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将军同意她去了。

“李副将?我们可以走了么?”宋鸾紧张的看了看李猛,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两匹高头大马,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夫人请。”李猛果然把其中一头的缰绳交到了宋鸾的手上,自己则翻身上了另一头。

“我不会骑马……”宋鸾尴尬的朝着李猛笑了笑,总觉得面前这匹马摇头晃脑的快要脱离她的控制了。

李猛认命的下了马,转头把心里的那点怨气全都发给了管家:“还愣着做什么,去搬张凳子来给夫人搭脚。”

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宋鸾才终于上了马,由李猛牵着缰绳慢慢朝军营里走去。

一路上倒是不少人认出了李猛对着他指指点点的,他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更黑了些。

终于走进了新兵营,老远宋鸾便看见了莫重行背着手的背影。

“将军,任务完成!”李猛像是看见救星一样下了马,朝莫重行行了一礼,手上的缰绳丢到了一边并不准备再管宋鸾。

莫重行瞧了一眼坐在马上的宋鸾,她大抵是因为紧张已经出了一头冷汗,瞧着自己的小脸也苍白的厉害。

“下来吧,想问哪个跟我说。”莫重行背着手朝着队伍里走去了,丝毫没有发现宋鸾根本没办法一个人下马。

“将军……”宋鸾小声的喊了他一声,听力极好的莫重行顿时停下了脚步,“我下不来。”

宋鸾还知道这里是军营,她不敢太放肆恐被众人耻笑。

好在莫重行也没多说什么,上前一步卡住宋鸾的腰就把她举了下来。

“速度快些,他们还要训练。”莫重行虽然没说重话,宋鸾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也是怪这马是她从未掌控过的东西。

要是放在现代,她可从来不给自己的男同事添麻烦。

“就他吧,那边的那个。”宋鸾扫了一圈,随手点了一个。

莫重行治军驭下极为严格,即使这些人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也断然不会多看宋鸾一眼,个个都目光坚定的望着前面。

宋鸾点的是个看起来就很是憨厚的汉子,他走到了莫重行的面前行了一礼,还是连看都没看宋鸾一眼。

“你同他进帐子里说吧,其他人照常训练。”丢下这句话,莫重行便回了自己的军营里处理军事去了,只留下了李猛辅助宋鸾。

“你好,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必担忧将军那边。”宋鸾先是试图跟他套个近乎,并没有一上来就直入主题。

进了帐子以后的新兵果然看起来放松了不少,他憨厚的对宋鸾一笑,点了点头:“俺是个粗人,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俺问题呢。”

见这人肯说话,宋鸾心里顿时欣慰了大半。

“你是北疆人吗?为什么会想来参军?已经到这儿多久了?”宋鸾丢出了第一个问题。

“俺是地道的北疆人,俺早就听闻莫家军的名头,听说莫将军对手下人好,俺来参军,俺娘还有银子拿呢!”新兵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上过战场吗?”

“还没呢,莫将军说我们还得训一段时日,不急着上,可俺急,俺恨不得赶紧杀几个贼人立功!”

才只跟宋鸾谈了几句话,小兵便打开了话匣子,宋鸾也逐渐了解到了他的背景。

北疆连年征战,土地也贫瘠的厉害,能种地的都在城外,且不知哪天就会遇见来扫荡的贼寇,敢于出去种地的都是些青壮年。

一年忙到了头,大部分也都颗粒无收,倒不如参军去,不仅有赏银不说,每个月莫重行还会补贴一些有出色才干的人。

宋鸾一路北上时,早就听闻人说起莫重行是个重情义得民心的,如今跟小兵对话过以后,更是坚定了这个看法。

他们谈论起莫重行时,眼睛里不仅有景仰,还有发自内心的敬佩和爱戴。

在北疆,莫重行是比皇帝更为有威信的存在。

宋鸾一一记下了小兵的话,又找了一个人问了些相同的内容,这才结束了这期的访谈。

她大致有了个方向,由她在前头写北疆的景色和风土人情,访谈便着重留意在北疆底层人民痛苦日子的上面。

创刊号很快便做好了,宋鸾还请了一个画师画了些骏马沙场奔驰,很是附和这本《北疆纪事》。

第一刊宋鸾小试牛刀,只让印刷厂印了三百本,有二百本都送到了去京城运货的货车上,剩下的便全都由宋鸾散发出去了。

自然,她也准备了一本交给了莫重行。

看多了兵书,莫重行觉得偶尔看看这种东西也不错,尤其是书后面的访谈,能让他更加知道底层兵的心声,莫重行很是看好这本书。

他甚至将这本书托人带回了京城,交到了与莫重行一向交好的太傅手里。

一时间,《北疆纪事》在京城竟然迅速风靡了起来。

京城里的人只知道这里战乱连年,百姓民不聊生,可看过宋鸾写的东西以后,他们这才知道,北疆的百姓们只是生活上苦了些,却也是跟他们一样,有繁华的商业街,也有沿街叫卖的美食小吃。

尤其是来自新兵们的那些看似粗,蕴含却深刻的话,最直接的打动了这些京城贵族们的心弦。

就连太傅看完了这些访谈,都忍不住叹了口气,翻回到首页想看看这些都是谁写的。

宋鸾倒是并没有留自己的名字,她不过想把北疆的事情记录下来罢了,因此留得名也是个假的。

听说《北疆纪事》在京城卖疯了,她才连忙联系印刷厂再继续加印几百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