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里，乔安言立刻安排人将龙沉励的办公室给好好打扫了一遍。
果不其然，里面没有发现什么多余的痕迹，休息室里面的大床也根本没动过，被子还铺得整整齐齐的，只是沙发上乱了些，但也还算干净。
龙沉励一回到办公室，就被办公室里残留的香水气味熏得有些头晕，便对手下人道：“开窗通风。”
“怎么，龙少现在也觉得难闻了？”乔安言笑眯眯地站在龙沉励对面，挑眉看她。
“别指望我会因为你刚才在爷爷面前为我解围这件事，对你道谢。”龙沉励大咧咧坐在了已经整理好的沙发上，翘着腿道：“这是你应尽的职责。”
“当然。”
乔安言点了点头：“我也从没指望你会对我道谢。只是，龙少下次若是想要放松，可千万别再选办公室这种地方了。同样的说辞，用第二遍，那效果就不大了。”
龙沉励一想到这事儿就觉得胸口堵得慌，有些不耐烦道：“复读机啊你，说个没完！”
“您知道就好了。”乔安言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去做报告，您休息吧。”
龙沉励却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报告？”
“您让我做的，项目二期的调查报告啊。龙少是贵人多忘事吗？”乔安言回过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但是这笑容却怎么看都有些龇牙咧嘴的味道。
龙沉励此时才想起来，也有些尴尬：“算了，别做了。反正做出来也没什么用。”
“好，那就听您的。”乔安言点了点头：“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去做什么？”龙沉励又叫住了她。
乔安言有些莫名：“当然是回自己的办公室工作。怎么，难道龙少还想要我继续在这儿陪你一样闻香水？”
“……”
龙沉励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乔安言这剪刀一样的嘴，只能挥了挥手让她走。
乔安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要帮上司处理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想起来就有些无奈跟糟心。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想要在国内往更高处爬，龙晟集团是一个不错的跳板，她还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想到这里，乔安言还觉得自己身上残留着那浓厚的香水味，有些嫌弃。要不还是下楼去商场买一瓶味道清淡一些的香水盖一盖吧。
下了楼，乔安言便直奔商场而去，用最快的速度挑选了一瓶蓝风铃之后便打算回公司。
只是没想到，会在公司门口碰上龙胜德。
龙胜德迎面朝着乔安言走来，还没闻声就已经见笑：“乔特助，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您一起喝杯咖啡？”
“现在？”乔安言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上班时间，不合适吧？”
她心里很清楚，这老家伙找自己，必定没有什么好事。
但是龙胜德却不依不饶：“乔特助上班时间不也去逛商场了吗？何况今天也没什么重要工作，还是说你瞧不上我这个副总，所以不愿意跟我坐在一起？”
有些时候，碰上麻烦，与其躲避，还不如见招拆招。
想到这里，乔安言便笑道：“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龙胜德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乔安言去了公司不远处的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的环境很隐秘，尤其是包厢里，只要关了门，外头的人根本不会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说什么。
一走进包厢，乔安言便开始警惕起来，抓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
似乎是察觉出了乔安言的情绪，龙胜德笑道：“乔特助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闲着无聊想要找乔特助聊聊天而已。看看菜单，想喝点什么？”
“一杯卡布奇诺就好。”乔安言大大方方在龙胜德对面坐下：“不知道龙总现在这个时间点找我聊天，是想要聊点什么呢？”
龙胜德点了点头：“乔特助看起来好像很警惕我。其实大可不必这样，我们毕竟同在一个公司上班，也是同事不是么？我今天找你，就是想要跟你聊聊……我那宝贝侄子。”
“龙少？”乔安言搅拌着面前的小勺子，淡淡一笑：“那龙总您可能就找错人了。我不过就是龙少的助理，能接触到的也不过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多的，实在是没什么可以跟您聊的。”
“那就聊聊工作吧。”龙胜德见乔安言这么说，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道：“不知道您觉得我这侄子做总裁，对于龙晟集团未来的发展，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果不其然。
乔安言心中暗笑，但是面上却还是波澜不惊：“您指的是什么影响？”
“各方面的。”龙胜德往沙发上一靠：“哎，说实话，这侄子啊，到底还是有些年轻，很多事情上呢，表现得比较不成熟。我想乔特助您应该是清楚的，之前跟阿卜杜勒团队谈合作的时候，他的表现……呵呵，说好听点是尚可，但其实还是差强人意，对吧？毕竟乔特助你之前接触的人，都是比较优秀的领导者。”
乔安言闻言，点了点头：“所以呢？”
“所以……”龙胜德观察了乔安言一会儿，见她并没有太多的反感，才接着说道：“我觉得，他要胜任这个总裁的位置，还是不那么妥当。”
“龙总还真是快人快语啊。”乔安言抿唇一笑：“只是这种事情，您跟我说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是一个助理，又不是集团的决策者。您这些话，应该去对龙董说才是啊。”
龙胜德听到这话，笑容一僵，但还是很快调整过来：“当然，我父亲的确是对这个宝贝孙子给予厚望。只是这些年来，你也知道……若是他真的已经对阿励放心，也就不会请你这样的人回来辅佐他了。”
“噢。”乔安言漫应一声：“看来你们对我的评价都很高，这是我的荣幸。”
“咱们就直说了吧。”龙胜德此时也已经不顾忌那么多了：“我的态度，你一直都是知道的。虽然阿励是老爷子的宝贝孙儿，但是我也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这龙晟集团的未来，我也是担着一部分的。只要乔特助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将来，副总的位置肯定有您一份。”
这是来策反了。
乔安言禁不住笑出了声：“您这可就有些难住我了。我说过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助理，根本没多大的力量来影响你们高层的决策和管理。您找我，算是找错人了。”
“乔特助，你先别急着拒绝我。”龙胜德微微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对乔安言道：“只要你将平时龙沉励的一些信息反馈给我就可以，很简单，真的。我保证只要你跟我站在一起，未来你的发展前景一定是无可限量的。”
这拉拢也太明显了一些。
乔安言实在是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便只能喝完了咖啡，站了起来：“龙总，感谢你对我的厚爱，但是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毕竟，我说过很多次了，我跟龙少只有工作上的往来，他在工作上的动态，全公司都知道，您不必问我。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办公室了，再见。”
说完，不等龙胜德再说些什么，就率先离开了包厢。
在临走前，乔安言还买了单。对付龙胜德这种人，她内心比对龙沉励更加厌恶。
也不知道龙老爷子如此英明决断，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儿子。
回到了办公室，乔安言便看见龙沉励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把玩着自己的笔筒。
“龙少？”乔安言上前，从他手上拿过了笔筒，放回了原来的位置：“您来我这儿做什么？”
“办公室里味道太大，闻着难受。”龙沉励伸手指了指面前的这个笔筒：“你这是哪儿弄来的老古董？这东西现在小学生都不稀罕了，你还拿着当个宝贝一样放在办公室里，这不符合你的身份啊。”
“我什么身份？”乔安言垂眸看了看笔筒：“我觉得它很可爱啊，从小时候我就特别喜欢这个笔筒。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特别喜欢的东西吧？想要把它一直带在身边不也很正常吗？”
“是吗？每个人都有特别喜欢的东西，想要带在身边。”龙沉励歪着个头打量了她一会儿：“可是……我好像并没有。”
乔安言闻言，淡淡一笑：“您从小就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当然没什么可以稀罕的东西。”
“可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家庭环境也挺不错吧。”龙沉励再次指向笔筒：“结果你就稀罕这个？不是什么洋娃娃……钻石项链之类的？”
乔安言神色一暗：“您说笑了。我只是喜欢这个笔筒的款式而已。”
龙沉励不会知道的是，这是当年乔安言第一次拿到三好学生的时候，母亲奖励给自己的。从小到大，母亲给自己的东西不多，唯独这个笔筒，让乔安言一直都小心翼翼地保存到了现在，不舍得丢，更不舍得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