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站在朔茂的病床前，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自己裤子的布料，眉毛半皱不皱地看着病床。
他不太敢看自己父亲的脸，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离开。
“裕，你能过来一些吗？”
朔茂盯了会将发旋对着自己的儿子脑袋，侧着头看向站得比卡卡西远了不少的裕，刚把手臂抬起来才想到自己目前正在打着点滴，只能再把胳膊平放回盖着被的腿上。
裕小跑着走到了朔茂病床的另一侧，两手扒着床边蹲在了地上。
“你回到学校以后，和卡卡西相处得怎么样？”
朔茂见裕蹲下以后愣了那么两秒，随后笑着向斜下方伸出了手。
裕蹲得就很适合摸头发。
“很好！每天他都会陪我练习，放学后还会一起去买菜回家，平时也会一起做饭，而且早上也总是叫我起床——”
裕概括性地把这些天的日常描述给了朔茂：“不过我没经您同意就邀请了我们的两个朋友来玩，他们也留宿了两三次……”
“两个朋友？……啊，你之前让真黑多带过去的便当就是给他们的吧。没问题的，以后要是想邀请他们过来的话也可以，卡卡西也能多和其他的孩子……………………嗯？”
朔茂眉毛微微一皱，和卡卡西皱得非常像。
——“……说起来卡卡西有好好地打扫他的房间吗？”
朔茂暂时没有去和边上站着纠结中的卡卡西说话，倒是一直在问裕，虽然也是几句都离不开卡卡西。
——朔茂刚刚才反应过来、并了解到自己不在的这期间内，裕没有回家的事实。
……虽然他是不介意啦。
“我们每隔几天都会来一次大扫除！家里现在也是很干净的！”
裕抬起了自己的右胳膊，比了个大力士的姿势。
“哈哈……我不在的日子里，辛苦你们看家了，等我出院了……嗯，虽然成为忍者以后也容易接到要离开村子的任务，但时间上并不允许去悠哉地看风景，趁你们还是学生，找个时间带你们去周围的镇子和火之国国都那边逛逛吧。”
朔茂又揉了揉裕的头发。
“好——但大叔现在要好好休息啊！”
裕在朔茂收手的时候，把他的手放在床侧握住了。
“不叫老爹了吗？”
朔茂眯着眼笑了笑，轻轻地拍拍裕的手。
“那个……这一个月左右我没有机会那么叫来着，现在大……大爹回来了，我会再去习惯的！”
裕现在还真的没办法去叫老爹了，因为很难为情。
她都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能那么厚脸皮，怎么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
一般人在家里都是叫妈、我妈、爸、我爸——的，卡卡西这样的就是父亲，母亲，雏田和曾经的自己就在父母亲的后边再加个大人……
只有特别小的小孩子和已婚的人才喜欢叫叠音的爸爸妈妈，倒是听起来蛮可爱的。
而且裕不知道为什么，叫朔茂老爹的时候总会顺口就想叫妈。
可能是在自己心里的朔茂，rén • qī度很高吧。
“不用勉强的，你习惯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裕，真的很抱歉，我能拜托你两件事吗？”
朔茂回握住了裕的手，神情也有点和卡卡西类似的复杂感。
“当然。”
裕扬起了头。
“你……今天晚上可以回家……回你另一个家里吗？今晚我想让卡卡西留在这边陪我。”
朔茂的笑容变成了赔礼道歉时的那种。
“嗯，没问题，我也好久没回家了呢。”
裕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还有另一件事……抱歉，裕，你可以现在就……离开吗？”
朔茂握着裕的手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抖，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在他们的关系中，显得过于冷漠了。
“……嗯。”
裕看了眼还在纠结着要怎么开口的卡卡西，答应了。
她能理解，不过稍微有一点不开心。
“抱歉，我有一些话想和卡卡西单独说，不过也有想和你说的话，但那还是等之后的吧，我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地和卡卡西谈话了。”
朔茂说着说着习惯性地向卡卡西那边抬了手，卡卡西愣了一下后连忙把那挂着针的手按了下去，咬着嘴唇看了裕一眼，也学着他蹲到了地上。
“我也……有好多话想单独和父亲讲。”
卡卡西扭过了头，不去与裕对视——虽然想对视也会被盖着腿的被子而挡住。
“所以……裕，回去的时候请替我向真黑和你的哥哥问好，我之后会再次登门拜访的。”
朔茂感慨地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头发。
……孩子又变乖了呢。
-
裕在离开医院的时候思考了好一会，觉得朔茂家没有什么自己觉得特别重要的东西，便只带着自己从学校带回来的东西，踏上了回真黑家的路。
快一个月了，檜还是在打尽可能长时间的工，甚至早上回来得更晚了，直接值班到早上白班的人过去换班。
他的天赋可能就是工作狂吧，因为身体一点都没受到影响，体检结果显示，他的健康程度甚至比之前更高了不少。
檜不在家，真黑在家，她正披着小毯子在客厅里卧伏着打盹中。
冰箱里有很多可以直接吃的东西，似乎是真黑的口粮，裕询问了一下真黑以后得到全部吃掉也没关系的回答，十分感动地搬了一大半出来和她一起吃了晚饭。
回到家了的裕就不想学习了，窝在真黑身上和她聊了聊近况，很快就在毛绒绒的温暖中进入了梦乡。
忘了洗澡，忘了刷牙，不过没关系，早上起来待一会以后可以补上。
第二天一早，檜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卡卡西就一个人跑过来敲门了。
裕问他大早上的来做什么。
卡卡西：叫你起床。
裕挡着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先去洗了漱。
洗澡什么的等放学回来再说吧。
-
卡卡西给裕带了路上买的早饭，裕一边吃着一边和他走向学校。
“大……爹昨天和你说了什么啊？”
裕是真的很好奇。
“你之后就知道了。”
卡卡西两手揣着口袋溜达着走了，裕连忙把余下的包子咽了进去，快走几步把卡卡西扯回成了和自己一样的速度。
朔茂仍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