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卷二

是吴国强。

“四个人,往东走,不能停。”江余浑然不觉的喃喃自语。

如果真是吴国强,那他究竟在提醒什么?

东边已经寻找了一段路,除了大大小小的鱼塘和农田,并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还是说需要走的更远一点……

有哪里不对劲,江余眉头深锁。

趴在陈一平腿上的黑猫转动泛蓝的小眼睛,安静的直盯着他,仿佛是在监视。

江余猛地倒抽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们有五个人。

寒意从脚底升起,江余抿唇,那另一个人是什么?

锐利的目光极快的从魏斌,陈一平,秦彩,邵则身上一一掠过,没有片刻停留,江余面色阴沉的陷入深思。

当天夜里,江余身上的温度出现不正常的升高,他清楚自己是在发烧,就起身摸着墙壁走,换了个稍微暖和点的角落吃下秦彩给的感冒药,没过多久就睡了。

朦胧中,江余感觉嘴唇被微微透着凉意的东西含.住,像饥渴的婴儿一样重重吸.吮,他烧的脑子昏沉,不舒服的皱起眉头想反抗,却使不上力气,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就在他承受不住窒息的感觉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那种近似凶狠虐待的压迫感消失,后来好像有人把他抱进了怀里,背上有一下下冰冷的触感,仿佛是有只手在轻轻拍着。

江余再次醒来是在下午,外面阳光明媚,一楼大厅却静的有些渗人。

一串很轻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江余绷紧神经,警惕的神色在看到来人时一松,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有点疼。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什么,江余没有捕捉到,他扯着沙哑的嗓子问,“有水吗?”

邵则一言不发的转身拿了水给他。

喝了几口水,江余又掰开一点干面包吃了,他看着少年,似是随意的开口,“你好像从来没跟魏斌他们几个说过话。”

不知道怎么回事,少年并没有说半个字,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是江余诡异的确定他在生气。

邵则突然在江余面前蹲下,平静的目光停在他的唇上,声音清冷,“破了。”

“是吗?”压下古怪的感觉,江余无所谓的笑笑,“难怪这么疼。”

刚开头的话题就被对方打断,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现在都不适合再继续,江余捋起头发使劲扒拉了几下,发泄似的低骂了一句。

突然,一声猫叫传来。

江余脑子里扯紧的神经颤了一下,他用力捏捏鼻翼,根据猫叫声看到陈一平的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桌子底下的阴影那里看着前方。

在几天前就出现了这个举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让它执着。

江余站起身一步步走近,猫还是一动不动。

见猫完全无视他,江余有些好笑的扯了扯嘴皮子,他半蹲下来,歪头顺着猫的视线望过去,除了一片墙壁没别的。

他刚要离开的脚步一停,不是墙壁,是墙角的柜子,视角的细微偏差导致视觉上的误导,很容易就错开方向。

江余站在柜子前,总共四层,放着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全都铺满厚厚的灰尘。

扭头望了一下猫,江余转身伸手随便拿起几个看了看,生锈了都打不开,他拿起最里面的罐子敲了几下,慢慢拧开了。

一只死老鼠塞在里面,肚子被解剖开,腥臭的肠肉饶在一起,像个艺术品。

江余青着脸后退一步,再回头去看,那只猫已经不在了,只有少年站在那里,用一种他看不透的目光凝视着他。

隐约有担心,也有愤怒。

天黑之前魏斌他们回来,江余找了机会问秦彩,“你知道陈一平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吗?”

秦彩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法医助理。”

江余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那个男人外表看起来胆小怕事,懦弱无能,看起来跟秦彩口中几个技术含量高的字没有一点联系。

“法医这个工作其实没有表面那么神秘。”秦彩低头翻着本子。

敏锐的嗅到对方话语里的一丝波动,江余意味深长的说,“你好像很熟悉。”熟悉的像是接触了多年一样。

秦彩脸上流露出孩子气的表情,“那是因为我以前写过一个主角是这个职业,所以有查一些资料。”

江余敛下目光,视线落在秦彩手里的笔记本上面,印象里对方似乎每天都会拿笔在本子上写东西。

“出发前你问我要了手机号。”秦彩抿嘴,似乎是在思虑怎么表达,“你现在跟换了个人一样。”

江余眼底微闪,他摆出疲倦的神色,“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个地方,谁都不可能跟平时一样。”

“是啊,都变了……”秦彩的目光有短暂的迷茫。

“你觉得邵……”

陈一平身边的猫突然扑到秦彩身上,对着她的脖子挠了一下。

秦彩吓的发出惊叫。

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仅惊到了魏斌他们,也打断了江余后半句话。

“陈一平,你让开,今天我就把那只死猫杀了!”魏斌说着就冲过去。

陈一平挡在猫前面,卑微的恳求魏斌放过猫。

谁都知道魏斌有多讨厌那只黑猫,这次他直接抄起椅子就砸。

猫灵敏的在椅子上桌子上窜来窜去,逮住机会窜到门口,走的时候还瞪了眼魏斌,仿佛含有轻蔑的意味,把他气的浑身发抖。

江余把邵则拉到自己身边,避开砸过来的椅子,额角突突的跳,凌厉的目光锁住魏斌,深呼吸后又恢复平静。

魏斌看着秦彩的脖子,白皙的皮肤上添的红色很显眼,他皱眉问有没有事。

秦彩捂住脖子上的伤轻轻摇头。

隔天江余提议离开休息站往东走,刚说完就得到魏斌的强烈反对。

“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不就是个狗屁画画的吗?”魏斌揪着江余的衣领咆哮,“要死你自己去。”

江余眼睛微眯,“松手。”

耳边的声音透着危险的警告,出于本能的,魏斌手指头一松,等他再去看,江余已经站在他几步远低头整理弄皱的领口。

僵持了一会,秦彩率先表态,“我同意。”

魏斌一愣,他直盯着秦彩,下一刻他大力踹开桌子,“都他妈是shǎ • bī。”

江余探究的视线不易察觉的在魏斌和秦彩身上走了一个来回,他充满深意的挑了下唇。

“我……我就不跟着你们了。”陈一平支支吾吾。

剩下一个没出声的邵则,江余回头,他果然跟平时一样,站在自己身后,默默的注视。

分歧最终也没有得到解决,陈一平选择跟着魏斌留在休息站,而江余和秦彩邵则三人动身往东。

走的时候江余想起那句四个人往东走,他再次问陈一平,“你真不跟我们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吗?”

陈一平犹豫了一下,看看背对着他休息的魏斌,“还是不了。”

“保重。”江余快步离开。

休息站里只剩下两个人,恐惧感更加强烈,魏斌去哪陈一平就去哪,他们谁都看得出来彼此的紧张和害怕。

江余三人走后的第三天,陈一平和魏斌的食物已经见底,魏斌开始疯狂的寻找黑猫,可是黑猫又失踪了。

陈一平承受着魏斌的怒火和焦虑,他每时每刻都在惶恐不安,不止一次后悔没跟江余他们一起走。

在发现魏斌不再怒骂,终于睡着以后,陈一平轻着脚步出去,解开裤子皮带放水。

背后传来声响,像是人的呼吸,陈一平拉拉链的手一抖,屏住呼吸问,“魏……魏斌,是你吗?”

等了大概十几秒没有回应,陈一平又叫了声,“魏斌?”

他慢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