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杰姆斯，将秦修的指令下发给言柔。
哦不对，是下发给苏若诗。
因为苏若诗就是秦修的人，从她整容到替代言柔，每一步都是秦修给她提前铺好路。
“凭什么？让我保护她？我怎么保护？”苏若诗炸毛，“她现在就跟死了差不多，如果她自杀，是不是我还得陪葬？”
电话那头的回答让苏若诗的脸陡然苍白。
电话还没来得及挂，她感受到阴冷的寒风从她的耳后吹来。
豁然扭头。
苏染放大的脸就在她眼前。
她瞪大眼睛瞳孔地震，她想叫救命，但下一秒，她的脖子被苏染死死掐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手指头一根根被掰开，苏染将苏若诗的手机抢了过来，靠近耳边，暴躁又疑惑的男声传过来。
她有一瞬间觉得似曾相识。
“贱人，手机还我！”苏若诗奋力挣脱，电话那边人听到声音，立刻挂断。
苏染眸子闪过狠厉，一只拿着手机的手死死摁住苏若诗的肩膀，另一只卡在对方脖子上的手握得更紧。
她一发力，苏若诗也是猝不及防，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苍白的脸瞬间变红，又涨成猪肝色。
她，她想杀了她，她这是真的要杀了她？！
苏若诗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恐惧。
苏染狭长漆黑的眼眸像是地狱里的暮色，她一点都没有被苏若诗眼中的恳求动摇，勾唇将对方死死按在墙上。
“苏若诗，你刚才怎么说来着？
早死早超生？省得受罪？
这样吧，我也送你一程，也让你不用再受罪？”
苏若诗的眼眶血红，她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角几乎都要撕裂开来。
说不出话，痛苦到了极点。
再用一点力她的脖子真的就要断了！
苏染还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反而笑得更加魅惑，“没事，你放松，前期受点苦，后面就舒服了。总比一路上跟着我，提心吊胆我随时会出卖你来的好，是不是？”
苏若诗颤抖地几乎脱力了，她不懂苏染刚刚还是一副要自杀的绝望模样。
怎么会突然就变了，还把她说过的话，全部返回到了她的身上。
苏若诗再次从苏染的眼里，看到了杀意。
一种浓浓的羞愤和恨来不及爆发，苏若诗一股气抬不上来……
死神探访而至的最后一刻。
苏染松了手。
大量的空气涌入鼻腔里，苏若诗受不及，拼命咳嗽。
“来……来……来人！咳咳咳咳……”
她一边咳嗽，一边不忘喊人试图把苏染控制住。
苏染白了她一眼，“别喊了。刚才动静那么大不可能没听见。
但是外面的人没进来，这代表什么不用我提醒你吧。”
苏染再打电话，秦柏聿的电话，临安的电话，梁乔的电话，都没有人接。
最后，她打了傅世秋的电话。
苏若诗面部狰狞，她绝对不能让苏染逃出去，否则要受苦的是她自己了！
“别做梦了，我不会让你逃出去的。”
电话刚接通，苏染迫不及待说了一句，“傅先生，我是……”
话没说完，手机被苏若诗抢回去摔在了地上。
苏染将手机捡起来屏幕已经碎了，她斜眼，模样凶狠瞪着苏若诗，“打个电话就能逃出去，我是蠢货还是你是蠢货！还是秦老爷子是蠢货？！”
她只是想证实秦老爷子刚才那番话的真实性，被苏若诗这个蠢货给毁了。
苏若诗被苏染的目光盯得发怵。
她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里对苏染简直恨到了极点。
她真的是早就设计让秦老爷子成事后杀了苏染，秦修那一个电话彻底将她逼得憋屈极了。
“苏染，你别以为那么多男人护着你就真的没人治得了你。”
“别人治不治的了我，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治不了我。”苏染毫不客气地上前揪住苏若诗的衣领，“别忘了，我的好妹妹，你还有秘密在我手里。
老爷子刚才想怎么对我你也看到了，无非就是气我欺骗了他。你说如果你这种大事件被曝光，秦老爷子会怎么对你？
两条腿估计不够，再加两条胳膊？或者你这双漂亮的大眼睛？”
“啊...”苏染的话把苏若诗吓得呆若木鸡，惊叫连连。
苏染烦躁地皱起眉，声音冰冷，“太吵了，你给我闭嘴！”
“再不闭嘴我就把你的舌头拔了。”
声音戛然而止，苏染眯起眸子，“让我不说也可以，你也看到我的诚意，就比如刚才我可没有在秦老爷子的面前卸下你的马甲。”
“你想...怎么样？”
“我想，我想知道一些事情，你必须如实回答我！如果你敢骗我，我保证，秦老爷子没让你死我一定亲手送你最后一程。”
苏若诗脸色彻底白了。
她以前觉得苏染最多是性格烈，脾气爆，进了监狱后被调教一番绝对从此低头好好做狗。
但是，她根本没有想到，把人逼到绝路上的确磨掉了这个人所有的棱角，也就把她重新塑造成了新的人设。而这种新人设，残暴、血腥、乖戾，足以毁天灭地。
她根本不怀疑苏染说话的真伪。
苏若诗艰难地点点头。
……
这一夜算是苏若诗和苏染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彻夜长谈”。
苏染也不想和苏若诗谈啊，但是苏若诗这个蠢货把唯一的手机给摔了。
苏若诗更加战战兢兢，她害怕苏染一不控制自己就要掐她的脖子。而最憋屈的是，她都不能趁着对方睡觉下杀手！
苏若诗想想刚才自己交代的，再想想自己的处境，将水果刀轻轻放到枕头底下，她背过身只能眼不见为净。
旁边那张床的动静没了，苏染偷偷睁开眼，她侧回身体平躺，把刚刚从前台要的刮胡刀刀片握进手心。
她的眼神开始迷离，白天被藏得滴水不漏的痛感此刻一点点被放大在心头。
秦柏聿，你真的死了吗？
秦柏聿，他们说你死了。我不信。
秦柏聿，你说要保护好苏安。现在安儿被抓了，你怎么还不去救他。
秦柏聿，你最后问我的问题，我有答案了。
你一定，要来听。
……
上京的瑞士银行分行是整个国内最大，也是系统最全，保密性最高的银行。
也就是说，它的程序非常繁琐，而且检查手续很多。稍有差池，都会被拒之门外。
这也就是秦老爷子为什么要把苏染抓回来的原因。
秦老爷子已经派人打好了招呼，带着苏染直接来到了“取物处”。
“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去把你名义下的东西取出来，给我。”
苏染昨天已经从苏若诗口中得知了这件事，她名义下的东西，是秦柏聿存的。
据说，是秦氏的一大部分股份或者价值连城的资产地契。
毕竟这么宝贝存放在这里，每个月六位数的保管费，秦老爷子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而更重要的是，秦柏聿手中的股份不知所踪。律师说秦柏聿立了遗嘱，但不知道存放在哪里。如果秦柏聿一旦证实离世，才会真正公开。
秦老爷子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他一定要先看到遗嘱，想好对策，再公开。他严重怀疑，遗嘱就在这个保险柜里。
苏染捏紧了拳头，她笑了笑，“老爷子，您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的条件还没谈拢。
你的要求我已经看到了，那我的你还没有答应。”
秦老爷子脸色陡变，不耐烦地叱喝，“你儿子在我手里还敢有什么其他要求？别耽误时间，赶紧给我去开箱，否则我现在就让你砍了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