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以为,你是来关心我的。”
苏染将电话远离耳朵,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拿了回来,她的声音冷如寒冬降临,“呵,秦总别开玩笑了。
我在问你,言柔呢,我找她有事。
电话打不通,消息没人回,润东让我来问你。”
半个小时后,苏染出现在秦淮老宅。
她说不清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再次踏入这个大门,院中维护得格外小心翼翼的奈落树她一眼都没有看,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进了客厅。
秦柏聿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文件,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口两颗纽扣松散,微微露出性感的锁骨,袖口上撸起,白皙骨干的手腕令人眼前一亮。
他的手边担着西装,就像也是刚刚赶回来一样。
苏染畅通无阻进入了客厅,秦柏聿撩人的俊颜就这样闯进了她的视野。
心跳明显漏了一拍,她站住了脚。
男人没有抬头,手里的唰唰勾着东西,电话接了两三个,他忙地头也没抬。
明明这么忙,回来做什么。
苏染在心底反问一句,她淡淡地扫视了一圈,没有言柔的身影。
“言柔呢。”
秦柏聿挂断电话,合起文件夹,交到助理手里,挥了挥手。
文件被送往公司,而男人大步走到苏染跟前,拉着女人就往里走。
苏染想挣脱但她的力气在男人手里跟玩儿似的,也就随他去了,“秦柏聿,你干什么?”
眼前是一桌子的菜,都是苏染喜欢的口味。
苏染被按在了座位上,扫了眼所谓的美食佳肴,她顿时有些生气,“你找我来是为了吃饭?”
秦柏聿狭长的凤眸轻轻挑了挑,面无表情地将眼前的虾一个个剥皮放进苏染的碗里,“我饿了,不吃饭我记性就不好。记性一旦不好,就什么也想不起来。”
苏染???!!!
她非常奇怪地看了秦柏聿一眼,“那你吃啊,干嘛给我!”
碗里一个个圆润又大只的虾肉,苏染的心再次失了一拍。
她看了秦柏聿原本锋利的侧脸满是侵略气焰,此刻虽依旧冰冷,而且看起来莫名有些傲娇。
“你不吃我就不想吃。”
“赶紧吃,如果再拖下去,我就不保证那个女人能不能……”
筷子重重往桌上一顿,苏染深深呼吸几口,拼命抑制住自己心中异样烦乱的情绪,她机械地将虾放进嘴里,味道鲜美但她如同嚼腊。
算你狠。
秦柏聿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苏染满脸勉强还硬是嚼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瞬间觉得自己的心情都好多了。
他昨天气到发疯!气到足以shā • rén。
彻夜的工作到了刚才,直到中午苏染给他打电话,他死寂一般的心炸开了一道缝隙。
“吃完了。”苏染好不容易将碗里的各种菜吃完,连忙盖住,把碗往前一推,“我饱了不吃了。”
秦柏聿手中的筷子一顿,蹙起眉头,“再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就几个大虾两口饭,这个女人怪不得瘦的只剩下骨头了。
男人换起公筷还要再挑点鱼肉,哐当,椅子拉扯的声音。
苏染冷漠地起身,她冰冷的视线里有些怒意,“够了!”
“秦柏聿,适可而止。”
男人一愣。
“我没那么多耐心跟你在这里磨蹭。让我问完话,你要对她做什么是你的事情。你就算真的杀了她也跟我无关!”
秦柏聿手中的动作还悬在空中,倏忽,默默收回那只手,他放下了筷子,“你真的吃饱了?!”
“对!所以,可以告诉我言柔在哪里了吗?!”
男人起身,狭长的眸子像一汪水要将苏染溺进去,他还是和原来一样,躁躁的表情彰显他在动怒,但是,他并没有对苏染有一点不善的口气,哪怕是一点点的不耐烦。
哪怕是秦柏聿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在这辈子对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步。
微微叹了口气,他站在了苏染的跟前,“走,我带你去。”
苏染跟着秦柏聿来到佣人房,她好奇的看了男人一眼,突然一股刺鼻的腥味窜入她的鼻内,脱口而出,“什么味道?”
“人血的味道。”
秦柏聿豁然将最里面那扇门打开,他的语气跟玩笑话一样,但眼前的场景还是吓了苏染一跳。
言柔紧紧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她的肩胛、手腕处都是血,而且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让苏染某些尘封的记忆都被打开。
刺青...
自残...
“言柔!你醒醒!言柔!”苏染有些惊慌,流了这么多血,她会不会...
“血都止住了,她死不了。”秦柏聿声音温柔地安抚苏染,然后...
男人拿起桌上的茶水,哗啦啦,扑在了言柔的脸上。
言柔猛地像没呼吸住,她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苏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看清了眼前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言柔紧紧攥住了苏染的衣袖,“救救我,救救我!”
苏染惊恐后退,秦柏聿凝眸上前毫不留情地将言柔一脚踹翻,转过头担心地看向苏染,“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苏染被惊得还没回过神。
倒在地上的言柔捂着胸口哈哈大笑,她瘫坐在地上,一双大眼睛里满满的恨,她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秦柏聿,你对她,你不会是对她..”苏染看清了言柔肩胛处的印记,自己身体上相同的位置也突然刺疼的厉害。
右手手腕处纵横交错的伤口都在喧嚣着过去刺骨的痛,她按住自己颤抖的心,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柏聿。
“没有,我只是把你受过伤的地方,有疤痕的位置告诉她了,她不是喜欢模仿你么,你的模样,你的语气,你的生活习惯。”秦柏聿像极了地狱来的恶鬼,扯了扯嘴角,看了言柔的伤痕一眼。
“这些都是她自己搞出来的,可没有人逼她。”
“没有人逼她?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只是说了一句,我喜欢你的一切而已。”秦柏聿语气波澜不惊道。
“秦柏聿,你疯了吗?!”苏染的瞳孔都在地震!
她虽然也不是什么圣母,可是亲眼见到如此鲜血淋漓的场景,还是她之前都经历过的,她从某种程度上心灵震撼一点都不少。
“疯子,他就是疯子!我也是疯子,你也是疯子,我们都是疯子!哈哈哈。”瘫坐在地上的言柔笑意戛然而止,扯着嗓子说出这句疯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