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贱人,还敢来?

秦淮老宅坐落在安阳的护河城旁,这里的房子数量不多,普遍都是两三层的古宅,外表看起来有些历史年份。实际上,卧虎藏龙,隔几家可能就有退休的高干、富商、企业家。有些人捧着钱来都买不到这里的一个厕所。

某些挑剔的人连邻居的身份都是要审核的,不合格的人业主也就不会点头。

秦柏聿拥有的这套宅子,是秦氏风险投资部门推荐“年度最值得购买的房产之一”。

而男人当初就淡淡看了一眼照片,二话没说就买下来了。

资格身份审查自然不在话下,业主群的成员举双手赞成。

他第二天就过户成功,装修时问他意见。

秦柏聿打开图纸,指了指前院的一棵树。

“这个不要动,其他的照旧。”

苏染刚进门就看到了这颗树,周围用白色围栏砌成,树根处还严严实实压了好几块陶土。橙红色的花骨朵像一块块金元宝,沉甸甸的悬挂在树桠上,风一吹摇摇欲坠。

这种梦里出现过很多次的场景,没想到竟在这里看到了。

她怵在门口,心像棉花糖被人打了一拳。

这是苏染以前最喜欢的莫奈,秦柏聿为此没少冷嘲热讽过她是财迷,连喜欢的花都是长得跟金元宝似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矜贵富饶的秦家宅院,不还是种了这么一颗招财树。

而且这是四年前的苏染的梦,不是她的。

苏染突然想起,韩晴羽那次从她的手绘上见过这朵花后,也好像说喜欢这种明艳的花,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就是觉得长得好看很适合她。

秦柏聿当时回了一句什么来着,哦,这种花太俗,配不上你。

呵呵呵。这不也没抵挡得住韩大小姐的爱花之意。

果然,人也是会分三六九等的。把她和韩晴羽区别对待,全世界都在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不,两侧的保镖见她矗立时间太长,担心让秦总等太久,凶狠的语气出声催促她。

她记得韩晴羽之前让秦柏聿在雨中等了近一个小时,也没人敢说什么。苏染自嘲地笑一笑,收敛心神,一边修复自己无坚不摧的心脏,抬头挺胸走进内宅。

苏染一踏进门,男人就留意到她头上整洁的白纱布,有一瞬间,他无坚不摧的心脏莫名闪过一丝心疼,却快得连他自己都没有留意。

秦柏聿换了个姿势,更为慵懒地躺在小羊皮沙发上,修长笔直的双腿自然交叠,手中捻着烟头,似笑非笑的斜视了她一眼。

他的气还没消,本还算先折磨她几个小时,晚一点再让保镖把人逮回来,经历过所谓的“自由”,再被无情的抓回,这种感觉一定很好。

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自己回来!

“听保镖说,你有话必须亲自跟我说。那你说吧,我现在听着。”

看着男人冷冽的侧脸,以及嘴角牵起的嘲弄。苏染沉下眸子,眼中划过一片凌厉,再次抬头恢复

“秦总刚才问我,是不是就那么爱钱?我现在想到答案了,觉得有必要让您知道。”

“哦?”男人似乎听到什么好笑地事情,好奇地发出一个音节,然后侧过自己的高贵的头颅,嗤笑出来。“苏染,众所周知的事情你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告诉我,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做点善事,给自己洗洗这身罪孽。总好过,死了以后下地狱。”

这个男人,压根就不懂好好说话吧。苏染漠然的想着,杏目瞪圆,极为认真的一字一句道:“秦总你又错了,我不爱钱,但是我想要钱,越多我越开心。”

“我本就不是什么善人,更不屑去做那些伪善的事,至于死了后下地狱这种事情,等死了再说吧。”

“毕竟我在地狱里生活了四年,本以为终于重见天日了,结果是站在了修罗场上,所以这条路的尽头到底还有没有地狱,还真难说。”

苏染依旧是一副浅笑轻盈、人畜无害的模样。她敛下的视线清扬,直直落向男人,神色已然平静如水。可是这一张口,轻狂无畏,甚至压抑得让人一时之间喘不上气。

秦柏聿一怔,双眸深处猛地窜起一颗火苗,似有燎原之势。他如神工雕刻的俊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很快被阴霾替代。他随手又点了支烟,唇边继而展开冷笑,笑容阴鸷,不知怎的,竟给苏染一种寒森的感觉。

“你想说什么?”没有刚才的装腔作势,男人直截了当的问道,语气冷冽。

他话音刚落,苏染深吸一口气,轻笑一声,“两千万,一分不能少。”

男人猛地站起,颀长的身影落在地上被拉得很长很长,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可置信地望向苏染。“你说什么?”

“我说两千万,一分都不能少!给我这个数字,我们就离婚,哦,孩子也归你。”苏染嘴角勾勒出一抹讳莫难测的笑,她拉开椅子坐下来,双手合十,狂狷的眸子直盯男人不放。

“苏染你太特妈是不是傻了,孩子现在在我手里,你有什么筹码跟我换钱?还有,我记得昨天我已经明确告诉过你,你这辈子只配跪这里给晴羽忏悔,想离婚去过自由的人生?你做梦!”秦柏聿怒上心头,眸子一瞬阴婺。

“好,那就不离婚。不离婚我们就是法律意义上正儿八经的夫妻,你的钱也就是我的钱。你让我给个小三忏悔,那我要说什么呢,祝她死后下无间地狱永不得超生吗?”

“秦柏聿,我再说一次,你的韩晴羽不比我高尚到哪里去!我至少能坦坦荡荡告诉大家,我苏染就是想要钱,但是她!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心里还有一套。见人说人话,见过说鬼话,就是没一句实话!”

猛地她敛起笑容,沉沉地望向秦柏聿,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是个人,谁不想要钱。若你秦柏聿不想,那秦氏现在就是个慈善机构!若她韩晴羽不想,她就不会进那个赌场!所以,她活该,活该去死,活该下地狱!”

血脉在一瞬间沸腾,男人的瞳孔烧红。

苏染,你天生就是个贱人!你这个贱人还活着,我善良柔弱的晴羽却已经死了,可你还不放过她,你害死了她还在继续污蔑她。想到这里,男人再也无法克制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