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爷,我可真是太佩服您了……”金长又扭头满脸钦佩的对姚出顺说道,继而又苦笑道:
“我要是有任兄弟这样的朋友,也不至于被邹明远给挤兑成这样了,唉。”
说话中,还朝姚出顺眨巴了下眼睛。
姚出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很没道德的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说道:
“邹明远他爹个蛋的算老几?任间不会被他拉过去的,放心吧。”
任间自然听出这话里的意思,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金长却有些尴尬了,心里埋怨着姚出顺干嘛把话当着人的面说出来?
我这还不是好心提醒你吗?
嘴上却说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提醒您古爷以后小心着点邹明远,
他可是什么坏点子都使得出来,背后下黑手的事干的多了……”
“也就你这个脓包,才会让他给挤爆了蛋!”姚出顺满口脏话。
“得得,您古爷威风还不行吗?”金长被姚出顺给骂得脸上挂不住,急忙说道:
“古爷,咱明人不说暗话,亲兄弟明算账……”
“你爹个蛋的,害怕我不给你钱啊?”姚出顺打断金长的话,说道:
“下午把支票给你送过来,哦,咱们下午把执照房约什么的,过过户,利落点!”
“成,古爷您爽快!”金长笑着解释:“我也确实急着回老家,真是一天都不想在滏河市待着了,
哦,古爷,我这个侄子是个老实人,在我这儿跟了我两年了,在这一行也算是熟手,您看……”
“留下!”姚出顺大度的一挥手。
那个年轻的伙计连连道谢,同时还感激的看向金长。
从古香轩出来之后,任间依旧一句话不说,保持着有些清高的低调。
摩托车就放在古玩市场门口的停车棚下,任间走过去跨上摩托车,然后扭头看着脸上略有些忐忑的姚出顺,笑道:
“古爷,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姚出顺摇了摇头。
“钱不够?”
“还行。”
“哦……”任间点了点头,蹬开斜撑,将钥匙插进去,似乎很随意的说道:
“那行,就按照咱之前商量好的,我出二十万,剩下的你来出,哦对了,您不是说我那些东西值二百万吗?给现钱啊!”
事实如此,那次姚出顺在任间家里看到那些用棉花卷裹着的陶陶罐罐碟碟碗碗时,当时就惊得瞠目结舌,
上前一一仔细打量过后,果然挑出了几样委实算得上古玩中上好的东西,当时就拍着任间的肩膀说给出了二百万的价格。
在这方面从来不打诳语的姚出顺却不知道,任间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也怪不得任间谨慎些多疑些,毕竟和姚出顺之间,委实算不上多么熟悉。
而正是这份疑心,却让任间现了自己可以在慈县境内识别人心的神通能力,同时也越发的确定,姚出顺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坦言讲任间现可以识别人心的时候,就认真的考虑过,以后但凡对信任的人,
一般情况下绝对不能去利用自身的神通去查看对方的内心世界,那就是偷窥,是不尊重对方了。
比如……自己的家人。
谁都有自己的小秘密,都是应该尊重的。
所以任间觉得一般情况下这种很耗神的能力还真用不着,毕竟他可没有在大路上看见一个人就想查查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的闲心和恶癖。
“任间,一时半会儿哪来那么多钱?”姚出顺为难道:
“郑荣华那里我借了二百万,寻思着正好够你的,哪想过金长的古香轩正好转让……反正咱俩合伙开店,是吧?
你那些东西先放在店里撑撑店面,等卖了之后再给你钱呗。”
“再去借。”
“你爹个蛋的,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啦?”姚出顺怒道。
任间也不生气,笑了笑说道:“先把那几件好的卖给郑荣华呗,其实吧,我也不想这样的,
可我确实急着用钱呢,再过几天我妹妹就要去京城了……”
“嗯?你妹妹不是上学吗?哪用得着这么多钱?”
“唔,有些麻烦事,我寻思着先准备些钱,到时候也好心里有个底。”任间挠了挠头,
他心里其实也明白,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钱摆平的,可没有背景没有文化没有任何在大都市为人处事经验的他,委实想不到有什么法子,
反正,反正先准备好钱再说,有,总比没有强。
姚出顺无奈,只好点头说道:“那咱俩一起去见见郑荣华吧,你也和他认识认识……”
“不了,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去吧。”
“那下午咱们在这见?”
“您忙着就行了,我相信您,回头办妥了,直接去我那里拿货就行。”任间笑着挥了挥手,打着火掉转车头就要离开。
“哎咱这是开店啊,你就这么放心我?”姚出顺拦住任间,心里倒是有些不踏实了,
开什么玩笑啊?
“放心,不放心我能跟你合伙开店吗?”任间笑着伸手拨开姚出顺,挂挡拧油门儿向市场外开去。
心里琢磨着,这样是不是能感动一把姚出顺?
等他去弄货的时候,我得再琢磨琢磨他那心思,可别这老小子突然动了歪心思啊!
姚出顺在后面喊:“你忙着干什么去啊?”
摩托车到市场大门口时正好有车进出,所以刹车稍稍停了下,任间回头笑道:
“买几本书看去…”
姚出顺挠着脑袋,不明白任间买书干嘛这么心急火燎的,生意都不做了。
难道他不怕我黑钱独吞?
傻小子!
…
中午的时候,落了一场阵雨,下午天气便凉爽了许多。
院落里葡萄架上缠绕攀爬的葡萄茎蔓枝繁叶茂,缀着一串串紫褐色的葡萄,反射着茎叶间透过的阳光,越显得晶莹剔透,格外诱人。
葡萄架下,红砖铺就的地面上还很潮湿,偶有坑洼处存着一小汪水,亮闪闪的。
一把老旧的竹制躺椅上,任间穿着破了几个洞的白背心,黑色的大裤衩坐靠在上面,二郎腿翘起,晃悠着拖鞋与脚底轻轻的拍打着;
他一只手夹着只烟垂在扶手的下方,另一只手捧着一本厚书,正在专注的看着。
旁边的石桌上,放着一个有些陈旧的铝制茶壶,一个白瓷的小碗,碗里面盛放着一碗淡青色的茶水。
另外,在石桌边儿上还放着两本不算太厚的书籍。
一应场景,让人观之竟然有那么一丝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隐世学士模样。
午休起来的任柔月伸着懒腰从屋内走出,见到哥哥在葡萄架下专心致志读书,
禁不住有些小小的惊喜和诧异,迈着碎步轻手轻脚的往这边儿走来。
“柔月,起来了。”任间看着。
“啊,哥…”任柔月有些泄气的撅着嘴走过来,一边问道:
“哥,你怎么看起书了?什么时候买的书?”
“嗯,上午回来的时候买的。”任间头也未抬的应道,
“人嘛,活到老学到老,不学习怎么行?”
任柔月禁不住心头有些感动,哥哥当初学习成绩优秀,若非是家里经济拮据,考虑到供着自己上学才选择了弃学,那他现在也该上大学才是啊。
没想到如今家里有了钱之后,哥哥又重新捧起了书本,他是要自学吗?
也许自己应该帮帮哥哥,想着这些,任柔月坐到石桌对面的小石凳上,伸手拿起桌面上放着的一本:
“哥,你要学什么,我可以帮你……咦?哥……”
“嗯?”任间抬起头来,笑道:“怎么了?”
“你就看这些书学习啊?”任柔月哭笑不得的挥着手里拿着的书。
却见任柔月手中拿着的那本浅灰色封皮的书上,书名竟然是《山海经》,而桌上还放着一本暗红色封皮的《搜神记》,
任间手中捧着正在看的那本土黄色封皮的书竟然是……《西游记》
任间点点头说道:“嗯,我买的都是现代版的,没有文言文,能看懂。”
“我还以为,以为你要学习什么知识呢。”任柔月表情略有些失望的说道。
“哦。”任间恍然大悟,明白妹妹刚才想到哪去了,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你哥我连高中都没上过,就是想自学些东西,也看不懂那些书里面的东西啊,唉……”
“那你看这些干什么?”任柔月诧异道,本来嘛,如果只是为了休闲消遣之用,
倒不如看些武侠小说来的好一些,看这些东西……有点怪了。
任间放下《西游记》,点上支烟抽了口,微笑着说道:“闲着没事,就看呗。”
任柔月哭笑不得,刚要说什么呢,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瞪大了眼睛说道:
“哥,你看这些书……该不会是,想要做神仙了吧?
那个,那个土地神……哥,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古怪了啊?”
“傻丫头,想哪去了,我看这些书就能当神仙吗?胡闹!”任间笑道。
“可是,哎哥,那个土地神真的在庙里住着吗?”任柔月此时好奇心大作。
本来回到家里之后,听着哥哥说过土地神的事,又听了母亲说,再听了村里的流言,任柔月就好奇的不行,
几次都想认真的问问哥哥,却又不好意思询问,毕竟自己可是响当当名牌大学的在校大学生,怎么能信这些东西呢?
此时看到哥哥在看这类的书籍,便再也按捺不住那份好奇心,询问起来:
“哥你见过土地神吗?每次都在梦里见到吗?它长什么模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