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上通往村里没有大路,所以自然也不用担心什么警察会查酒后驾驶什么的,更何况以目前韩大山的人际关系,即便是在当地被交警查着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用韩大山的话来讲,那就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了。”
对此话,任间深以为然。
桑塔纳直接把任间送到了家门口,这让看到这一幕的村里人很是诧异,于是八卦新闻再次满天飞:
“韩大山开始巴结任间了,肯定是土地神又如何如何拾掇韩大山了……”
韩大山热情不减,帮着任间卸下来自行车和粮食啥的,也没忘记买下来任间剩下的六十斤小米。
这还不算,韩大山非得跟着任间一起去家里坐坐,和任能袁素琴唠唠嗑,陪个不是,他说:
“冤家宜解不宜结嘛,以前都是我的不是,往后咱们还是好邻居好街坊,有啥困难尽管找我。”
任能和袁素琴哭笑不得,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两口子越的觉得儿子是真长出息了,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做生意挣钱为家里排忧解难不说,
如今竟然还莫名其妙的和传说中的神灵牵扯上了关系,这还了得?
韩大山走后,酒劲上头的任间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大觉。
直到天黑晚饭都做好,母亲唤他,才醒了过来。
醒来后任间先想到的便是今晚上得去一趟王家村东面的死水坑,把那两个有可能是文物的罐子挖出来。
所以吃过晚饭,任间对爹娘说自己去邻村的同学家玩,可能回来的要晚一些,然后骑上自行车出了家门。
任能和袁素琴也没怎么在意,反正每天晚上任间都是要出去串门和伙伴们玩耍的。
从家里出来,任间先是往村南行去,打算到曹川家里借把铁锹和手电筒,再拿个袋子。
按说这玩意儿自己家里也有,可为了防止爹娘疑心,也只有到外面借了。
到了村南的东西大街,刚往西一拐弯,任间就看到了在散着昏黄光芒的路灯下,街道中间站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身高体阔,穿着大裤衩光着脊梁,剃了个光头的人,正是曹川。
而曹川对面,则是一男一女,男的长的白白净净,留着四六分的长分头,穿着t恤,灰白色牛仔裤,黄色休闲鞋,挺帅气一小伙儿;
女的,竟然是刘秀艳,扎着漂亮的马尾辫,穿着淡蓝色及膝连衣裙,高跟凉鞋,显得整个人青春气息四射,靓丽时尚。
俩人的旁边,还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轿车。
任间贴着墙根的阴影停下,单脚撑地,一条腿跨在自行车横梁上,皱着眉头注视着那里。
“哎哥们,你跟刘秀艳到底啥关系?”曹川梗着脖子叼着烟,一脸凶相的问道。
那哥们似乎有些畏惧面前这个猛张飞似的同龄人,毕竟他不知道这个人和刘秀艳到底什么关系,
所以讪笑着回答道:“我和秀艳是好朋友,今天天晚了,我送她回家。”
曹川正待要再问话,刘秀艳却柳眉倒竖,撅着嘴昂着头说道:
“曹川,我朋友送我碍着你什么事了?你问人家干什么?”
“哎,我问问他是谁,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曹川懒得理会刘秀艳,
扭头又瞪视着那哥们,恶狠狠的说道:“哎,别说我没提醒你,少特么打刘秀艳的歪主意,他是我哥们的女朋友。”
“放屁!曹川,你少瞎掰!”刘秀艳气急,啐了一口,
然后一拉那男的,气急败坏的说道:“古林,我们走,别理会他,这个神经病……”
“等等。”被叫做古林的年轻人皱眉问道:“秀艳,你有男朋友?”
刘秀艳忙道:“没有,你别听他瞎说,都是我们村的人乱说的,任间追过我,我可没答应过他。”
“哎刘秀艳,你怎么能这么说?是不是瞧这小子有钱有车,你飞机眼啦?”曹川不满的瞪起了眼,
然后又继续恶狠狠的威胁古林:“孙子,别特么以为有俩钱,就可以随便糊弄骗小姑娘,
麻辣个巴子的,敢抢我哥们的女朋友,老子把你腿打折咯信不?”
古林对于曹川的出言不逊有些厌恶和生气,冷声说道:
“刘秀艳有没有男朋友,你说了不算,得她自己说了算,
怎么?你们村里现在还有欺男霸女的风俗么?真是落后……”
“草,你特么的皮紧了想松松皮是不?”曹川说着话就要动手。
“川子!”任间呵斥住了曹川,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到跟前,单腿撑住,看也没看刘秀艳一眼,
而是拍了拍曹川的肩膀,然后扭头对古林说道:“哥们,误会了,你们走吧。”
“任间……”曹川急了,“这孙子一看就是想耍弄刘秀艳的。”
任间下来,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搭在曹川的肩膀上推着往西走着,
一边儿说道:“那是人家的事,跟咱无关,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曹川越发的生气,可既然任间都不计较了,自己再计较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
本来事情可能到此就算完了,可古林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对刘秀艳说道:
“秀艳,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回村,在这里可学不到好,一群没素质的人。”
“你特么的,你说谁呢?”曹川挣开任间的胳膊,攥着拳头就往回走。
任间急忙扔下自行车,跟了上去,一来是想拦住曹川别动粗;
二来,万一动手的话,他是必须帮着曹川痛打敌人的,没别的,就因为是哥们。
如果说刘秀艳找了别的男朋友,任间一点儿都不在意的话,那就是说假话了。
他心里也是有些窝火,也有些酸溜溜的醋意,但是对于任间来说,实在不算是什么大事。
他心里明白,俩人以前好的时候,刘秀艳的父母就不同意,估摸着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况且那时候任间就明白,刘秀艳之所以愿意和自己处对象,无非就是看着任间一伙人硬气,做任间的对象有面子。
而自己愿意和刘秀艳处对象,纯粹是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剩,好奇和冲动的结果。
都是年少心理作怪罢了。
古林似乎并不害怕曹川和任间会对自己动手,只是冷笑着无所谓的靠在车旁,眼瞅着曹川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曹川,你想干什么?”刘秀艳有些担心的护在了古林的身前,气呼呼的质问道。
在曹川距离刘秀艳还有两米的时候,任间终于拉住了他,笑着劝阻道:
“川子,别犯愣,因为这事打一架,传出去咱可丢不起那人。”
“嗯?”曹川一想也是,传出去因为争抢一个飞机眼的女人打架了?
在村里的名声可就臭了,闹不好村民们就会认为他们嫉妒人家有钱的城里人,才动手打架,
说起来刘秀艳也是村里有名的一朵花,村里人还得说他和任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再说了,耗子扛枪窝里横,在自己家门口打人家一个外地人算什么本事?
“孙子,你特么的小心着点。”曹川气呼呼的指着古林骂了一句,便咬着牙扭头要往回走。
任间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刘秀艳,摇了摇头,扭头便要走。
被任间很是平静的看了一眼,刘秀艳顿时有些心虚,脸红了下来,继而想到刚才的那些话,可能会让古林怀疑,
所以一咬牙,仰起脸冲着任间说道:“任间,你给我记住,以后少再来纠缠我,我从来没喜欢过你,咱们不可能的。”
任间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扭过头来,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道:
“我纠缠过你么?”
“你……”刘秀艳被任间看的越心虚,绷着嘴说不出话来。
“就算是你在城里看上了这哥们,你们俩好上了,于情于理,总该和我说一声分手的,对么?”
任间叹了口气,“你啊,这样不好的。”
“我和你又没有关系,干嘛要跟你说分手啊?”刘秀艳狡辩道。
任间没有再说什么,拉住正待要飙的曹川,看都懒得再看刘秀艳一眼,径直往曹川家走去。
身后,古林的声音传来:“秀艳,他到底是谁?”
“一个穷光蛋,地痞流氓。”刘秀艳恨恨的说道:
“我一回来就找我,都快让他烦死啦……”
古林似乎相信了刘秀艳的话,便没有再说话,只是若有深意的看着任间的背影。
“任间,就这么算啦?草!这个贱女人!”曹川咬牙切齿的问道。
“呵呵,没什么的,好男不跟女斗。”任间拍着曹川的肩膀,俩人已经到了家门口,一起往院子里走去。
在曹川家聊了会闲话,任间便借了铁锹和袋子、手电筒,骑上自行车出了村。
他对曹川的解释是,自己刚想起来得去一趟南地的稻田里,堵一下垄上的口子,防止跑水。
因为他认为:做人,低调些好;
尤其是作为一个拥有神职和神力的人,更要低调,树大招风啊!
所以对于亲人和朋友们,隐瞒这些事情,是很必要的。
至于今晚刘秀艳那件事,任间虽然不是那么在意刘秀艳,可毕竟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倒也不至于非得跟刘秀艳较真去,
咱一没钱二没势,人家挑好的自然也没啥说的。
不过……我将来要是有了钱,不知道刘秀艳会后悔成啥模样?
她可是典型的飞机眼势力的主,闹不好心眼会因为这种事儿堵死的。
漆黑的夜路上,任间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这些干啥,人家那男的都开上轿车了,自己这几年再挣钱,能有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