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哽咽着被阿树带出书房,直至走到了楼梯口才变了脸,忽的沉声对着身旁人问“高惟安呢?”
“他,”阿树显得有些欲言又止“他情绪不太好,你想干嘛?”
“瞧你紧张的,我们可是一条绳子上蚂蚱,我能干嘛?”高寒嗤笑一声,脸色明显不太好看了。
阿树:“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背后捅我一刀,你最好马上兑现你的承诺,让我带他走”。
威胁的话语在高寒耳里不过是耳旁风罢了,他从容的回怼道“你不也背叛了高惟安?”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爱他!”呵,我说这些干嘛?阿树用余光扫了一下这个半大的孩子,扭身迈着大步离去了。
阿树走去,高寒慢慢垂下了头,“我也是”他轻呢喃着,可是,这样的日子也该有一个尽头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也该到此为止了。
午夜梦回,那个村落时常出现在高寒的梦中,梦的久了,便分不清现实了,他梦见自己被绑架,然后绑匪刹车失灵滚落悬崖。
梦醒,他活的好好的,可随手一搜的新闻就是自己和绑匪滚落悬崖,尸体都没有找到,而自己明明只在大兴村一个多月,现如今却莫名其妙变成了几个月。
人类天生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当你发现端倪,就会忍不住去探究,去发现,去证明什么,即使那是莫须有的事物。
只有看见阮槑,偷抱着她时,他才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在自己深陷泥沢时出现,无论发生什么都站在他身边,保护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可高寒又知道,她讨厌自己,她看不起自己,她甚至想杀了自己……
爱和恨两种感情为什么会交织在一起……“喂,警察吗?我要报案……”
房间内,高惟安刚恢复意识就张皇失措的询问道“我,我妈呢?”没有得到回应,高惟安一个大男人瞬间哭成一团,被阿树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还有我”阿树一遍遍重复这这句话。
“不行!我一定不能放过她!”高惟安眼睛血红,挣扎着要从对方怀里起来。
“别,别去”现在就好了,他们离开这里远走高飞,他真的不行再让这个男人去冒险。
挣扎中“啪”的一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落在了阿树耿毅的脸庞,他有些发愣,却仍旧死死拽着怀里的人。
“呵呵,凌辞,我妈死了你指不定多高兴呢,对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手下那些人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推到了我妈身上!”
“我,我是为了保护你!”阿树无力的解释着。
“哥!”
屋里两人还在争吵,突然被打断,阿树一看,是高寒,立刻警惕了起来。
高惟安回过头对上一张泪眼兮兮的脸,一阵恍惚,咬牙切齿道“你来干什么?”
“对不起哥哥”高寒道完歉,哭着跑到了高惟安身旁。
“满意了吗?你开心了吗?你带回来的是个什么东西!”质问着,高惟安几近崩溃“你在现场为什么不阻止她!”
“对不起,我”高寒欲言又止。
阿树大感不妙,果不其然,下一刻高寒拿出一张鉴定单递给了高惟安,阿树见状立刻去抢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没错,这正是高惟安与高枭的亲子鉴定,“我真的阻止不了”高寒带着哭腔道,“哥,你快走吧,要不然,要不然!”
“不可能!不可能”高惟安顿时六神无主,各种想法都蹭蹭冒了出来,怪不得,怪不得他明明马上就能
“惟安,你别激动……”
“什么意思!?你,你也知道?”惊恐慢慢爬上了他的脸。
“哈哈,有意思,你知道?你居然知道?”高惟安崩溃大笑起来,他为了这个家努力那么多年,尽心尽力的表现自己,现在得出自己不是他的儿子,他就要派人除掉他们母子。
而这件事情,连他们家保镖都知道,他却不知道!哈哈,真是!
“惟安”阿树看着青年崩溃的模样,心里一揪,不自觉的伸手想要去抓对方。
突然!高惟安疯了一般往门外跑去,阿树紧跟其后却被高寒拦住,“着什么急?你最好别跟上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颇有警告的意味。
看见阿树没了跟上来的意思,这才追了出去。
高惟安似是想同归于尽,不顾后果的闯进了书房想要阮槑偿命,可惜两方话都没对上几句,警察就来带走了阮槑。
“谁让你报警的!”高枭在警察走后对着高惟安怒吼道。
“不是我!”多年的敬畏让他不由自主的立刻反驳,下一秒又佯装冷静的问道“父亲,我妈,您的妻子被人杀害了,报警有错吗?”
“我自有处理的方***得到你插手吗?”
“那是我妈,你的妻子,你”高惟安不甘心的重复这句话。
“滚吧你,就会给我添麻烦!”高枭好似很生气,对着伤心欲绝的高惟安怒吼一声。
高惟安踉跄两步才稳住了身子,心里无尽的苦笑,他扭头就走,却又被喊住了。
高枭:“你又想去那!?”
“警察局,”他淡淡道,说着手抚上了门把。
“你敢!还嫌给我们家添的麻烦不够多吗?”
“那我去看看我妈!”他咬牙切齿道。
“去什么去!”
语落,身后传来紧促的脚步声,高惟安充耳不闻,一把拉开门跑了出去。
“你骗我??”高寒红着眼睛质问起下一秒就夺门而出的高枭。
高枭眯起眼睛,不做回应,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把他给我做干净!”
这个他,不言而喻,正是刚刚跑出去的高惟安,挂掉电话,高枭扶了扶额头,忧道“爸爸也不想这样,只是警察突然来了”语气却只是无奈。
“我们家怕警察吗?”高寒淡淡道。
高枭张口就要解释却被打断。
“能不能救她?”
“你妈难道就这样白死?”高枭随意道,正了正领带往椅子走去。
高寒抬起头,面上有些错愕,“不是我们杀的”他眯起眼看着高枭诉说道。
高枭怔了一下身子,“啪嗒”一声,一枚监听器被丢在桌上,“寒儿,这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只是希望您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负责?”高枭反讽一声,又补道“把她身份证上的年龄写大两岁不是你的主意吗?”他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是”高寒垂下头,他只是想和阮槑拉进距离,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可是他发现他错了,无论他怎么做,她都是想跑。
所以,当他回到卧室却发现血泊中的尸体时,他不害怕,反而觉得,也许这就是上天旨意。
怪他,怪他,怪他太弱了,可是没关系,只要他长大,他就一定可以做到掌控她,哦不,保护她!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卖惨和耍萌。
“可是我只是想保护她”对他来说,这只是一种等他长大的保护罢了,他也相信阮槑肯定会理解的。
“你不怕吗?爸爸?”高寒忽的开口问道。
“怕什么?”怕那个蒙骗自己至此的女人吗??“她活该。”
说实话高枭很是意外,对于自己陷害阮槑的事情,他不知道,原来高寒已经知道了,可他这是什么态度?
高寒不回话,只拿出手机,播放了两段音频,一段高枭与刘亚莲的争执,一段就是刚刚阮槑和高枭的对话。
“寒儿,你”
“兑现你的承诺,否则我可不会顾及什么父子之情。”
“这是谁给你的?”高枭不相信自己单纯的儿子会有这种心机。
“哥哥”高寒胡说道,静静的观察着高枭的反应。
高枭大怒,这对狗母子,到底要把他们家毁成什么样子!?
“父亲,你知道当初绑架我的策划者就是哥哥吗?”
“你?”他知道了?
“不仅如此,而且在校门口被杀的那两个人,原本也是冲我来的,是阮槑救了我,她一直在保护我,”高寒说着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什么?那两个竟然也是!?这高枭可不知道,但阮槑的确对自己的儿子是实打实的好,不然也不会心甘情愿为他顶。
但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儿子身边留这么一个危险人物?
父子俩面面相觑,却又各怀心思,最后由高枭妥结束,只因为高惟安跑了,这么一个了解公司,了解他们家的人,如果存心害他们……
于是乎,高枭终于决定保释阮槑,却不曾想阮槑杀害两人的事情莫名被查了出来,他顶着舆论压力和公司股票崩盘,合作无数撤资,也只是让她判了五年。
意料之外,儿子得知此事没有大哭大闹,只是闷在被子里哭了几天。
高惟安从此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大众视野,高家一番骚操作惊呆众人,不出两年,报应来了,高家的掌门人高枭遭遇飞来横祸成了半植物人,一时间所有的压力责任都压在了高寒这个22岁刚毕业的孩子身上。
在所有人都以为高家完了时,高寒却已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让高家度过了最困难的一年时间,从此像开了挂一般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企业。
即使高家身上有shā • rén犯这种污点,但在后来也通通被高寒的能力光芒所掩盖了下去。
让人遗憾的是,高枭并没有得到奇迹眷顾,在成为植物人的第4个年头就去了,最后高寒将他和生母合葬。
又过了一年……某人出狱的日子……到了……
“哥哥最近情况怎么样?”高寒身着一身高级西装,看着镜子里精心打理的发型,挑了挑眉梢,对着电话那头问道。
不知听到了什么回答,忽的一笑,如沐春风,身旁的小助理瞬间脸红了。
“我就说嘛,你会感谢我的”话语刚落,高寒挂掉电话,继续欣赏起了自己的发型。
助理:“高,高总,下午的会议。”
“嗯?我不是说了今天什么都推掉吗?”高寒蹙眉。
“是……”
“我看起来怎么样?”高寒冲着小助理问道。
“很,很帅,”小助理才来多久啊!哪里收得了这种诱惑……
嗯?就帅吗?“看起来有没有担当?有没有安全感?”高寒又问道,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八块腹肌,想要找点自信。
“有!”
高寒满意的笑了,让小助理出去了,刚出门,小助理的鼻血就喷了出来。
助理走后,高寒看着全身镜中的自己,身高此时已经长到了185,现在脸也越发刚毅,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圈下去就哭唧唧的小孩子了。
“阮槑,我来了,等着我”他对着镜子说,又似是对着自己说。
美好的生活,在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