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再遇何光棍

这场大雪,持续了三天。

到大年初四的时候,才有了慢慢融化的迹象。

下雪不冷,雪化的时候才是最冷了。

陶知意担心地里的菜苗,今日起了个大早,到山上去砍一些竹子回来,想着在菜地里搭个小棚子。

她昨天下午到地里去摘白菜的时候,瞧见已经有不少白菜有冻伤的痕迹了。

冷的天还得有两三个月,若是都没了,她们就得日日出去外头买菜。

“路滑,你慢着点儿!”何桂英皱着眉头担心地说道。

她的意思是过几天等雪完全化了再说,但陶知意的意思是,等不了那么多天,这白菜脆弱的很,她当时为了好吃点,还特地买的好一些的种子,若是都没了,可心疼呢!

陶知意应道“知道的哩,我早点回来吃饭!”

说着,她带着一把镰刀和几根绳子就出了门。

小陶兮也学着娘亲,有模有样地说道“姐姐慢点!”

“诶!”陶知意大声回复。

出了门,外头的白色已经落了不少,昨日化了一夜,只是在一些比较阴暗的地方还有大堆的积雪。

今日出了太阳,但温度还是很低的。

陶知意穿着厚厚的大棉袄,小心翼翼地踩在地上。

她也不打算去多高的山,就在屋后头的这个小山坡上砍几根就是了。

山上的竹子势头长得好,等到了春天,还可以来看看有没有笋子。

陶知意顶着满头的落雪,背着几根竹子往回走。

一个没注意,脚下打滑摔了一跤。

一屁股的泥水也算是幸运的了,好在她方才反应快,把手里的镰刀拿开一点,否则她屁股就要被自己开花了!

陶知意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爬了起来。

正巧看到前面有个人朝这边走过来,近了看,她的心都跟着紧了。

冤家路窄,居然是何光棍。

她条件反射地左右看了看,正巧这里没有人,还是村子后头,安静的很。

陶知意握着镰刀的手都紧了紧,若是这人敢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她不介意徒手砍人!

“哟,这不是我们的陶大小姐吗?”何光棍看着陶知意,又露出了那种标准的猥琐的笑容。

他发现,一段时间不见,这丫头长得又漂亮了些。

真是悔不当初那次没把她给吃了,否则的话也不亏。

何光棍这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特别记仇,他永远都记得当时被陶知意砸的那一下。

醒来之后他看到自己伯父一家人在自己的面前,于是来一个恶人先告状。

没成想,被这丫头给化解了。

他没钱治病,他那伯父一家人也不是个舍得出钱的,只能自己忍受了那么多的日子过来,好在命大没有感染之类的。

如若不然,他肯定做鬼也不会放过陶知意。

何光棍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笑眯眯地说道“今天这里还是没有人,你觉得你能跑得掉吗?”

陶知意听到这话,心道不好,直接举起了镰刀横在自己的面前,“那正好,今日我手里的不是石头,而是刀子!”

她笑的阴狠而且底气十足。

此时就不能露出一点软弱来,否则就只有被欺负的份。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真弄死了这何光棍,这个时代防卫过当怎么算,大不了就是进去蹲着,总也不至于让她死刑吧。

陶知意心里盘算着,她之前挣得那些钱也够自己娘亲和妹妹好好生活一段时间了。

“哟,还是那么辣!”何光棍说着,往前走了两步。

他的额头上还有一块非常明显的疤痕,想来就是之前陶知意留下的。

陶知意也丝毫不害怕后退,她握紧了镰刀,只要这个何光棍敢对她怎么样,这镰刀也不是吃素的。

然就在他想着再往前走点儿的时候,村子里一声剧烈的狗吠,让他动作停下来了。

他回头看看,并没有人,只是那狗吠越来越凶狠。

何光棍上下打量着陶知意,见她还当真有玉石俱焚的意图,只好朝着旁边啐了一口,“今天且放过你,别让我逮住了!”

说罢,他便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陶知意瞧着看不见他了,才松了一口气。

她倒是真的没想过,出来干个活都能运气这么背时,幸好没发生什么事,不然的话,她可真的要新年里砍人了!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陶知意赶紧回到了村子里,往家里去。

一边破开竹条,陶知意一边想着,看来搬家是刻不容缓了。

何光棍这里这个不确定因素,万一什么时候她运气“好”,再碰上了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让她shā • rén吧?!

再者说,人家现在没对你怎么样,你也不好去报官之类的。

竹条被她破成了一片一片的,再用水浸泡着,这样可以让竹条更加软,不容易折断。

今日遇到何光棍的事情,她也没有与娘亲说,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在村子里。

有着这么两个陌生人。

他们穿着十分考究的衣衫,人也显得非常贵气。

方才的狗吠就是因为突如其来的他们。

这两人找到了村长家中,问了一些事情就走了。

“老爷,问过了,没有”

一名男子的向一个身形高大穿着长袍的男人说道。

那男人叹了口气,“这是南乡镇最后一个村子了,还是没有吗?”

“问过了这家的村长,确实是没有的”那手下恭敬地说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陪着老爷将整个蜀中几乎都走遍了,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要找的人。

多次他都想劝劝老爷,要不别找了。

可他不敢,也不忍心。

无论是多偏远的村子,老爷都要亲自前往,京中那边催了无数次让他回去,他也都不愿意。

“罢了”

男人又是叹一口气。

“那就走吧,回镇子上,明日往隔壁镇去”

他拂了拂衣袍,转身走在了前头。

手下望着他那寂寞萧条的身影,与这满山的白雪几乎要融为一体的肤色,也是暗自摇了摇头。

主人家做事,他们只需要跟着就好,话说得多了,就有生命危险。

所以那句“他也许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呢?”他这么多年从未说出来过。

也许是为了给主人家留一点念想,也许也为主人家抱有期望。

想到这里,他连忙跟了上去,“老爷,天冷,您穿上披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