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岁的老者，又是研究历史的。
他对完颜洪烈什么看法，许知不用多想，肯定没什么好评价。
正如他所料，兰玉斌狠狠瞪下兰婷婷，接着按照王晓妮的安排，坐到许知身边。
许知微笑点头，可惜善意的招呼却没有迎来该有的回报。
兰玉斌当许知是空气，身体挺得笔直，没理他。
王晓妮笑得好像偷小鸡的狐狸，朝冯一茜使个眼色，离开舞台。
台下还是那个摄影师，凑近王晓妮低声道：“你跟茜茜姐玩得真大，不怕总监骂你们？”
王晓妮撇撇嘴：“天天讲文化，都是些空泛的东西。今天姐搞个不一样的，要么收视率爆掉，要么和茜茜去洱海开旅店！”
“你跟茜茜姐？”摄影师满脸惊骇。
王晓妮诡秘一笑：“怎么？好奇谁是老板，谁是老板娘？或者谁上面，谁下面？”
摄影师想想那画面，吞咽口水，下意识后退两步。
台上冯一茜眼镜下目光淡然，迅速切进主持人的心态。
她打了个响指，台下剧务忙活起来。
灯光、音响、摄像头各自就位，导演抬手做个OK的手势。
镜头先对准冯一茜，她声音舒缓：“昨天射雕剧来我市宣传，记者招待会上引发了冲突。”
“作为历史印象节目的主持人，我也开始关注射雕剧中完颜洪烈这个角色。”
“今天我有幸邀请到当事人，这位是兰婷婷，她在粘吧上的ID号是‘兰亭一枝梅’。”
“马兰朵，……”
……
介绍完六个人的情况，她先问兰婷婷：“听说你本来是林怡晨的粉丝，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许知的？”
“哼！”
兰玉斌眉头微蹙：“喜欢？最多算是盲目迷恋罢了！她根本没搞清楚自己想什么吧！”
冯一茜笑了，怼得好，不怕你撕，就怕你平淡如水。
她哈王晓妮做足了功课，要的就是老头子的固执，和他既是兰婷婷父亲又是历史系教授的双重身份。
她看向兰婷婷，等着对方解释。
兰婷婷满脸倔强，瞥下兰玉斌：“兰教授太武断了吧，我可是文学系的学生。对照电视剧，研究金庸老先生的小说，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她接着看向冯一茜：“我就是看了千度粘吧上的帖子，才留意射雕剧中的完颜洪烈。”
“发帖人陆远志删帖后，我觉得其中有什么隐情。就和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创建了球球群，专门讨论完颜洪烈和许知。”
“哼！”
兰玉斌打断兰婷婷：“他就是有个好皮囊，所以你们才会追星。”
“完颜洪烈是个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吗？”
“金国的王爷有几个好的？这样的人也去研究，纯粹是浪费时间。”
“还专门跑来伸张正义？有什么内幕，人家会告诉你吗？”
他浑身颤抖，胡子撅得老高。
冯一茜笑了，又问了许香兰和马兰朵来这里的原因，接着满脸戏谑看向许知。
“听说你是以剧务的身份来的滇昆市？你演了完颜洪烈，观众反响如此激烈。你也算是小火了一把，现在这个状况有没有觉得意难平？”
许知笑了：“什么是火？我没什么感觉。拿到剧本，就要演好角色。这本就是职业操守，何来意难平的说法！”
“我不想来录节目，但又怕她们受人利用。放暑假了就该多陪陪家人，买飞机票的钱是自己出的吗？”
他最后问的是兰婷婷，一副见到崽卖爷田不心疼的惋惜模样。
兰婷婷昂头直视许知：“我是《萌发》和《微小说》的约稿作者，大三就没拿过家里的钱。稿费够自己开销，也买得起飞机票！”
才女！
有本事多写点儿文章，攒点儿钱买几套房不香吗？
许知暗自吐槽，瞥见跃跃欲试的另外两人，觉得不妙。
“我住华粤省，平日卖点儿港货……”
“我是华浙省浙温市人，创立了一个服装品牌……”
许香兰和马兰朵一前一后，听描述都是青年才俊。
冯一茜笑了，狠狠瞪下许知：“人家是凭实力追星，你没什么可说的吧！”
“刚刚你提到担心她们受人利用，是指我们文化频道吗？我们这里讨论的是文化，也是想借电视剧讨论宋末历史。”
“通过噱头，引发思考。人心浮躁的时代，我们有错吗？”
她褪去气质女性的人设，咄咄逼人：“或许你和秦人影视有什么隐情，所以你拒绝了兰婷婷她们。但心意不可辜负，一句不要粉丝就能解决问题吗？”
好家伙！
就差指着许知的鼻子，说他故意装低调了！
冯一茜露出獠牙，并没有收手。
她乘胜追击，看向柳诗诗：“你扮演的是射雕剧中的‘穆念慈’吧？觉得许知演技怎样？如何看待他和公司的关系？”
就知道她们来意不善，一发问就直指核心，这是要引爆话题啊！
但许知不担心，来之前和柳诗诗探讨过可能遇到的问题，这个正在设想之内。
柳诗诗挽下额间发丝，面色淡然：“许知的演技当然没什么可挑剔的，比我演得好！看射雕剧时，有时就想变成包惜弱，可以享受‘完颜洪烈’的疼爱！”
什么！
许知陡然转头，看着柳诗诗，发现她的耳根都红了。
这个回答超出他的预期，和私底下讨论也差异太大，这是借她柳诗诗的势，来替他许知扬名。
“哦！”
冯一茜笑了：“柳诗诗还是单身吧？”
哗！
台下的观众一片喧闹，主持人这个问题的指向太过明显，结合刚刚‘甘为包惜弱’的话语，太容易引起误解。
“还请主持人谨言慎行！”
许知声色俱厉，呵斥冯一茜。
他回首瞥下柳诗诗：“个人隐私方面的问题，你可以不用回答！”
他有点儿怕了，一个一个都会整幺蛾子啊！
本想替柳诗诗宣传一波，这傻姑娘或许是因为公司的缘故，反而借机拉自己和许知操作一番。
柳诗诗微微一笑：“我是单身，也没有喜欢的人。电视剧就是电视剧，剧情与现实是脱钩的！”
唉！
许知暗自叹息，盯住冯一茜：“既然是个文化节目，我们还是回归到完颜洪烈身上吧！”
“好啊！”
冯一茜笑了，节目要的噱头有了，确实不能逼迫太急！
而兰玉斌来了兴致，当即开口：“完颜洪烈的历史原型就是金国的完颜忒邻，历史上只活了一岁，就夭折死掉！”
“金国走到末路，统治阶层愈发残暴，辖下子民根本活不下去，所以才会被蒙古轻易攻陷！”
许知点点头：“以史为鉴，我们要好好学习。我再次承诺，自己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组建粉丝团！”
呵呵！
绕来绕去，他终于达成预期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