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是因为你半夜经常哭醒,说自己看到了父母被虐杀的场景。”
“为了减轻你的痛苦,她才那么做的。”
“一起都是为了你好。”
这是保姆在遗书里写的。
常广白也是听大领导说的。
可这话,你让人怎么相信?
“她肯定不是为了我好。”
“她只是为了一己之私。”
“想要长期照顾我,又想偷懒,所以我如果晚上能不哭最好。”
关千岁的猜测是有依据的。
因为他记得那个保姆在人前对自己不错,人后却并不算好。
“果然是这样。”常广白本来也有此猜测。
现在被千岁佐证,他也很愤怒。
“那女人还是烈士遗孀,她真是玷污了这个身份!”
常广白决定,等小师妹炼丹结束,就把这个消息告知大领导。
大领导原本就在纠结对那个女人留下的孩子的安排。
现在如果知道千岁当年是她故意害的,那对这个孩子,就该更加斟酌了。
她留下这么个女儿,把人往千岁身边送,会不会别有目的呢?
关千岁没有吭声,烈士是好烈士,但他的遗孀就不一定是好人了。
“千岁,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那个女人已经死了,算是死无对证。”
“就算你爷爷想要为你报仇,也拿对方没办法。”
“而且,现在解蛊的希望,在那女人唯一的女儿身上。”
“如果她女儿能给你解蛊,那你的眼睛,就更容易治好。”
“若是不能……”
关千岁脸色微暗:“我宁愿不解蛊,也不想让这么恶心的人的女儿,出现在我面前。”
常广白一时傻眼了。
他可没想到,千岁因为厌恶那个女人,连蛊毒都不想解了。
他原来是想着,和千岁说一下,千岁可以提防着那个女孩儿。
现在好像有些提防过头了。
“可不能不解。”
常广白赶紧劝道:“你爷爷为了你的眼睛操碎了心。”
“人已经被他们从山里带出来了。”
“这个女孩儿,目前说她暂时还无法解蛊,只能先到你身边看看。”
“你不要拒绝,即便不喜欢对方,也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蛊女很危险,她们自身便是蛊虫的容器,杀人的方法也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为了避免她记恨你,在她面前,尽量不要表现出对她母亲的仇恨。”
“你就当,大家相信了她妈在遗书里的说辞。”
常广白口水都快说干了,关千岁不管怎么样都不肯应声。
段锦书也在旁边帮腔:“对啊,千岁,先给你解蛊要紧,哪怕是哄着对方。”
解蛊之后,若是那个女孩儿还算安分,大领导应该也不至于把她怎么样。
可如果那个女孩儿和她妈是一样的,那大领导肯定会采取措施。
“你让我哄着对方?”
关千岁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起来,一把掀了棋盘,自己一个人走了。
段锦书:“……”他不是故意的。
这位才是小少爷,才需要人哄着,他怎么一时给忘了呢?
元清赶紧追上去:“千岁小师叔,您走慢点!别摔着了!”
关千岁陡然停下脚步:“我不会摔着!”
“你是不是也嫌弃我是个瞎子?”
这话是在问元清。
元清一愣:“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嫌弃千岁小师叔呢?”
“你去问问,咱们寺里,哪个不喜欢千岁小师叔?”
关千岁小时候长得可爱,长大了也是一副矜骄小狼狗的模样,好看得紧,寺里的和尚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像元清,更是无怨无悔跟着千岁跑动跑西。
千岁这才不吭声,转身快步离开。
段锦书为难地看向常老:“师父,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您相信吗?”
“我知道,不过,你让千岁迁就别人,是不可能的。”
“这些年,千岁虽然不是在大领导身边长大,但你看灵音寺的僧人,谁不宠着他?”
就连元清,不也把千岁当个宝贝疙瘩吗?
说起来,千岁应该比元清还大一岁吧?
段锦书自知说错话:“要不,我现在去和千岁道个歉?”
常广白摇头:“现在去道歉,他在气头上,能听得进去你说话吗?”
“走吧,我们先去见你小师叔。”
千岁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并不怎么担心。
倒是轮回丹,让常广白有些迫不及待呢。
“师父,要不,您把这丹炉给我抱着吧,我保证跟抱金元宝似的,不会摔了它。”
段锦书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金元宝上。
他是真想替常广白分担。
“不用,我说了,这丹炉并不重。”
“行吧。”段锦书算是看出来了,这丹炉,那真是宝贝到不行。
“小师叔现在估计还在睡觉,我们要不要等等再进去?”
“睡觉?”这是常广白没想到的。
“嗯。”
段锦书想起同在小师叔房间里睡下的荣鹤年,但愿待会儿自家师父看到不会太惊讶吧。
冯楚月在睡觉的时候,身体在慢悠悠地吸纳灵气。
若是玄灵界修为高深的人,大概就能看到灵力光点一直包围着冯楚月。
这寺庙里的灵气,如今都争先恐后地往她身体里钻。
不得不说,她玄医门的功法,是真的得天独厚。
睡觉修炼两不误,醒过来便精神倍儿棒。
荣鹤年不知道是不是与冯楚月同处一室,也沾了她的光,这个午觉也睡得特别香。
等他睡醒之后,发现冯楚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盘腿坐在了床上,虽然她双眼还是紧闭着的,荣鹤年却直觉她没再睡着。
果然,在荣鹤年看向冯楚月的时候,她倏地睁开眼睛。
“醒了?”
睡久了,声音有些沙哑。
荣鹤年点点头,起身给自己和冯楚月分别倒了一杯茶。
他把茶杯递给她:“茶水凉了。”
幸好,现在的天气,喝凉茶也没事。
冯楚月不在意一口灌下去:“谢谢。”
荣鹤年觉得她喝茶的样子十分可爱,不自觉目光深了深。
“你刚才是在打坐吗?”
“我在修炼。”冯楚月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走吧,我们先出去,我想师兄应该已经等不及了。”
冯楚月率先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