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校长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婉莹,让老太太解脱吧。”
很明显,小神医的医术已经很好了。
效果是他们看得见的。
想必就算联系了常老,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好。”张夫人神色悲痛,却不再问冯楚月。
冯楚月只能歉意一笑。
她也没办法,老太太的病情已经到那个地步了。
“不要太伤心了,老太太也算是有福气的,你们高高兴兴的,她走得也会安心一些。”
她还是劝了一句。
两人都答应好。
冯楚月走到医院门口,陈大伯就赶紧下车。
他亲自给冯楚月开了车门:“小神医请。”
冯楚月没上去,而是指了指他们身后:“我自己有车,跟在你们后头就行了。”
“这……”陈大伯脸色不太好看了,觉得冯楚月多少有点不识抬举。
而且,现在拒绝,是故意落他面子吧?
“没关系,既然小神医更喜欢坐自己的车,也行。”
反倒是那位领导,表现得更大度。
冯楚月不置可否,朝人点了点头,然后坐上了自己的车。
有个男人下来给她开的门。
领导看了那个人一眼,知道是个练家子的。
这姑娘,不简单啊。
这边领导姓谭。
谭先生到了地方,就停下来了。
他家老爷子住的是和冯楚月妈妈以前一个医院。
她在这里出现,倒是熟门熟路。
谭先生一路带着大家,到了自家老头的病房前。
“小神医,不知道那位张校长丈母娘的病,可有治好的可能?”
一路上,谭先生试图打听点消息,他很自然地和冯楚月聊天。
冯楚月也没隐瞒:“治不好了,太晚了。”
“那我父亲这边……”谭先生有点迟疑。
万一也治不好怎么办?
他还是希望能治好父亲的。
“先看看吧,每个人的情况不同。”
冯楚月都这么说了,谭先生也只有点头。
“行,那你先帮着看看。”
谭先生推开父亲的病房门。
里面一个老人,正聚精会神地看新闻。
显然,他的状况比上一个老太太要好一点。
“爸,您看什么呢?”
谭先生和他父亲打招呼,看得出来,他这把岁数了,还是怕他爸。
看来,老人是个严父。
谭老爷子看到儿子来了,指了指电视:“又发洪水了,想当年,我们抗洪救灾那会儿……”
老爷子絮絮叨叨。
谭先生十分耐心地听着。
冯楚月也表现得饶有兴趣。
等老爷子说完,他才注意到冯楚月的存在。
“这个小闺女是谁家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冯楚月笑眯眯道:“老爷子,我是来替您把脉的,我学的是中医,以前您找中医看过病吗?”
“中医啊?”老爷子来了精神,“我就更喜欢中医,看这西医有啥用啊,我住进来多久了,病情一直在恶化,他们也拿不出更好的方案。”
“只说我是晚期没办法治愈了,那还让我住什么院啊?”
“还不如让我这个老家伙回家等死。”
冯楚月看出来了,老爷子求生意识很强,但是已经到了晚期,西医只能尽量延长他的生命,一旦情况恶化,就可能撒手人寰。
“那你肯定要试试中医了,说不准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是吧?”冯楚月笑眯眯地和老爷子道。
“现在的中医,会治病的少。”谭老爷子叹了口气,“想当年,我打仗那会儿,遇到过一个村子的赤脚医生,人家那医术,才叫厉害……”
老爷子仿佛找到了说话的人,嘴巴嘚啵嘚啵的,和冯楚月吹了半天。
谭先生在一边等着干着急。
他看了冯楚月好几次。
是让你来把脉治病的,又不是让你来陪聊的,怎么你俩还聊上了呢?
冯楚月却觉得,定然是平时儿孙们工作繁忙,都没人陪他说话,所以老爷子像个话痨。
还有他们这种经历过那个艰苦岁月的人,有一个共性,喜欢回忆往事。
冯楚月陪着聊了半个小时,看老爷子嗓子不太舒服了,立马给他递上一杯水。
“那您肯定更相信中医,要不您歇会儿,我给您把把脉?”
冯楚月这么说,老爷子才反应过来。
他竟然抓着人家小姑娘聊了这么久。
“你多大了,还会把脉?”不是不相信有的小年轻厉害,可中医上的小年轻,至少也得四十来岁吧。
冯楚月看着,不超过二十五。
“您看我多大?”
“二十出头。”老爷子虽然也被病痛折磨,但显然他精神比较好。
冯楚月笑眯眯道:“您老看人真准。”
说着,就拿了他的手把脉。
左右手换着来,把脉完了,倒是没什么表情。
“怎么样,小姑娘,我这病,能不能治?”
老爷子这么问的时候,冯楚月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老爷子倒也不生气,因为他根本就没抱希望。
毕竟,冯楚月看着太年轻了。
“你别觉得为难,我这病啊,大医院都没辙,我儿子也找过不少名医,都说不行,我已经看开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这老头啊,比我很多战友都活得长了。”
“等我到了地下啊,也可以和他们说,现在咱们华国发展越来越好了,地上到处跑的都是小轿车,家家户户吃得起饭,孩子们也有学上……”
老爷子说者无心,听的人却不自觉鼻子泛酸。
“那是当然,我们华国还会越来越好的,所以您最好多活几年,才能和地下的老伙计们说更多。”
“他们没见识到的,您都可以替大家看一看。”
“你这么说,我会以为我还可以救。”老爷子笑道。
冯楚月犹豫了一下:“治疗的过程很复杂,所以我也不敢跟您保证什么。”
谭先生倒是看出了冯楚月有所保留。
他把冯楚月请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是空出来的病房,没人住,也没人听他们谈话。
谭先生这才开口:“小神医有什么要求只管开口,若谭某能搬到,义不容辞,只要能治好我父亲的病!”
“如果实在治不好,让他多延长几年寿命也是好的。”
“正如你所说,他还可以再替老战友们看看这美丽的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