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邵主任来了？”
开门的阿姨，一见中医主任，就笑了。
显然，阿姨对他是极为熟悉的。
“桂姐，张老和夫人在吗？”
“都在家呢，听说是在等您。”
桂姐又看向冯楚月：“这姑娘瞧着眼生。”
中医主任就道：“是带来见张老的，说不准您以后会常见。”
“果篮我帮着拎吧？”桂姐没接这话，常见是什么意思？
难道，以后会是张老的病人。
还是……
她偷偷打量冯楚月：这姑娘生得这么好，该不会是小张的女朋友吧？
可小张的女朋友，怎么会是主任带上门？
难道是来相亲？
冯楚月才不管偷偷看她的保姆心里在想什么。
她顺势把果篮递过去：“那就麻烦阿姨了。”
桂姐带着人往别墅里面走。
张老已经听见了动静。
他在客厅端坐，看着像是摆谱。
倒是夫人，极为热情。
“早听说今天小邵会带个小姑娘上门，没想到小姑娘这么漂亮。”
冯楚月就把手里的鲜花送到老夫人怀里：“您更漂亮，鲜花配美人。”
这话，可把老夫人开心得合不拢嘴。
“哎哟，我这把年纪了，还有人送花。”老夫人抱着鲜花，“我去找个花瓶放起来。”
这是，要把空间留给冯楚月和张老他们。
阿姨也跟着去帮忙了。
客厅就只剩下张老，邵主任，还有冯楚月。
“张老。”
冯楚月朝张老微微躬身，礼数周到。
张老看她这副样子，也挺满意。
“你倒是很聪明。”一个十九岁的中医界天才，难得不骄不躁。
上门礼数周全，甚至连老妻都被她讨好了。
她不一定是刻意讨好，但看到老妻脸上的笑容，张老心里更舒坦。
只是可惜……
“小邵说了，你高考考得很差，想走捷径读个好大学？”
张老这话，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说完，就看着冯楚月。
如果她的脸色稍微有一点变化，就逃不过张老的眼睛。
中医这一行，心性很重要。
也不止是中医，学医的人，都必须要正直，善良。
否则，在这一道，不管多有天赋，他都不愿意教。
他不想把教出一个屠夫！
邵主任也看向冯楚月。
话他不是这么说的，但这是张老对冯楚月的考验，他也不便解释。
冯楚月倒是无所谓，很坦然地承认：“也不算是走捷径吧，我之前不知道还可以推荐入学，就想着再复读一年，考进医科大学。”
“是邵主任说，可以推荐，如果张老不方便，我也不会强求。”
张老看向她：“你倒是想得开，不过，听你的话，你很有信心再参加一次高考，就考上合心意的大学？”
冯楚月也不敢说自己百分之百能考上。
只道：“事在人为。”
“好一个事在人为！”张老语气里已经有了欣赏。
不过，他脸依旧绷着：“你今年高考，考了多少分？”
省医科大学的录取分数可不低。
冯楚月还是江市的，她也不一定会考这边的医科大学。
“三百多吧。”冯楚月是真忘记当年自己高考的具体分数了。
对她来说，高考离她太遥远了。
“三百多？”张老吹了吹胡子，“你就想考个好医科大学，你怕不是在做梦！”
冯楚月一笑：“我还是那句话，事在人为。”
“我以前不懂事，读书的时候贪玩，再复读，肯定不会了。”
为了避免人家觉得自己是在说大话，冯楚月稍微解释了一句。
“我虽然别的不行，但我记忆力特别好。”
张老：“三百分，也敢说自己记忆好，你如果被推荐进入大学，恐怕第一学年就会被劝退！”
“生地和熟地，有什么区别？”
他突然开始考教。
冯楚月对答如流：“生地微寒，能消湿热，骨蒸烦劳，兼消破血。”
“熟地微温，滋肾补血，益髓添精，乌须黑发。”
张老：“除了麻黄，还有什么可以舒筋活血？”
“羌活，川穹，白附子，白芷……”
冯楚月嘴里说出一连串，几乎没打个磕巴。
张老听得越发满意，眼睛都半眯了起来。
“你不是说你只学了按摩和针灸？”这又是什么？
就连旁边的邵主任都有些惊讶。
张口就来，回答得还这么全面，她在中医上，肯定下了苦功夫，学了很多年。
“针灸按摩，偶尔也需要开药辅助，总得学一点嘛。”冯楚月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
张老对这个回答，没什么不满的。
小姑娘有才且低调，实在是他喜欢的那一类徒弟。
可是……
“尽管你表现得不错，但我还是收你为徒。”
张老说完，就去看冯楚月的表情。
却见她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没关系，我也没想拜师。”她有师承的，也不可能随便拜别人为师。
“但我可以给你推荐以为师父。”
张老和冯楚月的话，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
他也听见冯楚月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不想拜师？”这就让人很不满了。
我给你推荐师父，你还不想拜师。
“你是在赌气？”
冯楚月失笑：“绝对没有，您不要误会。”
赌气从何说起啊。
“那你凭什么说不拜师？还是你先前那个师父不许你再拜其他人为师？”
有的人有自己的规矩，可能拜了他，就不能拜别人，这是很常见的。
想到这里，张老语气缓和了一些：“虽然我知道，很多师门有自己的规矩，但你应该知道，我们中医走到今天，很多传承都断了。”
冯楚月没吭声，等着张老继续往下说。
“如果不能集百家之长，只单学一样，或许可以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但到底太过浪费你的天赋！”
“现在中医界需要传承，更需要百家争鸣，你天赋卓绝，怎么能轻易浪费？”
“我要替你推荐的这位医生，可以说是我国的国医，绝对不会辱没了你从前的师门！”
“你要想清楚！”
张老算得上苦口婆心了。
冯楚月听完之后，难得沉默了一瞬：“我知道您的好意，您想替我推荐的，不知道是哪位中医国手？”
“我师门没有不能拜别人为师的规矩，但对于我来说，再另外拜师，师父也不一定能教我什么。”